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氏和尤五娘聽到這個信息,卻是高興的很,她們都有家鄉情結,自然是希望迴故土。

    尤五娘雖然算是東海外來戶,但現今也早把自己看作了東海人。

    而聞聽主君爵位升了一等,更要成為海州軍鎮的都護公,兩女倒沒覺得什麽特別的,跟在陸寧身邊,對高官厚祿,反而看得淡,覺得理所當然,主君將來若不封王拜相,那才奇怪。

    幾日後,陸寧向李煜辭行的時候,李煜唉聲歎氣的,不過,好在喻旨隻是令他固守本土,又有其他兩個軍鎮相助,是以他就算心中有些惶惶,終究覺得日子還過得下去。

    大周後也親自送別,隻是她的情緒並不怎麽好,顯然也知道,喻旨代表的含義。

    官原等泉漳二州官員甚至許多百姓都自發來送,卻是令陸寧有些意外,也頗多感慨。

    此外還有王敬軒,雖然陸寧將留家兄弟抄沒的他家祖產發還了一些,但他原本準備全部變賣,要遷居去東海。

    不消說,他自覺抱上了這麽一條大粗腿,自不肯輕易撒手。

    不過陸寧要他留下,幫著照看下泉山別苑,喬舍人敕旨對東海郡公的賞賜中,泉山別苑也被一並賞賜給了陸寧。

    王敬軒便興高采烈的留下來,但其妻典醫丞錢氏,卻非要和府中屬官一起迴東海,夫妻倆之間,顯然出了些問題。

    但這種小事,正忙著做迴家準備的陸寧也沒太在意。

    臨行前,陸寧又親自去了趟隴如部,對米珠及其族人安撫了一番,準備迴東海後,再看一看,尋哪裏將他們闔族遷徙過去。

    ……

    迴東海,自不能再走海路,免得吳越水軍截擊。

    從虔州,進贛水,轉而向北,進入長江,順流而下,便可到金陵。

    不過典衛及附屬幾重卒、公府夫人、婢女、屬官等等,沒在金陵逗留,而是繼續順流而下,到鎮江附近,進入京杭大運河,轉而去東海。

    陸寧不是不想帶甘氏和尤五娘在金陵遊玩幾天,但是,此來金陵可不是玩的,何況自己在這裏沒任何根基,倒好似看不順眼自己的很有一些權貴在金陵,自己又不是一個肯受委屈的人,如果自己帶著嬌妻美妾遊玩惹出事來,不好收場。

    便是大小蜜桃等,陸寧也令她們一並迴東海,甚至典衛也一個不留,孤身一人進金陵。

    進了金陵,喬舍人引領,安排陸寧住進了驛館,要

    陸寧休息一晚,沐浴焚香,第二天進宮見聖天子。

    卻不想,陸寧剛剛洗漱過換了身輕便衣服,便聽外麵走廊有細碎腳步聲,又傳來敲門聲。

    陸寧就是一笑,這腳步聲,正是小周後,雖然有三個月左右時間不見,但這個小丫頭特有的輕軟又規規矩矩的腳步聲卻忘不掉。

    “哈哈,香兒吧。”陸寧開門,外麵那粉雕玉琢小丫頭不是小周後又是哪個?

    “爹爹,恭喜爹爹打了勝仗!又做都護公!”小丫頭跪下磕頭,被陸寧扶起。

    恭喜義父大人的同時,小丫頭小臉上也滿是自豪。

    這幾天,就聽義父大人的名字了。

    那守財奴父親對義父很是不屑,自己剛迴金陵時提到義父的名字,往往被守財奴父親一通貶損。

    可現今,來拜訪守財奴老爹的,哪個不會問一問義父到底是什麽人?

    好似,整個金陵城,都在談論義父。

    義父去了南方,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整個金陵城的大官和皇帝頭疼了十幾年的藩王一鼓而擒,數遍天下,還有比義父本事更大的嗎?

    現在,守財奴老爹可也不說義父壞話了,就說今天,自己知道義父進了金陵,一定要來見義父,守財奴老爹雖然不許,但自己帶扈從偷偷跑出來,他也隻當不知道。

    陸寧笑著捏捏她嬌嫩小臉,說:“正好無聊,你來得好,陪爹爹出去走走。”

    被陸寧捏臉,小周後呆了呆,隨之捂著小臉,心裏腹誹,爹爹好像越來越毛手毛腳的。

    不過見到義父實在開心,又聽義父想出去玩,小丫頭臉上恬靜,大眼睛轉了轉,說:“爹爹想看鬥雞麽?”

