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沒開口,怎麽知道我出不起?」


    「那就十萬兩。」


    餘晚之笑了,「你說對了,我還真出不起。」


    沈讓塵:「……」


    既白「撲哧」一笑,說:「這就是和公子定親的那位餘家小姐呀?不是說是個傻子麽?我看她可聰明了。」


    「過獎。」餘晚之淡定道。


    樓七對餘晚之直言護她倒是驚訝萬分,但她此刻沒有精力去感動。


    她擺開架勢,渾身緊繃作防禦狀,目光搜尋著守衛薄弱的地方。


    四周的護衛個個都是寬肩窄腰,氣息沉穩,都是高手,隻有適才那個開口的少年身型瘦小,年紀很輕的樣子,斷定他是這裏頭功夫最弱的。


    既白清澈的眼神與她對上,誠懇道:「你不要看我,你得知道人不可貌相,我不好欺負的喲,我功夫很好的。」


    「比他們都好。」他手指一一指過去,最後停在沈讓塵身上,「隻是沒有公子好而已,我既白不騙人的。」


    既白收迴手背在身後,那模樣看著分明就是天真爛漫好欺負的樣子。


    樓七哪會相信他的話,她隻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既白說話令眾人放鬆警惕的瞬間,她一把推開餘晚之,縱身而上,執劍猶如一道閃電直襲既白麵門。


    少年臨危不亂,負在身後的雙手陡然出現,手中赫然是兩把鋥亮的鋼刀,雙刀往麵前用力一絞,止住了劍的走勢。


    樓七感受到了劍身傳來的阻力,暗道不好,看來少年並沒有騙人,此人功夫極高。


    既白稚嫩的臉就掩在那雙鋼刀後,忽而勾起一個笑容,眼中的清澈不復存在,隻剩淩厲和殺意。


    樓七不敢大意,抽劍揮出,既白側身躲開的同時揮刀,朝著樓七的腰部砍去……


    刀風淩厲,劍氣逼人。


    雅室中響起乒桌球乓的打鬥和刀劍相撞的鏗鏘聲,閃著銀光的鮫綃被絞成碎片在空中亂飛。


    餘晚之被沈讓塵的護衛護在身後,那兩人出手太快了,她根本看不清招式,隻知道兩人都是高手。


    其餘人也沒有出手的意思,紛紛退至一旁安心看著。


    楚明霽無心觀戰,撿起地上被砍得稀碎的鮫綃紗,心疼得不行。


    「這可是鮫綃紗,這雅室是我讓人特意裝飾的,專門留給我自己待客用的,他們給我砍成這樣,誰賠?」


    沈讓塵抽空看他一眼,「你要是不換房,就不會有今夜的事,這啞巴虧你自己吃了。」


    楚明霽越想越不對勁,不換房樓七就不會找錯人,不找錯人就能找上正主,可找上正主不還得打起來麽?


    突然,樓七悶哼一聲後退兩步,既白手中的一把鋼刀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既白又恢復了天真爛漫的樣子,「姐姐,我沒撒謊吧,我真的不好欺負的。」


    這少年看著不過十五六,功夫已如此之高,那他口中打不過的沈讓塵的武功,又到了怎樣爐火純青的地步?


    樓七越想心越涼,一個少年她已經不是敵手了,更遑論還有其他人,應當都是高手,心想這仇恐怕是無論如何也報不了了,連逃走都不行。


    樓七抬起脖子道:「我今日落在了你們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餘晚之看了沈讓塵一眼,沈讓塵也正好看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一交匯就錯開。


    「我不殺你。」沈讓塵道。


    他擺了擺手,示意既白退開,既白收了雙刀,負手站到了門口,堵死了樓七離開的路。


    「我今日設局不是為了取你性命,而是為了找你拿樣東西,東西到手,你們二人隨時可以走。」


    餘晚之頓時聽出了不對勁,怎麽聽這意思已經把她劃為了樓七的同黨似的。


    樓七冷哼一聲,「你殺了我師兄,我不能替他報仇已是羞愧萬分,又豈會與你做交易,你做夢!」


    沈讓塵道:「我沒有殺你師兄,放出消息不過是為了引你上鉤,你師兄在刑部就已被人餵過毒,不論你有沒有救他出來,那夜他必死。」


    樓七又豈會相信他,怕是拿到東西就準備殺她滅口了。


    「我實話與你說,我手上沒有你要的東西。」樓七道:「我救了師兄之後被刑部的人追緝,和師兄失散,當時他身上根本沒有帶任何東西。」


    「那自然沒有。」沈讓塵眼裏消了笑,「刑部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找都沒能找到,你說,他會將東西……」


    沈讓塵幾乎是一字一頓,「藏在哪兒呢?」


    樓七眸子縮了縮,就連餘晚之都注意到了。


    第 39 章 未婚夫妻


    樓七說:「他根本沒來得及告訴我,我也想知道東西去了哪裏,更想知道你們拚了命在找的到底是什麽?」


    「這樣啊。」沈讓塵的調子很輕,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樓七梗著脖子,「東西沒有,要麽你就殺了我。」


    劍身磨過劍鞘「唰」的一聲,寒光一過,劍刃已經抵在了樓七的脖子上。


    餘晚之下意識要往前,被澹風伸手擋了一下。


    「你當我真的不敢殺你?」沈讓塵執劍盯著樓七。


    抽劍那一下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讓樓七背脊泛起了涼意,她在這一刻意識到,她和沈讓塵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樓七垂眸盯著劍身,當人真正接近死亡時,才會明白之前的視死如歸隻是霎時的勇氣,她害怕了,但她克製著不讓人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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