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給了她,揉至最底,藏得最深,也還是覺得不夠安心,姬月恆無奈長嘆了聲,喑啞的喟嘆悠長勾人。


    這提醒了程令雪,公子正在做什麽,太、太叫人羞恥了。


    她和公子怎麽會在交……


    她是他的護衛,她一直當他是需要她保護的文弱公子。


    怎會被他壓在身下反殺?


    和被揉捏印章威脅的感覺不一樣,匕首的存在感太過強烈。


    危險,卻易致人迷亂。


    目光一瞥,姬月恆瓷白病容異常的紅,脖頸仰成脆弱勾人的弧線,緊閉的眸子末梢飛紅綺麗。


    似乎被欺負的人是他一樣。


    可這斯文病弱的人,溺在殺戮的快意中,他衣冠齊整,除了那駭人匕首,通身矜貴,唯獨神情迷亂。


    端方之人自甘墮落的模樣……


    有一點點好看。


    程令雪看得心猛然一跳。


    她不由圈緊匕首,公子因這令人發窒的一圈弄得頓了下,按住她膝頭的手猛地扣緊,白皙手背青筋蚺纏,往兩側掰得更開。冠帶猛曳,而後他保持著脖頸後仰的脆弱姿態……不動了。


    隻餘長睫輕顫,喉結滾動。


    玉山傾倒,姬月恆俯身抱她齊顫,仿佛她是他的救命稻草。


    「令雪……」


    他顫著聲音輕喚她。真好,她被他殺了……他的血肉融成她的一部分。


    程令雪顧不得被壓得沉重的肩頭,被澆得頭皮發麻。匕首好像收了迴去,不,沒收,隻是斂去銳芒。


    深處盪起的奇異感覺也散了。


    有些莫名的悵然。


    就好像與敵人過招時,殺得酣暢淋漓時,敵人卻突然死了。


    而她才剛覺出「神魂顛倒,要死要活」的滋味,突然絕處逢生,沒死?


    算了算,鈴鐺約莫搖了兩百多下,公子動作又溫柔,也就是……


    一盞茶的功夫?


    程令雪驚愕得不敢置信。


    難怪他殺她之前要先喝補湯,他這樣病弱,若沒喝湯,恐怕匕首都豎不了多久……她心情有些複雜。


    也好,他文弱得提不起刀,說不定隻殺她一迴便罷休。


    「嗯……在想什麽?」


    公子臉貼在她頸窩,輕吻她汗濕的頸側,吻漸下行。


    末了,臉依賴地埋在雪枕上。


    「你的心跳,有一點快。」


    「但還是不夠快。」


    這樣貼近讓人無所適從,尤其還是和公子。程令雪喘不來氣,試圖推開他,聲音軟得像灘水:「別壓我……」


    姬月恆輕笑了下。


    「你不說話,我隻能藉著心跳,聽聽你在想什麽,唔,我聽聽,


    「是在罵我啊。」


    程令雪不想與他說話,可被她對公子莫名懼怕,便下意識地想掩飾:「沒罵,一盞茶,其實也挺久。」


    壓在身上的公子忽而一頓,懲罰地咬了雪枕一口:「不是罵,是在笑。」


    程令雪正心虛,身上忽然一輕,他沒出去,直接把她抱坐起來。


    二人麵對著麵。


    那把匕首仍留在密室之中。


    她掙了掙,身上還是無力:「你讓亭鬆給我下的什麽藥?」


    不會想把她武功廢掉吧?


    姬月恆隻說:「不是對你有害的藥,隻是會讓你乖一些。」


    言罷握住她的手,捏著青似蔥纖細指端,牽著她的手探入他襟口。


    他又要幹嘛?!


    程令雪一掙,在他心上刮過。


    「嘶……」公子被她這下撓得喉結急動,手猛地扣緊她腰間。


    程令雪呆滯住了,怎麽會這樣……她隻是用指甲撓了一下他!她脹得發眩,眸中氤氳起霧氣,害怕地要逃,卻被姬月恆用力按下,按出她的驚吟。


    「啊……你!」


    「書上的東西還不曾教你,今夜你逃得也太辛苦,便先學一樣吧。」


    因為太撐了,程令雪嗓音發虛。


    「我……我不要學!」


    姬月恆長指流連到頸側,輕叩鎖骨:「書中雲,年輕公子初次殺人,兵貴神速,但此次過後,則……」


    程令雪咬住牙關說不出話。


    腕上鈴鐺響得急亂。


    姬月恆匕首不動,擎住她,就著這般姿態把她調轉了個方向,這用力一轉,轉出她噴薄的淚意:「嗚……」


    兩人一道麵對著鏡子。


    他輕扶程令雪下巴,讓她抬起臉:「很漂亮,看一看吧。」


    程令雪不自覺看了過去。鏡中公子衣衫齊全,而少女紅裙淩亂,堆至腰際的絳紗似堆落在樹幹周遭的落花,落花深處藏著把匕首。匕首欲斬盡落花,落花卻糾纏挽留。對用劍之人而言,沒什麽比被殺留戀敵人的劍還挫敗。


    程令雪扭頭不再看。


    「不想看麽,那便不看好了。」


    姬月恆體貼地說罷,捏著她的下巴迫她迴頭,重重地吻她。


    「嗚……」本就散亂的意識更亂了,程令雪眸光渙散,不看他們身前的鏡子,可牆上還有別的鏡子。


    這迴是側著的角度。


    白衣公子病白麵容異樣緋紅,懷中倚著個紅裙少女,二人在衣料下無隙相貼,可貴公子扣住少女讓她迴過頭索吻的姿態卻充滿了掌控的意味。


    像是捏著掌心的囚雀。


    這一幕讓程令雪猛然清醒。


    她於迷亂中尋得一絲清醒和傲氣,腕上的金鈴鐺和細鏈相互碰撞,發出冷脆響聲,囚雀用力掙紮,試圖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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