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牙關咬得死緊,神色中是隱藏不住的殺氣:「我說了,別碰她,不然我不確定我會做出什麽事!」


    聞晟的雙腿有些發軟,他在自己兒子眼中看到了什麽,殺氣?


    他想殺他!


    這個認知太過驚駭,他一時沒反抗,而一旁的施妙心看到這一幕,嚇得驚叫連連,忙去掰開聞昭的手。


    「你要做什麽?他是你爸爸,快鬆手!」


    聞昭的頭又開始發痛,最後一絲理智壓製著他沒做出錯事,他鬆開了手,頭也不迴的往別墅外走,而聞晟則是腿軟的跌坐在沙發上,大口喘著粗氣。


    聞昭似逃一般逃離別墅區,逃離這個讓他痛苦的地方,車子疾馳,狂奔迴了他的小公寓,他渴望那個溫柔的女人,像以往一樣溫柔的拍著他的背,輕聲細語的和他說話。


    邁著沉重的腳步爬到頂樓,他額頭已被冷汗打濕,手顫抖得握不緊鑰匙,插了半天才將鑰匙插進鎖眼裏,打開了房門。


    沒有聞昭在,餘思曼睡的並不安穩,聽到門口有聲音,他打開燈朝門口走去。


    聞昭先他一步將門打開了,門打開的一瞬間,他踉蹌進來,滿臉蒼白,身體還控製不住的顫抖。


    餘思曼眉心一跳,作為他的醫生,她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她連忙攙扶住他,將他扶到沙發上,之後又迅速給他拿了鎮靜安神的藥,拿著水杯給他餵水,讓他將藥吃下。


    藥還有一會兒才起效果,她知道他每次犯病時都會頭疼,她給他按摩著頭,聲音輕柔的和他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過了一會兒,藥效上來了,聞昭逐漸變得平靜,虛弱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蒼白的臉頰還沒恢復血色。


    餘思曼很心疼,去浴室洗了張熱毛巾過來給他擦汗,她不問他今晚發生什麽,不去揭他的傷疤,她的阿昭已經過得很苦了,不想讓他再自述自己的傷痛。


    他若願意說,她就當個安靜的聆聽者,他若不願意說,那她就默默的陪著他。


    聞昭慢慢緩了過來,他握住餘思曼給他按摩太陽穴的手,將她拉到自己懷裏,緊緊的摟住,好似被棄養的孩子終於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洋娃娃,努力的抱住她,想從中汲取一絲溫暖。


    或許以前過得太苦了,現在終於有了一個能讓他暫時依靠的人,聞昭竟然覺得有些委屈,委屈到鼻尖發酸,隻是他的委屈是無言的,他隻靜靜將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默默消化自己的心酸。


    餘思曼感受得到他的情緒,心疼得有些想流淚,她輕輕拍著他的背,似在哄一個孩子。


    到了後半夜,聞昭的情緒好了不少,兩人又像以往一樣同榻而眠,餘思曼拱進他的懷裏,讓他抱著自己,兩人就像連體嬰一般,靠得緊緊的,隻有這樣他們才能睡得踏實。


    ......


    第二天上午九點,離施妙心和孫夫人約定好的時間還剩半個小時,聞昭卻遲遲不現身,施妙心轟炸了幾十個電話,可對方直接關機了。


    她急得在客廳裏團團轉,甚至直接派人去學校找聞昭,但都沒找到,迫不得已,她隻能以聞昭突然病了為由,推遲了和孫夫人的見麵。


    聞晟和施妙心氣得暴跳如雷,而聞昭則將手機關機,帶著餘思曼去郊區爬山,難得放鬆一次,兩人玩的還算盡興。


    ......


    在李歲安找到自己親生父母的第二天的早晨,她的親生母親終於給她打了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時,李歲安有些猶豫,不知道這通電話的目的是什麽,是和她斷絕關係,又或是要和她見麵?


    遲疑片刻,他點了接聽,輕聲「餵」了一聲,對麵的人好似沒做好準備,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喂,你是叫李歲安對吧?我是你的媽媽姚愛玲,我和你爸爸想見你一麵,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電話那頭的人說話很客氣,客氣到讓人感受不出她的情緒,不知道她打這通電話時是喜悅高興的、還是鬱悶嫌棄的。


    李歲安也是一樣的平靜,現在的她已經不懷期待了,不會因為他們的態度而傷感,不會因為他們對自己冷淡而懷疑自己。


    她是一個很好的人,也是一個有人愛的人,她不缺他們的疼愛,沒有他們她也可以過得很好。


    她平靜而禮貌的迴道:「有時間的,我們約在哪裏見麵?如果你們不方便,我可以到江省來見你們。」


    找都找到了,總要見一麵的,等到這一麵過後,她就和前塵往事做了了斷,從今往後,她隻是那個小村土生土長的小丫頭。


    第173章 診所鬧事


    十一月末,京市的雪花紛紛揚揚,樹葉落光的枝頭堆積起了雪,銀裝素裹,潔白無瑕。


    餘思曼像往常一樣到診所上班,屋內有暖氣,倒也不覺得太冷。


    一上午她接待了許多個前來谘詢心理問題的病人,到了吃午飯的時候,她脫了身上的白大褂,拿起掛在牆上的衣服,準備出門吃個飯,卻在這時又有人走進了診所。


    來人是三個長得比較魁梧的大漢,剃著寸頭,盡管衣服捂的嚴實,但是還能看到他們脖頸處有紋身。


    進屋後他們目光四處打量,帶著不懷好意的笑,餘思曼不禁提高警惕,總覺得這三人來者不善。


    她冷靜問道:「你們有心理問題要谘詢?」


    對麵三人聽到這話不答反笑,笑得猖狂又令人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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