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植正了正身子,說道“傳陛下口諭”


    聞言,高晟、錢靈蘊、高策都跪下行禮,其餘東宮侍從也跟在後麵跪下。


    鄭植說道“今晚皇上要舉辦家宴,請太子,太子妃和皇長孫前去赴宴。”


    鄭植傳達完皇上的口諭後,又和高晟寒暄了幾句,然後才離開。


    錢靈蘊疑惑的看向高晟“以往皇上要進行家宴都是直接告訴你,從未讓人特意來宣旨,這次怎麽?”


    高晟一時之間也是不解,沉思了一會,旋即神色一凝,輕聲說道“難道爹是要……。”


    “爹,爺爺他要幹什麽?”高策也走上前來問。


    高晟剛想迴答,看到周圍都是人,反應過來後衝著高策吼道“你看看你,衣衫不整,成何體統,快滾迴去穿好衣服。”


    原來,高策被迫起床後便被高晟追著打,到現在他還隻是穿著褻衣。


    高策立馬就不再多問,跑迴了自己的閑夢閣。


    在侍女紅嬋的服侍下,高策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我一定要給爺爺告狀。”


    紅嬋一邊給高策整理著衣服,一邊輕笑。


    高策不滿的說道“你笑什麽,看我挨打,開心啊。”


    紅嬋解釋道“奴婢不敢。”


    高策彈了一下紅嬋的額頭,“不敢!還有你不敢的事?誰讓你今天早上叫醒我的,我都沒睡足。”


    紅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輕聲說道“要是您老老實實起床去宮學,太子爺也不會打您了。”


    “你說什麽?”高策故作生氣的看向紅嬋。


    紅嬋連忙擺手,然後笑著說道“奴婢是說您真厲害,昨天看了一遍的書,今天就能熟練的背下來。”


    高策笑了笑,他在自己識字之日起,便察覺自己能夠過目不忘,隻不過他從未主動告訴過其他人,高策明白自己父親對自己的忍耐到達了一定的限度,因此,在昨日他把宮學所學的書全看了一遍。


    東宮另一邊,錢靈蕰說道“我剛才問了策兒身邊的侍女,她們都說策兒隻是在昨日看了一遍書。”


    高晟說道“隻看一遍就能熟背,這我做不到,蘊兒,恐怕你也做不到吧。”


    錢靈蘊笑了笑“可能是我們的兒子天賦異稟吧。”


    高晟也不由得笑了笑“這個臭小子,他知道今天不去宮學,我肯定要打他,他昨天看一遍書,就是臨時抱佛腳,為了今天應付我。”


    錢靈蘊又問道“對了,剛才在院裏人多,你還沒迴答我,父皇舉辦這次家宴是想幹什麽?”


    高晟在錢靈蘊耳邊輕聲耳語。


    聽完後,錢靈蘊沉思了片刻,說道“這對你來說也是好事。”


    臨近酉時,高晟帶著錢靈蘊和高策入宮赴宴。


    宴會的地點在皇宮的啟明殿,盡管天已經漸漸變黑了,可是啟明殿內燈火通明。


    高策跟在高晟和錢靈蘊身後,就在上台階時,發現有五個人走了過來,其中兩個人女人長相端莊秀麗,三個男子中,一個健碩,一個體胖,最後一個似乎年齡太小,有些瘦弱。


    五人走近後,皆拱手行禮“拜見太子殿下,太子妃。”


    高晟連忙笑著“二弟,三弟,四弟,和兩位弟妹,我們是一家人,你們不必如此多禮。”


    在燕帝高毅還是燕王的時候,為了義軍能得到更多支持,高毅與中原士族門閥合作,士族中以王、謝、崔三家底蘊最為深厚。


    為此,高毅娶了王氏,謝氏,崔氏三家之女,高毅登基後,封三家家主為伯爵,封謝氏女為和妃,封崔氏女為淑妃,封王氏女為賢妃。


    如今高毅年過五旬,膝下有四個兒子,太子高晟是已故孝慈皇後張氏所生。


    身體強健,外貌英武的老二是謝氏女所生,名高侃,於武狩十年封宋王,如今二十一歲,娶妻葉氏,至今無子。


    身寬體胖,憨態可掬的老三是崔氏女所生,名高暾,於武狩十一年封淮王,如今二十歲,娶妻林氏,至今無子。


    與前兩者不同,老四高隱是王氏女在高毅登基後生的孩子,如今不滿十六歲,比高策還小,因此還未成婚,也未封王。


    他們三個人,比太子高晟至少小十多歲,高毅政務繁忙,三個弟弟從小是被高晟帶大的。


    而且哪怕是高侃和高暾已成年,高毅也沒有讓他們插手朝政,給他們二人娶的妻子,皆出身寒門,而高隱年幼,如今還養在宮中,接受宮學教育。


    高策拱手行禮,“見過,二叔,二嬸,三叔,三嬸,四叔。”


