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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是那個糖糖的聲音,糖糖推門進來,隻是嘴角還帶著傷,撫著肚子,神情很是痛苦,還帶著一絲的隱忍。


    善喜看著冒冒失失的糖糖,臉色頓了頓,“糖糖,我不是讓你去縣官府上盯著嗎?你怎麽弄成了這副模樣?”


    “我看見他們在大堂辦喜事,便實在忍不住,便說了幾句為小姐打抱不平,沒想到被縣官手下打了出來。”


    “那沒事吧?”


    “沒事,隻是看著嚴重,其實我皮實,受兩下打不礙事,隻是小姐怎麽辦?”說完,兩人都不由得擔心的看了眼金妙。


    金妙不信,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臉上滿是恍惚。


    “我不信,不信,你們騙我,我要出去,我要親自問他。”說完,便要衝出去,外麵的侍衛也沒有攔,興許是得到了主人的示意。


    縣官喜堂上,金妙一襲紅衣,衝了進去,指著那人,神情悲憤。


    “你為什麽騙我?”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不認識我,阿郎,你就是如此待我嗎?”


    “這位小姐,你誰啊?這是我家,請自重。”那個新娘說到,隻是金妙卻隻當沒看見,而周邊的人,已經因為這事,開始了竊竊私語,堂上縣官臉色都黑了,卻隻是看了一眼新郎,什麽都沒有說。


    “金小姐,我們已經過去了,今天是我大喜日子,還望金小姐自重。”


    “自重,阿郎,你說過三日後來娶我的。”


    “婚姻大事,自然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母雙亡,自然我做主。”


    “你真的要如此負心薄幸嗎?”


    “我與阿商一見鍾情,兩情相悅,還請金小姐自重。”說完之後,男人便背過身去,與眾人進酒,再沒管後麵還站著的金妙。


    “來人,送金小姐出去。”


    “我自己會走,一見鍾情?嗬嗬……好一個一見鍾情。”


    “林晚生,我希望你不要後悔,我們從此形同陌路,一刀兩斷。”


    說完便不顧眾人私語走出了縣官府。


    剛出大門,便不顧街上有人,金妙就崩潰的大哭,一邊哭一邊走,旁人還指指點點,不明所以。


    待迴到金府,卻發現府裏盡是官兵,金妙急忙跑進去,卻發現父母都不在,還有幾個官兵在抓人。


    剛想要上去質問,卻被一人拉到了拐角隱秘處,原來是善喜,還有糖糖。


    “善喜,這是怎麽迴事?”


    “小姐剛走,就來了好多官兵,說是老爺涉嫌洗錢,勾結外敵,便被下到了牢裏。”


    “什麽?勾結外敵?不可能,金家三代皇商,怎麽可能勾結外敵?這是誣陷,這是冤案。”


    “這已經是上麵下了命令,鐵板釘釘了,小姐還是快與我們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我不走,我的家在這裏,親人也在這裏,我走了,他們怎麽辦?”


    “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後有的是機會。”


    “可是。”還想說點什麽?但是卻被身後的糖糖給打暈了。


    “帶著小姐走吧。”


    “嗯。”


    ……


    畫麵再次轉過,這次,卻是在刑場,金府眾人都被押在上麵,金妙換了身平民衣服,化了妝,再無一個大家小姐模樣,身後跟著的是善喜,糖糖卻不知道去了何處?


    金妙此時正滿眼憤恨悲痛的看著刑場上,那裏的,都是她的親人,還有那個才八歲的幼弟,此時正被嚇得大哭,畢竟他還是個孩子。


    幼子啼哭,陰風哭嚎……


    而四周的百姓聽見這聲音都露出了不忍,卻沒有人說句話。


    人情的淡漠,也就如此罷了。


    接下來,是開始了宣判,縣官說著一條條的罪狀,每一句都狠狠的紮進了金妙的心中。


    就這樣,金妙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的血濺當場,周圍好多人都不忍別開臉去,可是金妙卻從頭看到了尾,眼都沒眨,她怕她眨了,眼淚就會控製不住流下來。


    她要記住,那樣才能報仇,記住金家幾十口人的血仇。


    最後,待到人散盡之後,此時天下了場雨,衝刷著台上的血,屍體早就被人給抬下去了,估計會扔到了亂葬崗。


    而金妙連個完整的收屍都做不到,隻能看著那血水鋪滿了自己的腳下,染紅了自己的鞋子,還有裙角。


    最終,她還是離開了,帶著善喜。


    之後,金妙去了一趟亂葬崗,卻看見了一人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那幕野狗食肉的場麵,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很是淡漠。


    “你還來這裏幹什麽?我想他們不是很想見你。”說完,金妙將那些野狗趕走,即使自己混亂中被咬了一口也沒在意。


    隻是魔怔了一般的繼續趕著,最後還是男子看不下去了,點了把火,將野狗給嚇了個幹淨,卻也將屍體點燃。


    頓時紅光蔓延,燒焦味刺鼻,金妙眼裏盡是血紅,她聞到了柴油的味道,看著死死抓住自己的男人,恨不得殺了他。


    “為什麽?”


