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後的時間,文含音很少出現在學校裏麵。


    大四的同學們忙著投遞簡曆找工作,文含音忙著培育新的菜種。


    同學們在空調房吹空調參加麵試,文含音在野外接受烈陽的照射。


    同學們在為未來擔憂,文含音在為田裏的菜苗擔憂。


    同學收到某某公司的offer,糾結道:“我到底該去哪個公司就職啊。”


    文含音收到老師的邀請,糾結道:“我到底是去研究水稻,還是繼續研究大白菜啊。”


    她沒有糾結多久,龜裂的土地給她做出了選擇。


    “抗旱水稻需要你。”


    “我知道了。”文含音默默收拾行李,從這個基地去了另一個基地。


    文含音到了另一個地方,所有東西都要重新開始學習。


    她之前在空間裏麵對水稻有研究經驗,加入進來很快就能上手。


    老師帶的其他研究生本來想孤立她,不帶她,讓她自己摸索。


    現在變成了文含音一個人孤立他們所有人,文含音不帶他們,讓他們自己折騰。


    輔助文含音的學姐隻覺得這個學妹好像對水稻非常了解,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胸有成竹。


    她看著文含音,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老師。


    天賦怪,恐怖如斯。


    文含音不管其他人是什麽想法,她按照自己的節奏走。


    大家看她每做一件事都毫不猶豫,意誌堅定,仿佛對項目的成功胸有成竹。


    隻有文含音自己知道,她是真的胸有成竹。


    因為她在空間裏麵經曆了無數次失敗,唯一成功的經驗被她拿來在現實世界複刻。


    秋去冬來。


    文含音在冬至這天吃到了一頓熱乎乎的餃子。


    自從冬至過後,氣溫從五十多度降到四十多度,偶爾也有三十多度的時候。


    文含音不知道幹旱什麽時候能結束,她把所有時間都用來研究水稻,空間裏麵廢棄的水稻苗一茬又一茬,直到倉庫都堆滿了,無處可放。


    小三花出錢給她擴充了倉庫,文含音繼續埋頭研究。


    她把一切能雜交的東西拿來和水稻匹配,出來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一百次研究裏麵,有九十九點九次是失敗的。


    文含音在空間遭遇接連的打擊,在空間外麵還要保持鎮定。


    那麽多人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她要是先扛不住,其他人估計會更加崩潰。


    今年走到了末尾,文含音迴校參加了一次考試,隨後再次投入繁忙之中。


    今年的年三十,大寶家住進了新房子,年飯隻有他們一家,文含音再次缺席了。


    基地裏,


    學姐趕了一頭黑豬進來,她笑嗬嗬道:“學妹,今天殺豬,我們過個好年。”


    另一個學姐背著醃製好的鴨蛋和兩隻嘎嘎叫的鴨子,樂顛顛道:“加我一個,我自帶夥食。”


    “那我出米飯和白菜。”文含音笑著把人帶進去,豬和鴨子被人宰殺,今天晚上,所有人一起吃了頓熱熱鬧鬧的年夜飯。


    酒足飯飽,兩人告辭離開。


    大家都是有工作的人,能抽出這麽點時間過來,已經是極限了。


    文含音送走了兩個學姐,她走在田邊,看著星空,感受著夜晚的涼風。


    她扯了扯自己的短袖,“大年三十穿短袖,這天氣什麽時候才能變正常啊?”


    惆悵隻是一瞬間,進屋的時候,文含音又變成了那個遊刃有餘的女人。


    時間一點點流逝,文含音去年研究出來的水稻稻種,經過育苗後,現在可以插秧了。


    文含音挽起褲腿,動作熟練地在試驗地裏插秧。


    腿上偶爾會有螞蟥爬上來吸血,文含音的手在螞蟥旁邊的肌肉拍了拍,螞蟥掉落進水裏。


    文含音用手將它丟出去,繼續彎腰插秧。


    她這樣,和旁邊尖叫連連的人成了鮮明的對比。


    等這塊田忙完後,眾人繼續轉戰下一塊田。


    太陽完全掉落的時候,一行人洗幹淨手腳,從田裏麵出來。


    眾人忙了一天,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文含音身姿挺拔、健步如飛,看那架勢,像是還能再幹三十天。


    老教授問文含音有沒有強身健體的秘訣,文含音打了一套拳。


    “老師,這就是我強身健體的秘訣。”


    “有沒有簡單點的?”


    “比如?”


    “比如躺在床上就可以強身健體的那種。”某個研究生道。


    “洗洗睡吧,夢裏啥都有。”文含音不想再理會他們。


    在時間一天天的流逝中,稻子抽穗了。


    文含音有條不紊的忙碌,再次在現實世界複刻了她在空間裏麵的實驗步驟。


    這一代的禾苗隻要抗過大旱,就是實驗成功。


    隻要實驗成功,她就可以躺平了。


    文含音想著累過這一陣,接下來可以迴學校放鬆一下,直接在田邊紮了個露營帳篷,睡覺生活都在這裏過。


    隨著稻子一天天飽滿,文含音摸著沉甸甸的稻穗,即使在空間觸摸過更飽滿的稻穗,現在她也仍舊高興。


    這稻子在龜裂的土地下紮根,下一代的種子,肯定能有更好的表現。


    稻子還沒有收割,文含音就接到學校的電話,學校詢問她什麽時候迴來,要搞畢業答辯了。


    文含音在學校完成了她一個人的答辯,拍了畢業照,然後再次返迴基地。


    同班同學想拉她拍個單獨的照片,一轉頭就找不到人了。


    有人酸言酸語道:“人家保研了,未來和我們這種打工人不一樣,你找她幹嘛。”


    聽見這句話的人翻了個白眼:“你是你,別扯什麽你們、我們的,我和你才不一樣。”


    “就是,有本事你也拿一個保研名額啊,沒本事就別在背後蛐蛐人。”和文含音關係好的同學看不慣這種小人,不屑與之為伍,哼了聲就走了。


    文含音從學校離開後,馬不停蹄返迴基地。


    才離開沒有多久,稻子的葉子已經有點發黃了。


    文含音看過植物日誌,確認她離開的這段時間沒有發生什麽意外,這才鬆了口氣。


    稻子的葉子發黃,有人怕它們抗不過今年的幹旱,提議給田裏灌水。


    文含音沒同意,為此她差點和人在辦公室吵起來。


    這批稻子從種子撒下去到收獲,她在空間裏實驗了無數遍,失敗了四百多次,現在她有信心。


    “相信我,這批稻子肯定能扛過幹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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