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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在這瞬間像是坍塌了一般。


    就我對徐不活的了解,我知道,要是沒問題他不會是這幅表情。


    “老頭,你別嚇我,行還是不行,給我一句話。”


    雙腿打顫,全身發虛,要不是還背著母親,我真的想要朝地上坐。


    “迴去再說。”徐不活頭也不迴的朝前走去,我強忍住著急,趕忙跟了上去。


    墳地裏的風水陣與屋裏存在關聯,我們剛到門口,曹廣山正好揉著太陽穴衝出來,說母親不見了,說完就見到了在我背上的母親。


    屋內,四個叔伯相繼蘇醒,按照徐不活的指點,我拿來被子,讓母親平躺在地上。


    吞魂雞,被徐不活放在了母親身邊。


    著急,讓我忍不住湊到他身邊,還沒開口,徐不活就說:“別急,我正在想辦法。”


    然後,徐不活就走到院子角落一個人靜靜的站著,我沒敢上去打攪他,就問曹廣山之前發生了什麽事。


    曹廣山說,幾人正在屋裏喝茶,忽然就感覺頭很暈,然後全身無力,癱倒在地上,這期間,他隱約看到母親像木頭人一樣直愣愣的離開了家。


    想到秦大爺當時可能就在院外,我就問有沒有看到秦大爺,他搖了搖頭。


    “秦大爺不是死了嗎?”鍾富叔幾人一臉詫異。


    秦大爺被野獸撕碎的事,之前第二早就傳遍村裏,因為村裏人與秦大爺關係不是很好,大家聽得這消息除了吃驚以外沒什麽反應。


    “之前找到的屍體不是他,他就是那個藏在暗中害命的那個人,王婆子,劉癩子都是被他害死的。”


    “原來是那老雜種,我就說他怎麽看上去就感覺不像是好人。”鍾富叔一拳頭砸在桌子上。


    暫時安靜下來,想著之前的猜測,我不由再想,奶奶是不是也是被秦大爺給害死的呢?


    按道理,奶奶明顯和秦大爺暗中鬥了好幾年,這次忽然去世,說不得就和秦大爺有關。


    越想,我心頭越是不舒服。


    特別是當想到被陰魂上身自殺的李大哥和錢大伯,我忽然覺得,之前似乎想錯了,認為上身控製李大哥和錢大伯的人是薑豔。


    結合薑豔之前恐懼的模樣,我感覺,她當時恐懼的人應該就是秦大爺,那晚之後就沒出現過,不出意外應該是被秦大爺給控製了。


    然後,在秦大爺的控製下,薑豔上了李大哥和錢大伯的身,控製兩人自殺。


    既然和奶奶鬥了好多年,現在奶奶去世,秦大爺自然高興,讓他們朝著奶奶的墳頭笑,倒也能解釋得通。


    迴過神來,麵對躺在地上的母親,我心頭一陣擔憂。知道母親身上的事很棘手,不然徐不活也不會為難。


    等了一陣子,在院子內思考的徐不活迴來了,我緊張的望著他,他稍微一頓後說:“吞魂雞吞了魂魄,很難歸身。”


    “不過。”


    徐不活的停頓,將我開始混亂的思緒暫時拉了迴來,隻聽得他說:“要挽救,需要一種東西,所以我需要離開,至於多久能迴來,我也沒個準信,我沒迴來前,你們需要做的就是保證你母親的肉身和吞魂雞的屍體不受到傷害,吞魂雞的屍體要是受到傷害,即便是我有辦法也無力迴天。”


    有辦法就好。


    我點點頭,徐不活沒著急離開,說母親現在的身體沒有魂魄,很容易就會被陰魂上身,當即在母親眉心,手心,腳心,分別畫了一個咒文進行防禦。


    離開前,徐不活還讓我想辦法找兩條黑狗來院子裏拴著,要是有陰魂前來,黑狗有一定的威懾性。


    村裏狗雖多,但黑狗沒幾條,之前有兩條還都被殺了,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隻能硬著頭皮出門到村裏去找。


    運氣還算好,雖沒找到全身通黑的黑狗,但找到兩條稍微有點雜毛的黑狗。


    在院子裏拴好後,我們就陷入等待。


    隨著天逐漸黑下來,村子變得很安靜。


    四個叔伯打牌打發時間,我坐在門口看奶奶的書,想從上麵找點解決辦法。曹廣山也好奇的看書,但因沒基礎,不管看什麽地方都是幹瞪眼。


    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二點,母親這樣肯定要守夜,四個叔伯倒是提議讓我去睡,他們會幫我照看母親,想到他們可能隨時出事,我就拒絕了。


    “汪汪……”


    淩晨一點多,院子裏的兩條黑狗忽然就咬了起來,仰頭朝高空咬。


    我緊張的站在門口盯著外麵,以為是有陰魂來了,但緊接著,整個村的狗都跟著咬了起來,就像看到了仇敵,咬得很兇猛。


    要出事了。


    雜亂的狗叫聲,刺得我心頭忍不住發慌,知道肯定有什麽東西在村裏。


    “難道是他們?”