    “連個全屍都不能留嗎?”


    “為什麽?你說啊。”大叫著撕扯著男人的衣服。


    “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夠嗎?我金家滿門,就值一句對不起?你的對不起,未免太高貴了點,我受不起,啊……”


    “對不起。”


    “哈哈……對不起?林晚生,我恨你,若有機會,我定將你挫骨揚灰。”


    “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你記住,我再也不會原諒你,還有害我金家的每一個人,我就算是窮盡一生,也要將你們送進地下,去祭奠我金家滿門。”


    說完在亂葬崗,從懷裏摸出一方錦帕,抓了一把燒剩下的骨灰包入。


    “我金妙麵對著金家滿門麵前立誓,不滅仇人,死後墮入無間地獄,受萬般酷刑。”


    “妙兒,你。”


    “我發誓,我金妙從此與林晚生著有血仇,不死不休。”


    說完便離開了亂葬崗。


    隻是離開的瞬間,還是淚流滿麵……


    從此之後,金妙再也沒有迴過金家,改變身份,改變性格,進入皇宮,憑借其才智,成了宮裏最受寵愛的妃子。


    隻是,卻再也沒有笑過,即使麵對這天下最有權勢之人。


    她完完全全成為了複仇的工具,滿心都是將仇人殺死。


    而驚風,則是從頭到尾的參觀者,看著這個女人,從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大家閨秀變成了個心機深重的深宮權謀家。


    踩踏著很多人的屍骨,終是登上了貴妃之位,皇後不受寵,而她,卻正值盛寵,風頭無二。


    不知道該是個什麽感覺,一瞬間失去了愛人,失去了親人,失去了一切。


    最終,驚風看著這女子是如何一步步的查出金家滅門的真相,一步步將那些人送進了地獄。


    她終是雙手沾滿了鮮血,再也迴不去當初。


    最後,她終是找到了縣官家,這也是最後一個仇人。


    ……


    那一天,金妙在眾人的擁護下走入縣官家,已經沒有人知道她是誰?也沒有人記得她金家的滅門仇恨。


    她終是再一次看見了林晚生,那人的身後,護著他的妻子,妻子的肚子已經顯懷,看來已經懷孕好幾個月了,金妙不由得笑了笑。


    看著金妙身後的官兵,林晚生歎了口氣。


    “你來了。”


    “大膽,見到貴妃為何不拜?”金妙旁邊的一個婢女厲聲說到,而金妙什麽也沒有說。


    林晚生慢慢的理了理衣擺,帶著身後的妻子就這樣跪了下去,同時跪下的,還有家裏的所有人。


    “卑職拜見貴妃,望貴妃恕罪。”


    “恕罪?林縣官又有何罪呢?還需要我恕罪。”


    “……”


    “對了,我想想,勾結外敵,貪汙,這算不算重罪呀?”


    “清者自清。”


    “原來你也知道這四個字呀,我還以為林縣官早就忘了呢?”


    “你到底要做什麽?”林晚生聲音還是無甚起伏。


    “做什麽?前幾天,丞相府,劉將軍府,尚書府都被滿門抄斬,想必林縣官不會不知道吧?”


    “也對,不過小小的縣官,連朝堂都沒有資格上去,又怎麽會知道呢?”


    “是你做的?”


    “聰明了呢,不過是該死之人,沒誅九族已經是便宜他們了,現在將你縣官府留在最後,可要感謝我。”


    “妙兒,你終還是變作了這般模樣?”


    “什麽模樣,狠毒?刻薄?奸詐,是不是希望我不得好死?”


    “我從來沒想過要你死。”


    “可是你要我生不如死,我這一切,都是你逼的。”


    “妙兒,我可以死,隻求你放過其他人。”


    “你死,你本來就要死,我說過,終有一天,我會迴來,但是他們。”手指了那身後顫抖的孕婦,“隻是她也不能獨活,你以為你的命很值錢,值得了這滿門,你錯了,誰都要死。”


    “妙兒。”


    “怎麽,後悔了?可是我比你後悔,我說過,再見麵後,定將你挫骨揚灰,將仇人全部送進地獄,而現在,我做到了,我終於報了仇,我很開心。”說到這裏,金妙早已淚流滿麵,嘴角,卻一直在微笑。


    “妙兒,這不是你。“


    ‘錯,這就是我,來人,將其他人拖出去。”話剛說完,便不斷的士兵衝進來,將府裏眾人都押了出去,連林晚生和他妻子也沒有幸免。


    畫麵最終還是迴到了那個刑場上,隻是這次的主角,卻換了人,而不換的,也許就是圍觀的人和以前一樣多。


    金妙讓林晚生和他妻子在一旁,就這樣看著刑場行刑。


    那紅色鮮血,哀嚎遍地,卻再也沒有激起金妙的絲毫憐憫,她已無心無情。


    而林晚生的妻子,卻早已癱軟,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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