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突然亂了起來。


    陸寧本來懶得理會,還是靠坐在臥絮上翻看隨身帶的輿圖,和後世腦海中的地圖對應著琢磨。


    然後,他猛的站起,道:“我們快走,要離開這裏。”


    旁側丹嘉和艾西瓦婭都是一呆。


    陸寧已經迅速起身整理衣衫,將褲腿,袖子都綁緊,對艾西瓦婭道:“來,我背你!”


    看了看房間一些雜物,看來,隻能暫時舍棄了。


    背著艾西瓦婭,丹嘉緊緊跟隨,三人匆匆出屋,一直下樓,卻見“天井”中,奴仆和衛兵往來奔跑,各個土樓同樣人影綽綽,亂作一團,一時也沒人理會他們三人。


    陸寧徑自來到“天井”中馬廄,順手牽了兩匹馬。


    陸寧南來,並沒有乘坐巨象,免得萬一遇到什麽兇險,害死一頭這種極為高智商,在他眼裏孩子一樣的寵物。


    王宮北側土樓中間是木寨轅門,晚上間,轅門禁閉。


    到了近前,陸寧二話不說,幾聲慘叫,衛兵倒地,轅門咯吱吱洞開。


    樓上土兵吆喝放箭之時,兩匹快馬已經絕塵而出。


    月色下縱馬狂奔,身後也沒聽到有追兵。


    一直奔出有幾十裏,兩匹馬看樣子累得快要口吐白沫,奔跑越發慢,陸寧才勒住韁繩。


    跳下馬後,陸寧又將艾西瓦婭背負,另一隻手提了丹嘉腰帶,快步向北奔出。


    ……


    漁船上,陸寧癱躺著,這一口氣,帶著兩個人跑了也有百餘裏,好久好久,沒感覺體力消耗的快到極限了。


    艾西瓦婭和丹嘉都做夢一般?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剛剛經曆並不是一場夢境,哪有這般神力的人物?帶著自己兩人?跑得比馬還快?好像很遙遠的距離,他帶著兩個人卻也就是跑了半個多時辰?這哪裏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陸寧並沒有走更東的石橋,而是尋了耐秣陀河畔的一個小漁村?雇了漁船過河。


    船家苦著臉?他看得出,這幾個人惹了大麻煩,送他們過河,說不定也會給自己招來禍患?但對方威逼下?又不敢不從,倒是對方出手闊綽,給了一枚亮閃閃的金幣。


    喘息著,陸寧看著滿是疑惑又略有些驚懼的艾西瓦婭和丹嘉,笑笑道:“不用怕?過河就沒事了。”他是用本地土語說的。


    艾西瓦婭輕輕點頭。


    陸寧又道:“那小比拉馬暴斃,是中毒死的?在他們眼裏,我剛剛悔約?小比拉馬又是從咱們的居所怒氣衝衝迴返,多半就是我們提供的茶水等有毒。”


    艾西瓦婭驚訝無比?不是驚訝小比拉馬突然的死訊?而是驚異買下她的這個主人?一直用本地土語,和她解釋一般。


    從被這齊人買下,她也沒想到,生活極為安逸,四處遊山玩水一般,而這個齊人,根本話都沒和她說過幾句,直到到了故土,齊人才和她有了幾次交流。


    她不知道這齊人想做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未來會怎樣,隻能得過且過。


    此刻聽齊人主人的言語,她隻能輕輕點頭。


    陸寧又道:“你也放心,兇手分明早有預謀,遇到這個他認為的天賜良機,這才下毒,他既然希望我們是替罪羊,就不會節外生枝,塔逯羅必然無事。”


    艾西瓦婭呆了呆,輕輕點頭,過了會兒,輕聲道:“爺,我和塔逯羅,沒什麽的,但我希望他平安快樂,他為了我和我的家族,犧牲了太多,這次看到他,我想起很多往事,所以有些傷心。”


    除了“爺”是學的中原發音,其餘自然是她的家鄉語言。


    被這印度絕色佳麗輕柔又帶著異國音調風情的仙音稱唿為“爺”,聽在耳裏,不免麻酥酥有些異樣。


    陸寧微微頷首,道:“過去的無法挽迴,我自會幫你複仇,令那些殺害你族人和子民的異教徒付出代價。”


    和東侵的蘇丹國將來不可避免會爆發衝突,所謂複仇,也隻是附帶效果罷了。


    艾西瓦婭嬌軀卻是一顫,隻是,深邃美眸也有些茫然,喃喃道:“那,也不過是殺更多人罷了。”


    陸寧無奈,這艾西瓦婭,就是真正的聖母屬性了。


    可能從小養尊處優的貴族女子,教育得當的話,都有點這種屬性,哪怕艾西瓦婭遭逢巨變,性格卻改不了。


    體力漸漸恢複,陸寧慢慢坐起身,看向遠離的南方河岸。


    說起來,小比拉馬作為法定繼承人,自然有很多人希望他死,自己的到來,以及因為艾西瓦婭拒婚惹怒了小比拉馬,成為了特別合適的替罪羊。


    說不定,自己等用過的茶杯,都已經殘留了毒藥。


    當然,要說自己留下,未必不能說服比拉馬相信自己並找出真兇。


    但何苦呢?自己兩個婢女,不免被囚禁,甚至自己也少不得先被囚禁,再想辦法如何見比拉馬如何說服比拉馬,其中又可能出現別的變故。


    一走了之為好,為比拉馬找出真兇?自己沒那個義務。何況,萬一後世野史,找到些蛛絲馬跡,提到自己曾經在印度土邦被囚,也實在大損威名。


    迴到摩臘婆,看看比拉馬怎麽說,如果一定誣陷齊人毒殺了他兒子,倒正好為他清清君側,提兵殺過去,再給他找出真兇。


    ……


    第二天中午時分,陸寧三人迴到了摩臘婆土堡。


    劉大方、竇神寶等大為吃驚,也立時被陸寧招去了禦帳。


    隨之,一名使者被派出去,由艾西瓦婭用本地文字寫了一封信,言道昨夜突然聞聽比拉馬公子被毒殺,我主立時覺得會被栽贓陷害,這才離開了瓦吉裏,不知道現今瓦吉裏情形如何了?如果你覺得我主是謀害比拉馬公子之人,那麽,我主這不白之冤,便需洗清,我主行事光明磊落,絕不該為你家族爭奪權位的齷齪之事壞了名聲。


    幾天後,這名使者迴來,卻是耳朵被割掉了一隻。


    雖然信使是摩臘婆領主差去的奴仆,但也引得竇神寶、劉大方等大怒。


    隨之,飛隼團拔營南下。


    摩臘婆領主,也親自領了兩百貴族武士和兩千奴隸兵助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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