榮慶帝對謝止鬆的寵信有增無減,陸黨處在水深火熱中,一時亂成一團。


    泰王聽說了錦王入宮領賞的消息,看似不在意,實則不時對著窗外的細雨發呆。


    鄒清許自從上次和泰王通了心意之後,說話也不避諱:「錦王這次封賞未必是好事。」


    泰王抬眸看他。


    鄒清許解釋道:「錦王隻是領了個名聲和賞賜,他真正想要的東西可沒拿到。」


    泰王若有所思,近來朝中關於立儲的事鬧得兇殘,他整日跟著心神不定,寢食難安,但無論如何,不管受不受寵,錦王目前依然隻是個王爺,榮慶帝也一如既往不願立儲。


    「王爺難道沒有發現自從錦王入宮麵聖之後,朝中關於立儲的摺子一夜之間都消失了嗎?」鄒清許說。


    泰王點了點頭,自從榮慶帝大賞錦王後,宮中再沒人提立儲的事。


    鄒清許淡定一頷首:「所以我們靜觀其變,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就好了。」


    鄒清許麵上這麽說,雲淡風輕,心裏卻翻江倒海,他腦子裏無數次迴放沈時釗對他說的話:或許榮慶帝並不看好錦王。


    榮慶帝扭扭捏捏不立儲,通過錦王讓上書的臣子們都閉嘴,加上後來太後和錦王的關係變得微妙,鄒清許越來越相信沈時釗的直覺。


    他看著窗外的細雨,天幕沉沉,久久不放晴,雨絲細密連綿,時局似乎也如同這屋外之雨,看似溫和,卻沒有放緩的跡象。


    泰王也看向窗外,他的眉頭漸漸展開,目光終於鬆弛,混著雨絲一起下落。


    第52章 [vip] 太後(二)


    一場雨徹底把陸嘉從朝堂上帶走了。


    榮慶帝在和太後的這場較量中大獲全勝, 他名正言順以後興師動眾,揚眉吐氣,專門叮囑下麵的人, 修築的用料皆選上乘。


    太後被氣得不輕。


    榮慶帝敲打了錦王後,錦王收斂了幾天心性,逐漸開始思考太後是否真的與他站在一邊。


    榮慶帝找錦王一對一談心,不僅壓下錦王蠢蠢欲動的心思,讓錦王不要再給自己添堵, 還刻意而不經意的挑撥了錦王和太後的關係,可謂一石二鳥。


    所聚不過是為了利。錦王需要有人支持他走上大位, 太後則需要維持和加強對皇權的把控,以延續她母家的繁盛。


    在上一次榮慶帝和太後的鬥法中,錦王再傻, 也看出來在大徐的國土上,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榮慶帝。


    他可以任意決定一個人的生死,為了修一間宮殿掰扯這麽久其實並無必要, 無非是為了麵子上過得去。


    太後所為不過是給他添堵,最終胳膊擰不過大腿。


    於是錦王漸漸和太後離心,可很多事沒有他想得那麽容易,所謂的利益共同體,打斷骨頭連著筋, 很快, 關於錦王的一則謠言在朝中四處傳散。


    鄒清許悠閑吃瓜, 謝黨也悠閑吃瓜, 這世道,吃瓜看戲, 置身事外隔岸觀火是最舒服的,但榮慶帝沒有容許謝止鬆吃瓜,他秘密召見了謝止鬆。


    隨後,沈時釗約見了鄒清許。


    熟悉的穀豐樓,熟悉的豪奢包間,鄒清許一看這陣仗,心裏有了底氣,沈時釗今日必有求於他。


    茶素一擺,茶水一泡,精緻的涼菜呈在桌上後,鄒清許壓下心裏的得意,裝模作樣地說:「沈大人今天又破費了。」


    沈時釗坐在光暈裏,這頓飯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他漫不經心地問鄒清許:「上次我的提議你想好了嗎?」


    上一次見麵時,他希望鄒清許能和他一起合作,對抗陸黨。


    鄒清許近來心情放鬆,食慾也很好,他一邊吃一邊說:「我想和沈大人確認一件事,聽說皇上發完火之後給了錦王賞賜,是嗎?」


    榮慶帝當時清空了宮裏的宮女和太監,但裏麵的動靜仍被傳了出去,人們不敢大肆討論,隻敢在背地裏偷偷碎語幾句。


    這些事情一般人不知道,但謝止鬆肯定知道。謝止鬆知道了,沈時釗大概率也知道。


    鄒清許絲毫不懷疑自己對手的實力。


    沈時釗:「發火倒不至於,皇上那幾日一直為立儲的事情煩心,錦王是讓他煩心的源頭,龍顏不悅很正常。」


    鄒清許放下筷子,他忽然開始在沈時釗身上放肆的打量起來,從頭看到腳。


    沈時釗被他盯的不自在起來,他擰著眉,用麵色的不悅掩飾內心的驚慌,「你在幹什麽?」


    鄒清許:「你的玉佩呢?」


    沈時釗看了一眼鄒清許,目光很快移開了:「放家裏了,偶爾才佩戴。」


    鄒清許:「偶爾才佩戴,但丟了很著急,心神不安,那枚玉佩對你來說應該是很珍貴的東西吧。」


    沈時釗:「的確很珍貴,你問這個幹什麽?」


    家人的東西,對沈時釗來說彌足珍貴,他隻有當遇到難以抉擇的事或大事時才會隨身佩戴,希望家人能保佑他。有時候心情不好也會戴,仿佛家人在身邊陪伴他一樣。


    鄒清許端起茶杯,不疾不徐地說:「泰王也有一塊玉佩,是榮慶帝給的,而榮慶帝的這塊玉佩,是豐皇帝給的。」


    外麵的琴聲像流水一樣,如同從高高的山間傾瀉而出,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沈時釗:「我可以理解為我們能繼續合作了嗎?」


    「這件事其實還有疑點,可是帝王心事如果被我們輕易猜到,就不能稱之為是帝王心了吧。」鄒清許嘴角抑製不住的向下,他往嘴裏扔了一顆花生,不斷咀嚼的同時,大腦也在飛速思考,他一直沒有給沈時釗一個明確的、肯定的答覆,他更傾向於繼續觀看朝堂局勢的變化,和沈時釗互通信息,但不用把話說死,他說:「我們當然可以一直合作,哪怕是敵人,難道就不能合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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