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德,這是人類可以得到救贖的機會,你一定要阻止麽?”天草四郎說話的時候手已經放在了三池典太光世的刀柄上。


    現在他一對三,看起來似乎是輸定了,但他卻還有著一招後手沒用,剛才跟阿塔蘭忒分開之後他就去做了準備。


    貞德堅毅的轉槍對準天草四郎:“是啊,天草四郎,你的願望有給人類留下哪怕一條退路麽?他們有得選麽?”


    天草四郎沉默了一會,然後說:“……世間愚昧者眾多,目光短淺者永遠是大多數,我需要趕著他們往前走,我能確保幫他們選了個好結局。”


    貞德咄咄逼人,針鋒相對地說:“那你為什麽沉默?天草四郎!你憑什麽確定你一定就是那個目光長遠的人?”


    天草四郎眉頭一皺,隨後釋懷一笑:“反正我的願望也已經許下了,至於是目光長遠還是短淺,就由之後許願成功的現實來給出答案吧。”


    “至於現在,我不會對任何阻礙拯救人類的事物手下留情,包括你也是,聖女貞德。”


    “你為什麽要迷茫呢,貞德?為什麽一定要拒絕這個奇跡?”吉爾迫不及待催促著,擺開雙手:“沒有這拯救的話,人類就會作為惡人一直痛苦下去吧。”


    吉爾對貞德的拒絕感到相當懊惱:“善性是不存在於這世上的,就連你也是!”


    “夠了,吉爾元帥。”一旁看戲的莫離阻止了對方繼續發言,說:“無論是性本惡還是性本善之類的,在我華夏早就已經討論過了,這些東西都是後天培養起來的,沒有誰生來就分善惡,決定善惡的權利在於自身。”


    被莫離這麽反駁,吉爾臉色極為難看,肉眼可見的表情燥怒起來,他犯下的惡行唯有奇跡才能拯救,他非常地需要天草四郎的願望實現!


    他憎恨著自己,他想要逃避,現在天草的願望讓他看到了機會……


    莫德雷德眼神一亮,給出了個大拇指:“莫離好樣的,我聽他們說話早就感覺很不爽了!”


    傑克滿是興奮地期待莫離接下來的發言。


    而莫離還在接著說:


    “如果你認為善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那是因為你沒有去培養善導致被惡所吞沒,如果你認為惡在這個世界大行其道,那是因為你沒有去剿滅惡。”


    “不是世界上沒有善,是惡性被放任吞沒了善性,所以你才會覺得沒有善性。”


    “我國有句古話,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我不管你是真好人還是偽君子,隻要你一生都在行善,這個世界又怎麽可能不存在善性?”


    貞德驚訝地看著莫離,看著他幫自己將敵方的言語攻勢擋下來,對麵言語逼人的態勢被擋了迴去,頓時感激的看著他:“謝謝你幫我說話,莫離……”


    如果不是為了幫自己,莫離完全可以不參與的!


    這裏的一切原本都可以與莫離無關。


    莫離笑著安慰說:“沒關係,貞德,不過是講大道理罷了。”


    “哥哥好棒~”傑克笑著拉了拉莫離的衣袖,然後被莫離順手捏了一下小臉:“傑克要當好乖乖女哦~”


    傑克點頭:“嗯~”


    賽米拉米斯和莎士比亞都沉默不語,現在碰撞的是信念方麵,他們兩個沒什麽追求,隻需要等到結局就好。


    “可惡啊,莫離!”吉爾極為惱怒的看著莫離,如果不是這個家夥,自己未必不能讓貞德認同,可這家夥的發言完全斷絕了這種可能!


    天草四郎倒是對現在的情況無所謂,莫離如果也能參與進來對他們的信念進行辯論,那麽拖得越久他越開心。


    貞德抓緊了槍,對天草四郎說:“天草四郎時貞,我無法認同你的拯救,也不能認同。”


    天草四郎時貞語氣淡然地說:“哦?是嗎,為什麽呢?就是因為你之前說的我沒有留下退路,沒有給他們選擇的權利麽?”


    “沒錯!”貞德認真地看著他說:“因為你的行為是對人類的不信任!”


    貞德停頓了一下,然後看向藍胡子傳說的吉爾:“這世界上不存在向犧牲的人償還的方法,你也是,我也是……”


    貞德左手放在了吉爾的肩膀上,語氣溫柔地說:“但你所殺死的人絕不會原諒吧。”


    聽到貞德直接戳破了自己一直在逃避的事情,本來就已經處於癲狂邊緣的吉爾頓時心防崩潰了,瞳孔緊縮直接跪了下去,雙目流淚的看著依舊如此光輝耀眼的聖女,心中的陰霾漸漸散去。


    貞德直視著吉爾:“你即便憎恨著自己,也必須作為英靈去拯救生者。”


    吉爾抽泣了幾聲,閉上眼,伸手放在貞德撘肩的手上輕輕握住:“這是……這就是對我的懲罰嗎?”


    貞德認真地說:“你應該也能理解吧?如果人被賦予不老不死的奇跡,就會不再相信人類的可能性,然後就會變為隻去敬仰被賦予的事物的無意義生命體。”


    這是來源於啟示,她的心中有這樣的預感,隻要天草四郎的願望實現,世界就一定會變成那個樣子。


    聽到貞德從根本上質疑自己願望所能帶來的救贖,天草四郎開口說:“不,即便如此也並非是毫無意義的,人們不會痛苦,可以享受喜悅與幸福。”


    貞德知道天草的本意是好的,但也還是立即反駁道:“這隻存在於不會改變的世界裏,人們不會彼此鬥爭,也不會彼此傷害,但作為代價,那是既無法為善也無法作惡的世界。”


    “即便如此也無所謂!”天草四郎橫眉怒目,語氣哀傷地說:“隻要全人類能夠得到拯救的話……”


    貞德直起身子拿槍指向天草四郎:“你錯了!這並不是什麽拯救!”


    聽到這話,天草四郎歎息著拔出太刀:“這到底是不是拯救,我已經思考了60年,我能夠斷言,這就是拯救。”


    天草四郎將刀尖對準貞德:“無論誰說什麽,因此,我要殺了你。”


    “因此,我要破壞你的夢想。”貞德也向天草四郎宣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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