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悶得難受。」


    墜雲撅著嘴想要罵,剛準備把窗關上,就看見丫鬟著急忙慌跑進院裏來。


    「三小姐,不好了,許夫人和許家公子上門來了,四小姐正鬧著要去廚房拿刀砍死他。」


    可真夠心累的,剛送走了林氏,許家又找上門來,都近年關了也沒個消停。


    餘晚之揉了揉眉心,「四小姐要鬧你們直接捆了扔房裏就是,來叫我做什麽?」


    丫鬟為難道:「可是家裏沒人待客,老夫人年紀大了受不得寒,冬日裏鮮少挪動,都待在自己院中,夫人又……,還有少夫人又身懷六甲,這……」


    「我知道了。」餘晚之抬手,「將人安排在偏廳,掛上簾子,我去見客。」


    餘晚之起身,墜雲幫她把領口捂緊,嘴上抱怨道:「那個姓許的也不知挑個時候。」


    的確很不是時候。


    父親和兄長今日都不在家,許夫人想必是刻意挑的這個時間前來。


    偏廳裏隔了簾子,餘晚之和餘錦棠坐在簾後見客。


    因為林氏的事,餘錦棠這些日子也沉悶許多,這還是事發之後頭一迴和餘晚之見麵。


    林氏日夜都覺得肩上有個人,天天喊著有鬼,說出來的半是瘋話半是身。


    當年的事已不是什麽秘密,餘晚之墜下假山是林氏的手筆,這讓餘錦棠見到餘晚之都覺得心裏不得勁,又是心虛又是別扭,要不是今日許家上門,兩人斷不會坐到一起。


    今日來的不止許少言,還有他母親。


    餘錦棠和許少言的事拖了太久,許少言沉得住氣,抵死不認那丫鬟的事,照舊給餘錦棠送些小物件,不過都被餘錦棠退了迴去。


    「讓兩個姑娘來見客,家中長輩都不出麵不合規矩,不過早晚是一家人,倒是不用計較規矩了。」


    許夫人上來就給了個下馬威,欺負兩個姑娘年輕不懂事,長輩的架子擺得十足。


    餘錦棠當即就想開罵,被餘晚之一瞪,當即咬著下唇硬生生忍了。


    這是兩人之前就說好的,餘錦棠可以來,但是不要說話,餘晚之自會解決。


    餘晚之抱著手爐取暖,說:「夫人這話我倒是聽不明白了,咱們兩家雖說相識,但也斷然沒到親如一家的地步。」


    許夫人聽聲音知道不是餘錦棠,那就是從前養在莊子上的三小姐了,心中更加輕視。


    兩日前許少言來同她說餘錦安讓人帶了話,說是親事作罷,好在兩家還沒有交換庚帖。


    許夫人今日就是為這事來的,原想餘家沒人待客,她也見過餘錦棠,知道她性子直,多忽悠幾下就應了,隻是沒想到鑽出來個餘晚之。


    不過莊子上養出來的姑娘能見過什麽世麵,哪能是她的對手。


    「三姑娘這是說的哪裏話。」許夫人傲慢道:「餘夫人之前就差人帶過信,隻等挑個好日子商議三書六禮,這事想必三姑娘不知道吧?」


    餘晚之直接繞開了林氏這個話題,溫聲道:「這事我清楚,隻是有些事想必夫人不大清楚,晚之在此先恭喜夫人了。」


    許夫人一愣,「恭喜我做什麽?難不成是……」


    餘晚之打斷,「許公子是有福之人,尚未娶親就已有了長子,夫人要做祖母了。」


    第 65 章 亂棍打死


    「胡說!」許夫人當即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你一個姑娘家,說話當思慮三分,怎能信口胡來。」


    「是不是信口胡謅,許公子心裏最清楚不過。」餘晚之加重了聲音,帶了三分威壓,「不、是、嗎?」


    許少言臉色發白,他是沒臉來見人,但母親說此事還有迴旋的餘地,況且他也的確對餘錦棠中意,喜歡她嬌憨可愛。


    那丫鬟春兒已經被他們送去了莊子上,母親說隻要他們咬死不認,餘家也沒有任何證據,等把餘錦棠娶進門,春兒生下孩子,就說是親戚家的孩子抱養迴來,到時候餘錦棠也沒有辦法。


    隻是一直等,等到聽說餘夫人林氏去莊子上養病去了,餘家也沒給個消息,到底還是沉不住氣了。


    「三小姐。」許少言定神道:「錦安兄已和我提過此事,這斷然是空穴來風,我身邊的丫鬟都還沒有配小廝,何來有孕一說?再則,即便有了身孕,那也不可能是我的,錦棠妹妹萬般好,我又怎會看上個丫鬟。」


    「這可是那丫頭親口所言,許公子又準備作何解釋?」餘晚之問。


    許少言硬著頭皮說:「那丫頭胡說的而已,我在家中曾罵過她幾次,她就心生嫉恨,見了錦棠妹妹就胡說八道想要報復迴來,妄圖毀了我的姻緣,我已將她打發了出去。」


    餘晚之瞥了餘錦棠一眼,見她臉上遊移不定,似乎是信了三分。


    「噢。」餘晚之拖長了調子,「那此事看來倒是我誤會了。」


    此言一出,餘錦棠抿了抿唇,似乎是想要問許少言什麽事,餘晚之一個眼神,墜雲當即捂住了她的嘴。


    許夫人見餘晚之鬆口,更是趾高氣昂,「哼」了一聲說:「咱們小門小戶,哪比得上大戶人家,大戶人家的小姐都能出來給人臉色,憑白冤枉人,四姑娘呢,怎麽不讓她自己來說話?」


    「我是她姐姐,自然要護著她,就是怕有人忽悠她。」餘晚之意有所指。


    她放下手爐,笑道:「既然許公子說打發了,那這事就好辦了,那丫頭以下犯上,欺我妹妹年幼單純,竟拿話誆騙於她,害得家中雞犬不寧,這等搬弄是非挑撥離間的賤婢,我必然不會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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