    高侃拍了一下高策的肩膀,笑著說下“這才多久不見,就長這麽高了。”


    高策笑了笑,說道“二叔也是風采依舊啊。”


    高暾連忙說道“別說這些了,父皇該等急了,我們快進去吧。”


    於是,眾人高晟的帶領下走進了啟明殿。


    殿內的宮女們來迴的把食物和酒漿放到不用的案幾上。


    燕帝高毅身著黑色金絲龍袍端坐在了殿中央的龍椅上,鄭植公公立在一旁,十六年的皇帝生涯讓高毅的威嚴更盛,時間似乎隻是讓他頭上多了些許白發。


    高毅兩側坐著三位身著華麗的中年美婦,分別是和妃、淑妃、賢妃。


    在高晟的帶領下,眾人向皇帝和三位妃嬪行禮。


    高毅抬了抬手“都起來吧,今日是家宴,不必拘禮,都坐吧。”


    眾人正欲按照位次坐下,高毅笑著說道“策兒到爺爺身邊坐。”


    高毅的龍椅旁邊放著一張案幾,原來是給高策準備的,高策笑著說道“是,皇爺爺。”


    高策跑過去坐下,其餘人也坐在了相應位置上。高策看到自己案幾上的飯菜與他人不同,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高毅對這個孫子非常疼愛,在高策五歲到十二歲這段時間其實是住在皇城裏,由高毅親自照看,也是高毅手把手的教高策讀書,寫字,高毅就連處理朝政時都帶著高策,一直到十二歲後,高策才迴到東宮居住。


    即便如此,高毅也經常到東宮看望這個孫兒,同時特意下令,高策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由此可見這個皇長孫在燕帝心中的分量。


    高毅一臉慈祥的看著高策“嚐嚐看味道怎麽樣。”


    高策點了點頭,然後拿起筷子就要吃。


    這時,高晟起身說道“你皇爺爺還沒說開席呢,不得無禮。”


    高策立刻放下筷子,見狀,高毅看向高晟厲聲說道“朕剛才都說了今日是家宴,沒有那麽多規矩,你們也都吃吧。”


    見自己的父親被爺爺訓斥,高策心中生起了一計,旋即他一臉委屈的說道“爺爺,你是不知道,我爹他今天差點沒打死我,幸好鄭伯伯來得及時,要不然我就要被打的起不了床了。”


    高策自小生活在宮中,從小也被鄭植看護長大,因其年齡比高晟大一些,所以高策稱其為“鄭伯伯。”


    高晟聽到後嘴角一抽,暗道“這個逆子還敢告狀。”


    其餘人在一旁看著熱鬧。


    高毅聽完後,看向一旁的鄭植“是這樣麽?”


    鄭植一臉苦笑,然後說道“老奴去的時候,確實看見太子爺手裏拿著竹竿。”


    聞言,高晟緊張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看著自己的父親,想解釋卻不知道怎麽說。


    不過,高毅並沒有責備高晟,反而看向高策“我聽說,你今天又沒去宮學,你爹是因為此事打你吧。”


    見自己的父親明察秋毫,高晟也是放下心來,然後狠狠的瞪了高策一眼,好像在說“你個臭小子,你給我等著。”


    見到自己的事情被拆穿,高策尷尬的摸了摸後頸,“皇爺爺,宮學先生教的東西真的太枯燥了,而且孫兒不是不看書,孫兒看了許多其他的書,最重要的是孫兒早上真的起不來。”


    高策的話是實話,他的確看了許多其他類型的書,包括道家、兵家、墨家等等門類的書,當然類似於西廂記這種書自然也是讀過了,而且高策雖然不喜四書五經,但也會盡量讀一讀的。


    聽到高策的解釋,高毅笑了笑“不想去宮學就不去吧,但是袁玄機那個老道士那裏,你一定要去。”


    高策點了點頭,“孫兒明白。”


    高毅又看向高晟“你也不許因為這件事打策兒了,教育孩子不一定要打麽。”


    高晟連忙點了點頭,暗想“我小時候可沒少挨你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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