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綰多少是有那麽一點佩服自己的,這樣的情況下,她竟然還真睡著了。


    隻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雖然,她做的是白日夢。


    夢裏,宋璽前一秒對她你儂我儂,甜言蜜語,後一秒,就對付煙吐槽,和她演戲很煩,她在夢裏,一直跟自己說是假的假的,這是夢,卻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夢裏的自己心碎。


    她知道是夢,但夢裏的自己不知道。


    人總是叫不醒當局的人,就像,她一覺醒來後,開始懷疑,她現在的處境是不是就是夢裏的那個自己,無論別人跟她說什麽,都無濟於事。


    薑雪寧告訴她的事,她明明代入之後,將所有的事情都理的明明白白。


    但她心底深處竟還是不相信,或者說是不死心。


    不願意接受,這段時間她和宋璽之間的種種都是假的,是宋璽配合著她演的戲。


    睡前淩亂的思緒,沒有因為睡了一覺就好起來,仍舊淩亂。


    唐綰穿著拖鞋來到酒店的落到窗前,拉開窗簾,整片的玻璃外麵,是黑蒙蒙的夜色,和斑斕的霓虹車燈。


    手機她關了機,並不知道現在幾點。


    隻是一覺醒來,天突然黑了,那種不可言喻的心情,席捲著讓人心情無比低落,寂寞....像是整個世界就隻剩自己一個人了。


    白天強忍著的酸澀,晚上就有些控製不住。


    唐綰突然就很想哭。


    又哭又澀的情緒,由心底蔓延出來,遍布四肢百骸,將所有的情緒都放大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拉上窗簾轉過頭,不再看著外麵,但放大了的情緒,很難說壓就壓的迴去。


    唐綰想喝酒了,很想很想。


    酒精在一定程度上,算的上是一些情緒的短暫解藥,可以暫時的逃避。


    她從酒店出來,沒有開車,在路邊攔下一輛車,去了一家她還算熟悉的清吧。


    一個人喝酒,熟悉的地方,安全性會高一些。


    唐綰叫了一些酒,坐在位置上,獨自喝悶酒。


    不論放在任何地方,獨自喝悶酒的漂亮女人,總是能得到很多關注,和試探性的搭訕。


    唐綰才開始喝,就一直有人過來,她全都擺手打發了。


    後來實在是煩的厲害,她幹脆讓服務員給她搞來了一個『生人勿擾』的牌子,放在了桌子上。


    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在她開始有些熏熏然時,麵前的位置上,突然有人連招唿都不打的直接坐下了。


    唐綰正低頭喝酒,餘光注意到有人坐在了她對麵的位置上。


    皺著眉,很不爽的將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沒看到生人勿進嗎?」


    一邊說一邊不客氣的抬頭。


    在看清對麵坐著的人時,她明顯一愣,臉上不悅的表情,都跟著變得不自然起來。


    而對麵的人,隻是看著她,溫淡的一笑,「我應該,不是生人吧?」


    唐綰有些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迴應,怎麽反應。


    在江城每一次見到宋鈺,她都有種不知道該怎麽辦的無措,生怕自己的一舉一動被別人抓住錯誤,放大責怪。


    她從來不是小心的人,唯獨對上宋鈺,就不知所措。


    就像現在,她不知道是該禮貌的迴以微笑,寒暄一下,還是立刻起身,掉頭就走。


    她愣在那裏,遲疑間,一個反應都沒有。


    宋鈺似乎明白她的為難,主動的起身,對她道,「綰綰,你慢慢喝,不用擔心什麽,我不過來,但就在這裏。」


    第四百三十七章:賭氣


    他說不過來,又說就在這裏。


    唐綰知道他格外強調的意思。


    我不過來,你不用為難,不用擔心會被誤會,但我就在這裏,你可以放心大膽,就算喝醉了也不會被人欺負,因為——


    我就在這裏。


    唐綰心裏五味雜陳,難受的不行。


    在宋鈺離開時,叫住他,「宋鈺哥哥。」


    她用了以前的稱唿。


    宋璽微微一怔,停下腳步,看向她。


    唐綰對著他微微一笑,「我們好像還從來沒有一起喝過酒,既然碰到了,就喝一點吧。」


    她為什麽一定要避嫌呢?


    付煙替宋璽挨過一刀,難道宋鈺就不是從小照顧她長大的哥哥嗎?


    宋璽拿付煙當姐姐,她現在何嚐又不將宋鈺當做大哥。


    如果,隻要問心無愧,就不需要避嫌,那她,也不需要避什麽嫌。


    宋鈺重新坐了下來,坐在唐綰的對麵,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外麵搭著卡其色的長大衣,將他本就溫潤的氣質襯托的更加溫和。


    「真的想好要和我一起喝酒了嗎?」


    他總是時刻為唐綰著想的,甚至問她,「不怕會引起誤會嗎?」


    「為什麽要怕,我拿你當大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喝個酒怎麽了?」


    唐綰說完,舉起酒杯,朝宋鈺示意,「宋鈺哥哥,這杯酒我敬你。」


    宋鈺也端起酒杯,一杯飲盡後。


    看著唐綰毫無喜色,惆悵的麵容,宋鈺道,「綰綰,你是在賭氣。」


    他一眼就看穿了唐綰。


    唐綰也沒否認,酒意上頭,她有一肚子的委屈和不服,「憑什麽就我一個人需要避嫌?宋璽和付煙做什麽都是應該的,我連和你喝個酒都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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