    陸寧看看天色:“這個時間,還能看鬥雞?”隨之搖搖頭,“太殘忍了,不看不看。”陸寧可以殺人如麻,但今世偏偏受這個世界自己的思維影響,看不得小動物遭罪,這並不矛盾,陸寧前世學過基因學心理學,人對比自己弱小又可以擬人化的生物會產生同情感,但不影響你傷害和你有競爭關係的同類。

    “爹爹,今晚是保寧鬥雞大會的決賽,每年一次的盛景呢!各道雞王匯聚,鬥出天下第一,爹爹不想去嗎?”

    陸寧看著她眼裏的期盼,肚裏暗笑,到底年紀小啊,笑道:“那就去看看!”

    “好!”小周後突然歪著小腦袋狐疑的看著陸寧,“爹爹,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你知道是我想去看

    熱鬧,對不對?”

    陸寧笑道:“你也很聰明啊……”隨之一哂,說:“咱父女倆,就別商業互吹了。”

    “商業互吹?是什麽?”小周後好奇的問。

    陸寧笑笑,說:“總之以後你想玩什麽,想做什麽,都可以打著我的名義,小孩子嗎,就得多胡鬧胡鬧才算有個好玩的童年,再怎麽胡鬧,你的性子,總歸不能變成個小混世魔王。”

    邊說邊向外走,恰好此時,驛館的幾個侍者捧著香爐匆匆從畫廊另一邊走來。

    小周後奇道:“是給父親大人送來的香爐?”隨之好似小家夥就明白了,“父親大人明天便要進宮見聖天子老爺爺嗎?這樣急啊?”

    見陸寧點頭,小周後道:“爹爹是做官後第一次見聖天子老爺爺,那爹爹今晚應該沐浴焚香,不該外出遊玩。”

    陸寧笑道:“無妨的,待我迴來再做就是。”

    小周後卻搖了搖小腦袋,轉身進屋,說:“我陪爹爹說說話,也早點迴家。”

    陸寧無奈道:“我說了無妨,跟我走就是!”

    小周後卻已經到了書案前坐下,顯然很是堅決,看樣子,雖然心有遺憾,但顯然覺得,禮法不可破。

    “你到底是聽我的還是聽那些亂七八糟沒用的規矩的?!”陸寧瞪了瞪眼。

    “我是為爹爹好!”小丫頭卻是理直氣壯挺著小胸脯。

    陸寧看著她,她就仰視陸寧,半點不退讓。

    陸寧大步進去,一伸手,就抓住她脖頸後裙領,便如拎空氣一樣,輕輕鬆鬆將她拎起來,邁步就往外走。

    小丫頭瞠目結舌,這,哪有這樣的爹爹?

    “你,你放開我!”小丫頭隻能嘴上叫,自不能也跟義父大人這樣沒規矩的,拳打腳踢亂掙紮之類的,太失儀了。

    陸寧就笑,“不聽我的,就是不孝!敢反抗我,就是不忠!你想做個不忠不孝的女兒嗎?!”

    小丫頭雖然一向知道義父大人喜歡胡說八道,可是,這也太強詞奪理了。

    畫廊裏的侍者們,看到這一幕,都驚得呆了。

    小周後的幾個扈從,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拎著小丫頭直到了驛館外,叫來車馬,拎著小丫頭上車,說,“去保寧鬥雞大會所在!”又對小丫頭道:“你是不是想說不指路給我,放心,爹爹我閉著眼睛,都尋得到地方!”

    坐在車廂一側,小周後嘟著小嘴,一言不發,陸寧便也不說話,隻是哼著小曲,得意洋洋的樣子。

    好一會兒後,小周後突然小聲說:“爹爹,我錯了,我知道,爹爹是寵愛兒,想帶兒去玩,爹爹又不喜歡看鬥雞……”說著說著,眼圈突然紅了,卻是終於想明白了義父的良苦用心。

    陸寧笑道:“也不見得,其實我挺想看看你,生氣是什麽樣子?小孩子家家,有情緒就要發泄,你一直安安靜靜,喜怒哀樂,都憋在心裏,怕不長壽。”

    “嗯!兒記住了!父親大人原來還懂岐黃養生之術!”小周後用力點著小腦袋,琢磨著義父大人的話,汲取新知識,也就忘了剛才想哭的感覺。

    陸寧愣了下,隨之苦笑,說:“爹爹這是關心你,不是教授你什麽學問……”說著,就對她小腦殼輕輕彈了一下,當然,千萬分之一的力氣怕都不舍得用,“你這小腦袋瓜,生生鏽才好!”

    小周後一臉無語,隻是偷偷看爹爹的眼神,又自不同,原本的崇拜中,更多了許多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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