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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木桃消失的那一刻,麗江穆家書房,卻傳來了一陣白瓷碗碎裂的聲音。


    穆琳琳焦急的看著穆清,“怎麽了?穆哥?”


    穆清沒有迴話,隻是撫著自己的心口,神色間盡是恍惚。


    穆琳琳的聲音依舊還在耳畔迴旋,可是穆清卻感覺自己的心頓時空了一塊,仿佛什麽東西正在慢慢的失去。


    “穆哥,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去找個大夫。”說完便要出去,卻被穆清拉住了衣袖。


    “不要去,我沒事。”


    “穆哥,你別嚇我?”


    “我真的沒事,你先出去吧。”


    “穆哥~”穆琳琳還想說點什麽,卻隻見穆清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看樣子,並不想與自己多說話。


    穆琳琳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悲痛,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穆清便待她有了不同,雖依舊是大家小姐,錦衣華服,卻少了那份親近,多了份疏遠。


    而這一切,皆是因為那個女子,即使她已經離開了,再也不會迴來,卻還是阻礙著自己,也將穆清的心一並帶走了。


    她輸了,輸得淒慘,即使人在眼前,卻再也不可能觸摸。


    她不是輸給了木桃,而是輸給了這命運。


    也許他們,注定隻能做兄妹,而現在,也真的隻是兄妹了。


    不由得笑了笑,穆琳琳便恍惚的離開了書房,門口等著的桃紅想要過去扶著,卻被穆琳琳擺了開去,隻能看著那踉蹌的背影漸行漸遠,隨後也跟了上去。


    穆清呆在房裏,時時迴不過神來,隻是懷裏抱著前兩天自己畫的一幅畫,畫上的白衣女子,有著清淡婉約的笑容,眉目如畫。


    “桃兒,你是不是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這一生,我對得起所有人,卻唯獨失去了你。”


    “隻是希望下輩子,不要再遇到我了。”


    說完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眸裏的悲傷越演越烈,隻是嘴角卻慢慢的勾了起來。


    “我要盡力活久一點,因為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要那麽早見到我。”


    再見,卻依舊是原來的麗江公子,穆家家主,再不見一絲軟弱。


    隻是眸裏明明滅滅,終是少了些什麽。


    ……


    穆家家族大事錄有載:


    穆家十七代家主穆清,一生無妻,膝下無子。


    後培養一穆家旁係新生之子,親自教導,繼任穆家家業,是為穆家十八代家主穆念桃。


    死後不入穆家宗祠,不葬穆家祖墳,陪葬之物僅有一張書畫,據傳畫上一貌美女子,隻是顏色慘淡,幾不可見。


    享年九十九高齡。


    穆清之妹穆琳琳,一生未嫁,皆守於穆府,享年三十二歲,死於積鬱。


    穆家嫡係,皆斷於此。


    三代而衰,不過百年,穆家逐漸被旁係分解,再堪不見高門大族的風光。


    麗江穆家,就此敗落。


    ……


    沉睡中的落花仿佛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帶著零星片段的夢。


    落花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界,這地方,朦朦朧朧,似乎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樓閣,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


    感覺到那陣陣仙氣翻湧的氣息,落花知道,這想必就是天界了。


    玉鋪就的幾尺小路,在這裏,落花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子。


    一襲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袖口繡著精致的金紋蝴蝶。


    腰係一條金腰帶,貴氣而顯得身段窈窕,氣若幽蘭,頸前靜靜躺著一隻金絲通靈寶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氣,隻是那雙眼睛,卻帶著絲絲的懵懂,平添幾分可愛。


    耳旁墜著一對銀蝴蝶耳墜,用一支銀簪挽住烏黑的秀發,玉質流蘇緩緩垂下。


    黛眉輕點,櫻桃唇瓣不染而赤,清秀而不失絲絲嫵媚,美的不食人間煙火。


    宛如步入凡塵的仙子,揮動著手中的玉麵羅扇,迴眸一笑,便似奪了世間光彩。


    好一個風光霽月的女子。


    落花好像又迴到了魂魄的狀態,看不見自己的身體,她慢慢的飄到了那女子的身邊,便看到那女子手裏居然拿了一本戲折子。


    《陳情緣·上》


    倒是個好名字。


    看著那書的邊角,已經慢慢的折損,想必定是翻閱了不少。


    “這程琳和雲漢,後來到底是個什麽結局?真是讓人鬧心,當時為什麽隻拿了上冊?”說完女子還輕輕的皺了皺眉,眉間盡是懊惱。


    這《陳情緣》落花可熟了,想當初這本戲折子可是排在了人間十大悲劇之首。


    講的無非是才子佳人一見鍾情,兩見傾心,三見便要互許終生的愛情故事,既然是悲劇,自然要有它悲的地方,無非是一高門小姐,一寒門書生,門不當,戶不對。


    上演了一出情比金堅,最終排除萬難,感動了女方家人,男方做了那倒插門的女婿。


    事情自然不會如此結局,不然又有什麽看點?