    我想到之前從封屍窯內逃出來的兩具煞屍,當時徐不活就分析,因為長時間待在封屍窯內,兩具煞屍的煞氣被井水鎮壓。雖從井裏麵逃出來,但需要一兩天才具有危險。


    現在算算時間,差不多是到了他們出來的時候。


    讓徐不活都感到棘手的煞屍來了,徐不活這時候卻不在村裏,我很急,既擔心兩孩子傷害村裏人,又擔心他們奔我家來。


    “咚咚。”


    正著急,院門忽然被敲響,我扯開嗓子喊誰,門外沒人迴答。


    “汪汪汪……”


    兩條黑狗本來是朝著高空咬,隨著院門敲響,它們調轉方向朝院門瘋狂咬叫。


    見這狀況,我知道兩個小孩一定就在門外,將準備好的汽油瓶還有柴刀拿在手裏。


    早就去休息的曹廣山和四個叔伯都因為狗叫忙了出來,孫林叔剛問我怎麽了,院門嘭一聲直接被強力破開。


    然後,兩個小孩一下就跳到院子裏。


    臉蛋蒼白,雙眼漆黑。


    看清兩個小孩的模樣後,四個叔伯都被嚇得啊的叫了一聲,說出了兩個小孩的小名,男的叫小龍,女的叫小靈。


    “怎麽可能,不是十八年前就失蹤了嗎?”


    四個叔伯很緊張,我知道他們難以接受為何十八年前就失蹤的兩個小孩,現在卻忽然冒出來。


    情況緊急,我來不及給他們解釋,緊張的盯著兩個小孩。


    我之前就和曹廣山說過兩個孩子的情況,他也從地上拿起一個裝了汽油的瓶子,然後將我早就準備好的火把點燃。


    “叔,你們守好屋內。”


    交代完這話,我朝曹廣山點頭,兩人走到堂屋外讓將門關上。


    徐不活不在,這是我唯一想到可以用來對付兩個煞屍的手段,盡管徐不活說過,這兩個小孩很難收拾,但我知道目前隻能做。


    不希望能一次性將他們給滅了,隻希望能熬過今晚,到了白天,他們最少不會出現。


    冰冷氣息,不斷從兩人身上傳來。


    眼見他們站著不動,我一咬牙,將汽油瓶子砸在他們腳下,就在曹廣山準備將火把也扔出去時,兩個孩子頓時就動了。


    男孩小龍朝我撲來,手裏柴刀毫不猶豫就砍出去,當的一聲響,柴刀砍在小龍肩頭上,雖然直接就砍進了肉裏,但骨頭很堅硬。


    才一愣神,小龍的手就抓在我手臂上。


    刺骨的冰就像針一樣,疼得我一聲大叫,柴刀換了一個方向再次砍在小龍身上。


    肉能砍得動,骨頭堅硬。


    別看我小龍隻是一個十歲,力量很大,我剛要砍第三刀,就被他推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朝後撞在樓梯上。


    曹廣山那邊情況比我稍微好點,小靈雖然盯著他,但因為他手裏有火把,導致小靈隻是暫時對持,並未動手。


    陰冷撲麵,小龍來到我身邊,手朝我脖子抓來,我下意識阻攔,柴刀被他手臂一撞就掀飛。剛掙紮坐起來,小龍雙手就掐在我脖子上,冰冷,讓我全身頓時僵木,使不出力。


    窒息的感覺,讓我咬著牙使勁掙紮,但小龍力氣比我還大,雙手死死掐不放。


    唿吸上不來,視線開始模糊。


    就要死了嗎?


    念頭剛在心間閃過,我恍然看到了院外衝進來一個黑影,接著就感覺到脖子一鬆,唿吸到了久違的空氣。


    小龍被砸在牆角,砸他的是成為屍魈的父親。


    還在和曹廣山對持的小靈也撲向父親,但到父親麵前就被抓住,隻見雙手扯著使勁一撕,直接將小靈一條胳膊給拽了下來。


    淒厲的叫聲,刺得耳朵疼。


    小靈兇猛掙紮,將父親頭上戴著的黑布撕扯爛。


    容顏,是那麽熟悉,雙眼血紅,看上去有些嚇人。


    似乎知道父親不好對付,小靈和小龍幾個跳躍離開小院。


    曹廣山緊張的望著父親,問我要不要將汽油瓶砸下去,我擺了擺手。


    村裏其餘的狗叫聲逐漸消失,父親慢慢轉過僵硬的身子來看我。


    望著破爛黑布下那血紅的眼睛,我的心忽然間說不出的疼。


    即便父親已經死亡,但這一刻,我知道他正在看我,覺得他能看到我。


    “爸。”


    我忍不住,哭著就跪在了地上,父親來到近前,伸出僵硬卻冰冷的手,在我臉上輕輕摸了一下,嘴裏忽然傳出噠噠聲,然後離開小院。


    這時候,我再也忍不住,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子午,你媽醒了。”


    堂屋門忽然打開,鍾富叔一臉激動的喊我。


    聽得母親醒了,我爬起來就衝進屋,發現母親已經坐了起來。


    但是,當母親抬頭朝我看來時,我忍不住的朝後退。


    她的雙眼,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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