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願一臉疑惑地問道:“爹,可是軍中出事了?”


    時景初點點頭,又搖搖頭,還沒等開口就被許卿如瞪了一眼:“到底出了何事?”


    “今日我接到了聖旨。”


    突聞此言,時願眉頭一蹙,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許卿如也沉默了下來。


    時景初苦笑著搖了搖頭:“因為今年的餉銀遲遲沒發下來,前些日子我上了份折子,沒想到等來的不是餉銀,而是皇上斥責的旨意。”


    時願這段時間也大概了解了一些這邊西南軍的事情。


    爹爹剛來雲城駐守邊境之時,因為戰火頻繁,朝廷每年的軍餉還算是及時,雖然常有克扣,可最起碼都發放下來了。


    可從前兩年開始,隨著戰火逐漸平息,餉銀也是一次比一次難要,更別提一次還比一次少。


    說起這事時願就生氣,她當初透過遊戲屏幕見過皇上,親眼見識過皇上所用之物有多麽奢華,連那些隨意放置在角落的擺件,都無一不是極致考究的精品。


    對,封建王朝的皇上確實是國家之主,富有四海,用最好的也應該,可那也不能這麽對駐守邊疆的將士們啊。


    當初的幽州軍就窮得叮當響,這邊的西南軍也逃不出這個魔咒,這不是明擺著卸磨殺驢嘛。


    戰爭起的時候讓將士們賣命,戰爭止了,就不再管那些拚過命的將士們了,讓他們自生自滅。


    這皇上,目光未免也太短淺。


    這時許卿如開口了:“我記得你從前年開始,就在荒地開建了軍田,讓將士們能夠自給自足,去年比前年收成好,按道理所需餉銀應不會太多,是這次報上去的數字太大了?”


    時景初抹了把臉:“比前年上的折子還減了兩分,我知餉銀發放的艱難,也懶得和那些隻長了一張嘴的朝臣們吵來吵去,誰知道就這點銀子皇上都不願意給了。”


    說完後,他又沉默片刻,才開口:“皇上不止斥責了我,還把我大將軍的官職擼了個幹淨,前來接手西南軍的將軍已在路上,應該兩日後就到。”


    這才是時景初臉上那抹有些複雜喜悅的來由。


    高興女兒不用獨自迴京,可皇上這道旨意也難免讓人心寒。


    他更擔心自己離開後,那些西南軍往後的日子。


    時願聽到爹娘可以和自己一起迴京的喜悅還沒湧出來多久,再聽到爹口中的擔憂,也沉默了下來。


    與沉默同時出現的,還有止不住的憤怒。


    官職高的那些將士們還好,都有些家底,以後的日子並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可在軍中,數量最多的是底層的小兵。


    他們的家裏或許貧寒,飯都吃不飽,來西南軍不是想要博個前程,前程兩個詞離他們太遠太遠,他們僅僅隻是為了想吃飽穿暖而已,為此不惜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去戰場上拚命,每一次上戰場都是切切實實地在閻王殿裏走一圈。


    可就是這樣拚命,都得不到應有的迴報。


    她替那些將士們感到不值,又有些無力於自己的力量實在太過渺小,什麽忙都幫不上。


    若她還在現代,還可以購買大批糧食武器送到大乾。


    可現在自己隻剩下一個一百多平的房子空間,就算裏麵全都塞滿糧食對龐大的西南軍來說也隻是杯水車薪。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懷念起現代。


    在華國,怎麽可能出現這種讓軍人流血又流淚的慘事?


    隻要憑借退伍軍人的證件,還可以在好多地方都可以享受優待。


    可惜在大乾,沒人替這些底層的小兵們發聲,也不會有人想要替他們發聲。


    封建王朝就是如此殘忍又冰冷。


    這一夜,三人都有些徹夜難眠。


    而在第二日一早,曹夫人就帶著女兒登門了。


    時願也不意外,昨日的事情該知道的人肯定都知道了。


    皇上發旨斥責並不是小事,雖說現在隻是奪了將軍之位,可迴京之後誰知道還會有什麽等著威遠王府呢。


    而曹夫人能帶著女兒在這個時候上門,不怕被牽連,也算是有心了。


    時願給曹夫人行過禮後,就招待曹晴婉來自己院子裏玩。


    曹晴婉今日不如那日活潑,每次開口說話前都小心翼翼瞅一眼時姐姐的臉色,生怕哪句話紮到了別人的心。


    時願笑著把點心挪到曹晴婉麵前:“你不用句句都顧忌我,雖說被皇上斥責了,可我們一家能迴京也是好事,你也知道我前些年活得不甚清醒,現在痊愈已有一段時日,卻還未見過我兄長,能迴京我們也算是一家團聚。”


    曹晴婉聞言放鬆了不少,笑著道:“世子雖從未來過雲城,可雲城卻有不少他的傳言呢。”


    對此時願倒是有些好奇,問道:“什麽傳言?”


    最大的傳言那肯定是威遠王府世子的性子無法無天還揮霍無度,畢竟雲城雖離京城遠,可並不閉塞,各家該知道的消息還是都知道的。


    不過曹晴婉當然不會這麽不知趣,“當然是都說你有位寵妹如命的好兄長,每年你們府上都至少能接到三趟滿載貨物的車隊,其中一大半都是給你的禮物,不知有多少小姐們咬著帕子羨慕呢。”


    其實他們都明白,世子能與時家小姐如此親近,這是因為威遠王沒有妾室,膝下隻有嫡出的一子一女的原因,其他人家府上就不一樣了。


    主母慈善的還好,碰到了主母不慈,妾室還時不時地挑撥生事,再來一個寵妾滅妻的老爺,那日子簡直不用提了。


    嫡庶姐妹日日算計來算計去,庶子再壓上嫡子一頭,那府裏簡直能把狗腦子打出來。


    越是得不到,各家小姐就越是羨慕,也是因為羨慕眼紅,酸話不知說了多少。


    曹晴婉也是羨慕的,她家府上還算平靜,可她爹也有兩個妾室,還都生下了庶子庶女,好在她爹沒昏了頭,無論是誰都沒能動搖她娘的地位。


    時願抿著唇輕笑:“你這麽說,那我更期待可以早日見到兄長了。”


    曹夫人和曹晴婉並未多留,待了不過一個多時辰就離開了。


    時願看著許卿如眉宇間的鬱色散了不少,忙問道:“娘,可是曹夫人帶來了好消息?”


    許卿如戳了下女兒的額頭:“每日就知道揣測你娘,什麽都瞞不過你。”


    時願連忙奉上熱茶,然後輕輕捏著許卿如的肩膀:“娘,你快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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