    始終是個清高男子,自然受不得整天的寄人籬下,柴米油鹽,二三年還好,五六年便心生怨懟,在女子父母離世之後,男子便離開了家裏,去了皇家考試,中了一甲,榮歸故裏。


    看盡了世間繁華,男子自然看不上家裏的糟糠之妻,便一封休書,將人休棄,淨身出戶,後便是官運亨通,連升幾級,娶了官家閨秀。


    而女子卻在幾年後便鬱鬱而終。


    之後男子貪心不足,卷入朝廷鬥爭,一朝慘敗,打入了大牢,妻離子散。


    三月之後,有一女子來交了贖金,將人給保了出去,男子知道,這女子便是自己前妻的身旁丫鬟。


    終是想起了那個初見時光彩奪目的女子,男子問道:“她可還好。”


    丫鬟臨走前將一封書信和包袱遞給了男子,冷笑的說到:“斯人已逝,還望珍重。”便離開了。


    包袱裏盡是真金白銀,還有以前男子送給女子的東西,盡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本以為早已丟棄,卻沒有料到就這樣到了自己的手中。


    而寫的那封書信,便是絕別書,隻是內容卻遺失了。


    隻是知道那個男子後來找到了女子的墳前,手裏隻有那封書信,而金銀,卻盡數施了出去。


    帶著那封書信,活活餓死在了碑前,後來人發現的,不過是一副風化了的屍骨,手還緊緊的曲著,仿佛在抓著什麽東西。


    《陳情緣》的上部隻是寫了兩人的相遇相知相愛,而結局和悲劇,都在下部。


    想來這個女子,肯定不會料到下部是那麽狗血的結局,不然也不會想看。


    女子仿佛很是焦慮,時不時的盯著身後看,深怕什麽東西找上來。


    “這靈丫頭,希望能瞞過父神母神的眼界。”說完便悄悄的避過了所有的人,從一偏門便化作一抹白光飛向了人界。


    聽到那句父神母神,落花便知道這女子肯定身份不低。


    而且心中隱隱有了計較。


    ……


    隨著女子下到人界,女主改變了裝束,一步一步的走進了一處莊子。


    迎麵走來一男子,那男子的模樣,落花看見了。


    眉目俊朗,謫仙何異。


    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微微飄拂,襯著其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他的肌膚上似乎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裏閃動著琉璃的光芒


    高挑的身材,衣服是上好絲綢,一把折扇,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般風流氣態。


    “《陳情緣·上》我看完了,你可以把下部給我嗎?”


    “這就是你要東西的態度?”男子笑了笑,調侃的說到。


    女子似乎眼神躲閃了一下,可是瞬間卻鼓足了氣勢。“誰讓你一直騙我,就像你說的,這戲折子是一催人心肝的悲劇,可是我看完了,明明就是一本盡是甜蜜的喜劇,雖有波折,可是男女主都在一起了。”


    “是嗎?那是我記錯了,這《陳情緣》果然是喜劇,隻是這下部,我書房經常派人打掃,已經早就遺失了,怕是找不迴來給你了。”


    “你沒騙我?”


    “天地可鑒,我怎麽敢欺騙阿芷姑娘。”


    “那你為什麽給我這個的時候說這書有上下冊?”


    “這書是有上下冊,可是我並沒有說我都有啊。”


    “哦,好像是你說的。”


    旁邊聽著的落花此時特別想爆出一句事實,果然有些事,當局者迷。


    這男子這話,明顯都是套呢?我給你說這書上下冊,但是隻給你上冊,這原因不是就是讓你來找他嗎?


    笨。


    而被落花鄙視了的女子,將看完的戲折子交給了男子,“我要走了,你這如果還有好看的,就給我順道帶迴去,若是沒有,那就算了。”


    “我這有藏書三萬,戲折子三千,民間異世錄十冊,各界記載五卷,其餘皆是世間有趣之書,不知阿芷姑娘要怎麽一並帶迴去呢?”說完似乎還笑了笑,仿佛被這句話觸到了笑點。


    女子氣惱的看著男子,她是可以將這些書都用法術帶走,可是這豈不是要嚇著人,而且搬去了家裏,又要怎麽放呢?


    宮裏每天都會有婢女定期檢查,母神父神最不喜歡自己看這些閑書,要是知道了,少不得一通責罵。


    “而且這三萬藏書,有你感興趣的,也有沒有興趣的,好玩的有,乏味的也有,所以,怕是你也接受不了。”


    “那怎麽辦?”


    “我對這些書早已閱進,熟背於心,何不由我來告訴你,你告訴我喜歡什麽,我便給你說什麽,少了找書的麻煩,也少了搬書的麻煩。”


    “你這麽好心?”


    “信不信由你。”


    “那就再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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