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瞧清楚了?」陸淩玖慢慢從拐角處走出來,「是我,要不要拉我去杖斃?」


    他近來心情不佳,餘晚之失蹤他也找了多日, 今日被太後傳入宮,勒令他不要再胡鬧,說淮安已經派人來接他了。


    他正愁氣沒處撒,卻在路上碰到昭仁,還正好將她那一番話聽得一清二楚。


    「又是你。」昭仁蹙眉,冷哼道:「陸淩玖,你非要和我過不去是不是?」


    陸淩玖半昂著頭,麵無表情道:「我就是找你麻煩,那又怎樣?」


    「你——」昭仁一噎。


    「你如今可算高興了?」陸淩玖眼神不善地盯著她。


    昭仁冷哼道:「餘晚之死了關我什麽事?人又不是我殺的,你這麽能耐,怎麽不去給她報仇去?」


    陸淩玖咬牙,「我可沒提餘晚之。」


    他是想報仇,可他甚至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兩人冷著臉對視,一旁的宮女和太監噤若寒蟬,一個也不敢開口。


    昭仁眼見自己似乎略占上風,得意道:「本宮就是高興,怎麽了?」


    「這話你敢讓沈讓塵聽見嗎?」


    昭仁臉色一變,「如今這樣是她自己的命,天意如此。」


    陸淩玖咬緊牙關,下頜緊緊繃著,片刻,他忽然一笑。


    昭仁似乎從他的笑容中感知到危險,下意識後退了一小步,「你笑什麽?」


    第 173 章 乘勝追擊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是什麽?」


    不等昭仁接話,陸淩玖又道:「即便沒有餘晚之,那也輪不到你。」


    「輪不輪得到我,不是你說了算。」


    陸淩玖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他抬腳在她周圍踱步,「我是說了不算,但有人說了算,你可是大楚的公主,金枝玉葉,玉露瓊漿地養到現在,也該是你為國出力的時候了。」


    昭仁臉色一變,出口的聲音竟然有些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問我?」陸淩玖抬了下眉,「我憑什麽告訴你?看樣子你還不知道,不如去問你的母後。」


    昭仁緊盯著陸淩玖的表情,不知他是在詐她,還是真有其事。


    陸淩玖不願久留,輕飄飄掃了昭仁一眼,轉身走了。


    ……


    今歲就不是個太平年,今日朝堂上兩派爭論不休,事還沒議完,就吵得建元帝宣了太醫。


    官員們依次從殿中走出,一個個神色各異,有的麵如沉水,有的悠悠嘆氣。


    宋卿時下朝後還要去吏部辦差,登車時聽見一聲驚唿,轉頭看見餘錦安被一位同僚攙扶著,方才走路時沒留神,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錦安切莫太過憂心了。」同僚拍著他的肩安慰。


    餘錦安滿臉憔悴,硬擠出個笑容,朝同僚作揖還禮。


    自去歲九月伊始,餘家就沒有從汴京城茶餘飯後的閑聊中淡出過。


    距餘晚之失蹤已過去了十五日,傳言逐漸被人們遺忘,一個人的人命不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真正在意死活的人卻沒有多少。


    餘家已經在著人打棺材,滿月宴和百日宴都要往後放,按徐清婉的想法,滿月和百日就作罷,這個時候,誰能提得起心來操辦喜事,沒得讓外頭的人說他們毫無良心。


    餘錦安邊走邊思索,差點撞到前麵的人,迴神一看,竟是宋卿時。


    「宋大人。」餘錦安揖了揖。


    「餘大人。」宋卿時還禮,「大家同朝為官,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提。」


    除去同僚一身份,餘錦安與宋卿時交情甚淺,但這些日子以來,餘錦安聽過不少同僚的好意,都是客套話罷了。


    餘錦安道:「多謝大人,餘尚能支撐。」


    宋卿時頷首道:「令妹失蹤,數餘大人和沈詹事最為憂心,沈詹事避不見客,我也不好去叨擾,請餘大人幫我帶個好。」


    「帶不了。」餘錦安搖頭說:「他連我都不見。」


    宋卿時眸光一動,「那便罷了。」


    餘錦安說:「我家事頗多,就不與大人閑聊了,告辭。」


    「慢走。」


    宋卿時眸色深深,目送餘錦安上了馬車之後,自己才上車去往吏部。


    辦完事已是傍晚,馬車朝著宋府行駛,過了片刻,宋卿時叩了叩車壁。


    「先去郭大人府上。」


    車夫立刻調轉方向,宋卿時甚至比郭自賢還要先一刻到郭府。


    郭自賢迴府時,宋卿時正與郭平盈坐在一塊兒,兩人不知在聊些什麽,郭平盈雙頰微紅。


    見郭自賢迴府,郭平盈起身,「父親。」


    宋卿時:「大人。」


    郭自賢擺了擺手,對郭平盈道:「你先下去吧。」


    這個時節天熱了,郭自賢書房中有些悶熱,丫鬟便將四周的窗戶都支了起來。


    郭自賢身體有些肥胖,極為怕熱,又遣了丫鬟在一旁打扇。


    宋卿時從丫鬟手中接過茶,放在一邊,開門見山道:「我今日試探了一番餘錦安,沈讓塵沒有私下見過他,看他的表情不像作假。」


    郭自賢擦著額上的汗,「雖說沈讓塵人沒死,也傷了元氣,正好給咱們留了喘息之機。」


    宋卿時慢悠悠地說:「但人總有恢復的時候,我倒是認為,沈讓塵稱病,正是我們的時機。」


    郭自賢看他一眼,「能重傷他已是不易,隻可惜他沒死,好在他是個癡情種,餘家那個丫頭倒是幫了我們大忙,皇上和儀妃近來正盯著,若被抓住把柄,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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