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群人的路子根本就走錯了,錯在哪裏?”林夕白想讓月牙說的更詳細一點。


    “錯在哪裏?是哪裏都錯!你讓我想想應該從哪裏開始說。


    首先,這世間萬物是由蠱掌控的!這個理念我們是認同的,想來應該是從我們這兒傳過去的吧。


    但是他們錯就錯在特意拿人去練蠱,因為天地萬物本都是蠱,何需再練!”


    天地萬物本都是蠱!這個觀念讓林夕白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月牙大師,請您細說!”


    林夕白的恭維讓月牙十分的受用,清了清嗓子,又繼續說道:


    “將一堆毒蟲放到一個罐子裏廝殺,最後保留活下來的那個。


    這就是你們外人眼中的煉蠱,看著很殘忍,很野蠻,實際上這就是天地之間所有生靈都在做的事,求生而已!


    難道隻有煉出來的蠱蟲是蠱?


    你們這些修士之間互相廝殺,難道就不是蠱嗎?


    兩個村落之間為了爭奪資源,男女老少,青年壯年大打出手,難道就不是蠱嗎?


    甚至你們中原人兩個國家之間,發動戰爭,難道不是蠱嗎?”


    “既然如此,為何又說人不適合練蠱呢?”林夕白迴到了一開始的問題。


    “像我剛才說的,不管是練劍的還是像你們這樣畫符的,或者像我們這樣做蠱師的,本身都是天地間的蠱。


    而像你所說的那群人,把人當做蠱毒的載體就實在是太蠢了。


    蛇蟲鼠蟻可以,草木金石也可以,唯獨人不行,因為人有靈性!就是因為太有靈性了,所以才會胡思亂想,這世間的生靈中,唯有人會尋死!


    練蠱練到最後是為了求生,哪有練到最後尋死的道理!


    我見過好多好兇的蠱物,他們體內的蠱毒越多,它們就活的越長,他們活的越長,他們的蠱師就活的越長。


    而你說的這個人,被練成了蠱,練到最後練的想死,而且就像你說的,他活著就很艱難,那就說明他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蠱嘛!”


    “所以一開始就錯了,她是被一群蠢貨給坑了!那她的狀況還有救嗎?”林夕白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問到這裏,月牙也皺了一下眉頭,“照你的說法,他已經和蠱毒融合在一起了,去除蠱毒,他的性命也沒辦法維持。


    要是想做無害的普通人,得在去除蠱毒的同時,把他的身體修複好。這種神仙的手段,我可來不了!


    不過要是做個蠱的話,我倒是有辦法!”


    林夕白有些為陳朵的遭遇難過,“到頭來還是隻能做個蠱嗎?可是她現在之所以痛苦,就因為她現在是個蠱啊!”


    聽了林夕白的話,月牙一副生氣的表情。


    “你到底有沒有好好聽我講,做蠱有什麽不好?”月牙的語氣就好像是見到不好好聽講的學生,說著還用手指了指自己和林夕白,示意著什麽。


    “好好聽講?我們都是蠱!你所說的讓她繼續做蠱指的是……”


    “你所說的那群人犯的最大的問題就是隻知道練黑蠱,不曉得練白蠱!白蠱就是生蠱!


    各種蠱物,不管是練毒,練氣,練神通,都是為了求生,那麽自然會有一種醫死人肉白骨,具有強大生命力的蠱!


    有生有死,生死循環,有鬥爭就有共生,有死亡衰敗就有生存繁衍,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將生命延續下去,這才是蠱!”


    林夕白恍然大悟,這就是蠱師的根本理念,所謂仙有仙道,佛有佛道,這個道指的就是先賢所參悟的智慧,可以是天地運轉的規律,也可以是洞悉人性的哲學。


    而蠱師們的道,就是適者生存的求生之道。


    “那麽月牙大師,這生蠱我該去哪裏求取?”


    這個時候月牙驕傲的挺起了胸脯,“你可知道那陰煞宗的長老為什麽選擇進攻我們的村寨?”


    “不會是因為生蠱吧?”


    月牙不光挺起了胸脯,還開始搖頭晃奶,“你可知道我們村寨中最優秀的白蠱師是誰?”


    “不會是你吧?”雖然月牙豐乳肥臀的身材看起來確實很能生,但這跟生蠱應該沒有關係吧?


    “確實不是我,是金婆婆!那你可知道金婆婆唯一的弟子是誰?”


    “一定就是月牙大師你了!求您別耍我了!有什麽要求您直接提就行了!”


    “我們村寨的白蠱術,屬於不傳之秘,知道什麽是不傳之秘嗎?就是不傳外人!”


    “我可以拜師!”林夕白說的很誠懇,他也真的可以拜師,反正從宗門逃跑又不是第一次。


    “我不收弟子!”


    “我去求金婆婆,是不是那個操縱金甲蟲的老婆婆?”


    “金婆婆也早就不收弟子了!”


    “我可以求她!”


    “沒用,金婆婆最聽我的話了!”


    嗯?!剛才急於學到生蠱,可能有些著急了,這時林夕白才注意到一些微妙的變化。


    “那月牙大師,你想要怎麽樣?”


    “就是……如果有人願意入贅的話,可以破例傳給他!”說著,月牙羞紅了臉,低頭把臉埋了起來。


    有這好事兒?!答應的話語差點脫口而出,林夕白突然想起了自己剛立的人設,有時候人設這玩意兒真誤事啊!


    “月牙姑娘,這怎麽可以?你也知道我是有妻子的人了!”


    “我不在乎!”


    謔!這村寨中的女子竟如此豪放!可惜還得接著演。


    “這樣對月牙姑娘你太不公平了!我堂堂七尺男兒,怎能做出這種事情?”


    “沒關係,我不在乎,相信棺材裏的姐姐,她也不會在乎的!”


    “月牙姑娘何至於此?你年輕貌美,前……後……都好!為什麽會喜歡上我這樣一個與你毫無感情的男人!”


    “我不在意,我喜歡你就夠了!”


    差不多最後一步了,再問一句,就該投降了。


    “月牙姑娘,你究竟喜歡我哪裏呀?”


    “我就喜歡你臭不要臉,胡說八道,瞎編故事的樣子!”


    林夕白再看月牙,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透露著狡黠的目光。一時間有些分不清,初見時的謹慎機警,談話時的俏皮可愛,以及現在的成熟智慧到底哪個是真正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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