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更是這山林的常客,遙遙領先他們一大截,在山裏亂竄。


    而聞祁這病秧子身板兒爬山就沒那麽順利了,真可謂是三步一咳,五步一喘,兩條腿酸軟無力,像是剛做完兩百個深蹲。


    李歲安央著他的步子一起走,邊走邊給他加油打氣,像極了幼兒園老師帶孩子出遊。


    聞祁額頭冒了細汗,但唿吸著山林間新鮮的空氣,隻覺得身體無比通暢。


    大虎等兩人等的不耐煩,跑到遠處又跑迴來,對著兩人狂吼一通,再撒丫子狂奔。


    好像在質問他們為什麽這麽慢,應該像它這樣,跑起來!


    聞祁看著狗哥在山林間穿梭的身影,直感嘆他不如狗,他都不敢想像,他要是有狗哥這麽好的身體,那他的生活將是多麽豐富多彩。


    平時李歲安走四五十分鍾的山路,今天卻花了一個多小時。


    等走到目的地的時候,聞祁也顧不得地上髒不髒,一屁股坐下大口喘氣。


    大虎挨著他身邊坐下,屁股緊緊貼著他的身體,那舌頭伸的老長,聞祁居然從它表情中看出了幾分幸災樂禍。


    他拍了一巴掌狗哥結實健碩的屁股,笑罵道:「建國後不許成精,知不知道?」


    大虎哪裏聽得懂這話,隻知道自己屁股被打了,當場就要找聞祁拚命。


    一人一狗鬧作一團,李歲安頭疼扶額,她都不知道是人變狗了,還是狗學精了。


    讓他們鬧著,她握著帶來的一把小鋤頭,走到奶奶墳前,細心的為她鏟去墳頭上的雜草。


    她時常會來除草,所以墳頭並不雜亂,也沒多少可清理的。


    除完雜草,將帶來的貢品一一擺上,為響應政府森林防火要求,清明祭祖不能生火,所以她隻插了沒點燃的香,再將柳條給插在墳頭。


    她跪在墳前虔誠磕頭,嘴裏碎碎念,像是從前奶奶還在那般和她天。


    「奶奶,您別擔心我,我現在過的可好了,昨天燒火燒豬我還掙了兩千多塊錢呢。」


    「對了,我還認識了聞祁哥,他是一個特別特別好的人,您要是還在的話,一定會特別喜歡他的。」


    少女臉上帶著恬靜的微笑,可是聞祁卻能感受到她心裏的落寞。


    她一定很想很想她的奶奶。


    他將撕扯他褲腿的狗哥推開一邊,走到墳前和李歲安並排跪下,也虔誠的磕了一個頭。


    李歲安被他的動作驚到,趕緊要攙扶他起來。


    可聞祁卻笑笑,嗓音柔和:「你的奶奶也是我的長輩,作為晚輩哪有不和長輩打招唿的道理?」


    李歲安動作頓住,話是這麽個道理,可是他倆現在八字還沒一撇,讓他來給自家奶奶磕頭,好像有些不太妥。


    她還沒找到勸說理由,就聽聞祁敘敘念道:「奶奶,我是聞祁,是歲歲的好朋友,歲歲是個很好的女孩……」


    李歲安聽不清聞祁後麵說的是什麽,她耳畔轟鳴,隻有他繾綣溫柔的那聲「歲歲」。


    他叫她歲歲耶!


    這對於她來說是一個全新的稱唿,從來沒有人這麽叫過她,也隻會有他一個人這麽叫他。


    她耳根變紅髮燙,看著聞祁筆直跪在奶奶墳前的身影,心口癢癢的,怎麽辦,她好想將他現在就娶迴家!


    簡單的祭拜完奶奶,李歲安就帶著聞祁返迴,在奶奶墳包的右側,有兩座被雜草遮蓋本來麵目的墳墓,這就是李歲安爸媽的墳。


    他們生前不配為人父母,死後便也不值得人祭奠。


    清明時節雨紛紛,天氣陰晴不定,上一刻還艷陽高照,下一瞬便烏雲密布。


    兩人迴到半途,天色陰暗下來,雨點很快便落下,很大顆的雨滴,滴在人身上還有些疼。


    李歲安皺眉,拽住聞祁的胳膊,加快腳步。


    她淋雨了倒沒事兒,但聞祁不行,他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會生病的。


    她心裏祈禱雨別落的那麽快,可老天爺似乎有心和他們作對,瓢潑大雨轉瞬而來。


    林間沒有避雨的地方,而且有打雷的風險,他們不能停下腳步。


    李歲安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到聞祁的腦袋上,雨水淋的她有些睜不開眼,提高音量道:「聞祁哥,你把衣服頂在頭上,能擋一點是一點。」


    聞祁點頭,抬手將衣服撐在頭頂,可他卻沒有獨自一人擋雨,而是將衣服傾向李歲安,讓她躲在自己肩下。


    他個子很高,撐起的衣服為李歲安擋住了大部分的雨,而他半邊身子卻被雨給淋著。


    李歲安焦急,讓他自己躲雨,可他卻不聽,她隻能帶著他加快腳步,爭取早一點到家。


    大虎早就跑沒影了,主人和細人互相遮雨,隻有它單身狗一個,它才不陪著他們呢。


    等迴到家的時候,雨勢沒有轉小,兩人身上早已經濕透了,褲衩子都在滴水。


    好在家裏的太陽能還有熱水,李歲安將聞祁推到洗澡間裏,讓他趕緊沖個熱水澡,她又馬不停蹄的去給他找換洗衣服。


    她那個爹唯一的用處大概就是留下幾套聞祁能穿的衣服了,她幫聞祁將衣服放在洗澡間門口,她自己也去換了身幹淨衣裳。


    聞祁很快就出來了,看到小姑娘的頭髮還濕著,他趕緊讓她去吹頭髮。


    李歲安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圈,見他身上幹幹爽爽的,才放下心來。


    「廚房裏我泡了感冒藥,你趕緊去喝,預防一下,待會兒我再給你煮薑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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