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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就在我們愣神時,棺材內又傳出一聲巨響,很強的碰撞讓棺材上的泥土都被彈起。


    “子午。”


    曹廣山始終是警員,應變能力比我們要強,我朝他看去,隻見他手裏已經提起汽油桶,蓋子也已打開,意思很明顯,我點頭,他就直接將汽油傾倒在棺材上。


    燒棺材,似乎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本以為,在油燈熄滅時奶奶的棺材落地,算成功完成奶奶的交代,但我沒想到,終究還是產生了變動。


    棺燒屍殘,這難道就是奶奶說的不得善終?


    接觸玄學的這些日子,我感觸最深的就是因果關係,知曉走這條路,要是牽扯的事情太多,就會牽連太多因果,受到一些難以解釋的懲罰。


    曾經聽得某些算命先生說,天機不可泄露,泄露天機後,要麽斷腳,要麽瞎眼,我覺得很扯淡,但隨著奶奶學習的這幾個月,我知道無形中的確存在這情況。


    有些事,不說,事主也就不會知道,發展也就不會產生改變。畢竟,隨便一件小事,也能引起諸多變動,類似於所謂的蝴蝶效應。


    奶奶的棺材內響聲不斷,從掙紮的聲音可以看出,奶奶正在棺材內撞擊,想要出來,徐不活不在,我雖也學將近半年的本事,但大多經驗都在書上,我不知道奶奶要是衝出來,是否攔得住。


    “燒。”


    我咬牙開口,知曉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汽油澆在棺材上,石頭將帶來的布條點燃扔在棺材上。火焰轟一下就冒了起來,我當即轉身,一邊走一邊數,按照奶奶要求,退到五十步外的位置等待。


    “唿唿唿……”四周吹動的風,忽然變得劇烈。


    天眼下,我清晰看到,四周有不少陰氣正快速朝奶奶正燃燒的棺材湧去。


    陰氣屬陰,溫度極低。


    隻見本來很洶湧的火焰,在蘊含陰氣的陰風壓迫下,火勢竟越來越小。


    看到這一幕,石頭等人的臉色也變了,問我要不要上前幫一把,照這情況下去,火要不了多久就會自動熄滅。


    棺材很厚,焚燒需要不少時間,火要是熄了,裏麵詐了的奶奶更容易出來。


    奶奶雖警告過,點燃後就要退開,但我知道,因為油燈熄滅與棺材落地在同一時間發生,導致我們開始無法確定要不要將棺材點燃,已經錯失最佳時期。


    棺材已點燃,不可能讓火熄滅,我一咬牙,提起汽油桶就上前,同時讓胖子等人到四周找枯草和枯樹枝。


    到了墳坑旁,即便距離火焰翻滾的棺材隻有一米,我卻感覺不到絲毫溫度,就像沒有火一樣。


    直接在火上澆汽油很危險,我一看放在旁邊的板車,就將汽油倒在板車上,把板車推到了墳穴上方。


    鋤頭給我當成錘子,使勁砸在板車上。


    板車已為我家服務了十五年多,風水日曬,木材早就腐朽,沒砸幾下就被我砸得散架。


    火勢漸漸變大,距離如此近,我清晰聽到棺材內奶奶還在使勁的砸,封上的棺蓋在她砸動下早已鬆動。同時,我看到奶奶手指從縫隙內伸出來。


    才一天時間,奶奶指甲就像電視裏的僵屍,長得大概有五六厘米長,因有火,被火燒到後猛然就縮了迴去。


    這就是不得善終。


    任何一條路,都要付出代價,我慶幸還好在我們要掩埋時奶奶就發出動靜,不然等我們掩埋好下山,她衝出來,後果不敢想象。


    進入冬天,枯樹和早已幹脆的秸稈不少,曹廣山三人抱來,被我全部投進墳穴內。


    陰風,以墳穴為中心,不斷吹來。


    正常情況下,風能助長火勢,事實卻是陰風不會助長火勢,其內蘊含的陰氣反而能讓火勢不斷減弱。


    我們四人交替到四周找可燃燒的東西,保證墳穴內的火不被陰風吹滅,整個過程說不出的緊張,隨時需要擔心火被吹滅。


    棺材被燒透時,奶奶指甲鋒利的手伸了出來,在火焰灼燒下冒出一陣陣黑煙,同時還附帶了一股腥臭。


    淒厲的嘶嚎聽得我頭皮發麻,曹廣山更是將鋤頭捏在手裏,隨時準備砸下去。


    緊張等待中,棺材內奶奶的淒厲嘶嚎終於減弱,最後徹底消失,伸在棺材內的手臂也被點燃。


    陰風,在奶奶徹底沒了動靜後漸漸減弱,火也越燒越旺。


    炙熱撲麵,終於感受到溫度的存在,我長長舒了一口氣,退後一段距離癱坐在地上,一時間還有些沒迴過神來。


    等火徹底熄滅,天邊已微微發亮,看樣子要不了兩個小時天就要亮了。帶著疲倦,強撐著用土將焚燒得隻剩下一堆灰燼的奶奶掩埋後,我們才下山。


    屋裏,母親也一夜沒睡,見我們迴來,臉上露出輕鬆,趕忙燒水給我們洗臉,接著又給我們弄吃的。


    吃完,曹廣山因為有事匆匆離開,胖子和石頭則在我家睡覺休息,一直到下午醒來吃了飯兩人才迴家。


    母親準備了不少祭拜的東西,我又和她上山祭拜奶奶,中間她問我昨晚的情況,我就說了出來,聽完後,母親有些擔憂的望著我說:“子午,雖然我不反對你跟隨你奶奶學這些東西,但我還是希望你能不牽扯進入這一行,最好還是不要牽扯進這一行,找個穩定點的工作,娶妻生子,過點安分生活。”


    麵對交代,我點了點頭,心頭無奈,又有多少人能理解。


    誰不想安逸生活,要是沒學命理,我或許還覺得可以掙紮,但在學習命理後,我不得不承認,命中注定,天意難違。


    有些事,命中注定,不管怎麽都避不了。


    命中該有的,即便是躺在床上睡大覺都會有人找上門上來,但命中不該有的,即便擠破頭皮,忙得全身疾病,最終也是徒勞無果。


    比如,十八年來,盡管沒少見奶奶給人招魂請神,我卻從未有過想要學她這些本事的想法,事實卻是,一件事就讓我徹底走上這條路。


    母親的擔心我知道,我心頭照樣也有計劃,當能抽身而退時,必然會這樣做,但目前顯然不可能,因為徐不活還沒消息。


    從消失到現在,半年時間,丁點消息都沒有,我無法去推測他是否還活著,但我告訴自己,不管是死還是活,總要有一個結果。


    之前因為要隨著奶奶學習,無法出門去打探消息,現在奶奶走了,在家也呆了大半年時間,我知道我該出門去走走了。


    把要出門的想法和母親說了後,她並沒說什麽,隔天就將一張卡遞到我手上,說裏麵是這些年奶奶幫人辦事的收入,以及家裏的積蓄,有十萬,給我拿到外麵生活。


    一張薄薄的卡,在我心頭的份量去無比重。


    最終,我沒將這張卡帶走,隻從裏麵取出五千塊作為路費和生活費。


    這些錢,是奶奶用命換來的,我無法拿走,同時錢留給母親,是因為我不知道這一出去多久才能迴來。


    世事難料,走這條路的兇險難以預測,一要命就是徹底要命,同時我已成年,可以賺錢養活自己。


    胖子和石頭知道我要出門去找徐不活,離開那晚,我們邊吃邊喝邊聊,一直到淩晨才迷迷糊糊睡著。


    “有需要,打電話來。”


    這是離開前胖子和石頭給我的話,我點點頭,頭也不迴的走出村子。


    第一站到鎮上派出所找曹廣山,從徐不活失蹤後,我就讓他趕幫忙調查,看能不能找到徐不活的蹤跡,即便是有他離開的方向,也比瞎摸亂撞的好。


    到派出所,曹廣山等人正在開會,我就在院子裏等著,等他開會出來,眼見他臉色不太好,我就問怎麽了。


    “出了一宗懸案。”


    曹廣山臉麵蒼白,像是因為案件影響一夜沒睡。


    懸案,算是官方的叫法,因為其中摻雜了不少難以用正常思維理解的事,導致調查無法進行,這類事,奶奶和我說過,要麽是怨魂插手,要麽就是邪術害人。


    “和那方麵有關?”


    我主動問,對曹廣山嘴裏的懸案有些好奇,之前的學習中奶奶說過,我現在需要的就是實踐,出門在外,聽到稀奇古怪之事,可以看看,了解了解,不一定非得插手管。


    那方麵代表什麽曹廣山很清楚,他稍微沉吟後說:“暫時還不確定,感覺像是有,但感覺又不像。”


    見他如此不確定,我反而頓時確定,這件事必然和某些方麵有關,就問具體情況,曹廣山顯然也想我以玄學的知識進行分析,就開始講述。


    說懸,是因為死亡的人死亡方式難以讓人理解。


    死亡的人叫周順,住在鎮北邊的一棟住宅內,是個無所事事的二混子,二十五歲,法醫檢測後確定死亡方式為溺亡。


    周順要是死在水塘裏,這沒什麽值得質疑的地方,事實卻是周順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屋內門窗緊閉,從現場情況勘測,可以確定周順的確是一個人在屋內,躺在沙發上溺亡,就好像有一袋水將他頭罩住。


    一個人,躺在沙發上溺亡,且門窗緊閉。


    這情況,出於下意識的反應,讓我想到了風水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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