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經緯瞪大了眼睛,滿臉怒氣地對著豆芽就是好一頓數落:“你這個死丫頭片子,怎麽這麽沒大沒小、沒規沒矩的!下次再這樣冒冒失失地闖進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記住啦,以後進門前必須先敲門,聽到沒有!”盡管嘴上說得嚴厲,但張經緯最終還是放緩了語氣,換上一副略顯溫柔的口吻教導道。


    稍稍停頓了一下之後,張經緯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連忙追問道:“對了,你剛才急匆匆跑過來跟我說啥來著?是誰來找誰呀?”


    豆芽眨巴著那雙靈動的大眼睛,脆生生地迴答道:“是一個叫莫琅的大叔呢,還帶了好些隨從,他們一進門就嚷嚷著要找姑爺!”


    張經緯一聽,眉頭微微皺起,嘴裏喃喃自語道:“莫琅?難道是莫狂那小子的老爹?不行,我得出去瞧瞧到底是什麽情況。”說著,他便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隻聽得“砰”的一聲悶響,張經緯的腦門結結實實地撞上了床架子。原來,這床可是梁大海精心打造的一架架子床,其上端特意設計了用來懸掛紗帳以防蚊蟲叮咬的架子。可不知怎的,梁大海在製作時似乎對尺寸的把握有些偏差,以至於像張經緯這般身高足有一米八的大個,稍不留意就會撞到腦袋,發生這種事情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兒罷了。


    “啊——!額滴頭啊!”張經緯雙手緊緊捂住額頭,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那聲音簡直響徹雲霄。緊接著,豆大的淚珠順著他的臉頰滾落而下。一旁的皇甫靈見狀,心疼不已,趕忙伸手想要將纏在張經緯頭上的繃帶解開,查看一下傷勢如何。


    誰知,張經緯卻一把攔住了皇甫靈的手,咬著牙說道:“別碰我,就讓它這樣吧,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


    客堂,張六正應付著莫琅。


    莫琅望著張六,不禁感歎道:“六爺啊,瞧您這腿腳,似乎比起從前可是差得遠嘍!”張六聽後,微微一笑,緩聲道:“唉,歲月不饒人呐,我如今這把老骨頭,確實不比年輕時候啦!”


    莫琅趕忙應和道:“六爺您可別這麽說,您向來都是有福之人呐!如今有您在少爺身邊悉心照料,咱們這些張家的舊部們做起事來心裏也踏實得多,都能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呢!”


    張六一臉誠懇地說道:“我呀,隻盼著還能再多服侍少爺幾年。老爺當年對我有知遇之恩,少爺更是打小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我自當為張家盡心盡力、鞠躬盡瘁!”


    正當張六與莫琅閑聊之時,隻見張經緯在木頭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莫琅見狀,連忙站起身來,滿臉堆笑地說道:“少爺!您瞧瞧,還記不記得我喲!”


    張經緯定睛一看,隨即微笑著迴應道:“莫叔,我怎麽會不記得您呢!”


    莫琅稍稍鬆了口氣,緊接著便切入正題:“少爺,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拐彎抹角了。犬子犯下的過錯,我這個做父親的實在是沒什麽好辯解的。今日前來,就是鬥膽懇請少爺高抬貴手,放他一馬,給他留條生路,也給咱鹽幫一條活路啊!”


    張經緯聽罷,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反問道:“莫叔,您這話從何說起呀?我從來就沒有想要取令郎性命的念頭,不過嘛......俗話說得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咱倆之前那場對賭可是經過官府公證,現如今他欠了我整整一千一百六十萬貫錢!莫叔此次登門拜訪,莫非是專程來替他還債的不成?”


    莫琅一臉苦色地對麵前的少爺說道:“少爺啊,鹽幫這幾年的生意真是越來越難做了,收益每況愈下。我可是把各個分舵能調用的全部貨款都調集過來了,總共也就隻有這區區兩百萬貫而已。再多的話,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呀,少爺您可要明察啊!至於我那個不成器的逆子,我心裏清楚得很,他哪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做出這種事來呢?肯定是背後有人教唆指使啊!”


    坐在椅子上的張經緯捂著額頭,痛苦地呻吟道:“哼!我才懶得管是誰指使他的,我隻知道我這腦袋啊......哎喲......嘶——!到現在還疼得厲害!”


    莫琅聽後,連忙又磕了幾個響頭,繼續哀求道:“少爺,老鹽巴當年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小鹽販子罷了。若不是有幸得到東家的賞識和提拔,哪能有今天成為鹽幫之主的地位啊。可歎我那些兒子們不是身體殘疾,就是智力有問題,唯有莫狂還算稍微正常一點。所以這次我特意拿了一百萬貫給他,本意隻是希望他能為少爺您的擴營計劃出一份力,也想著讓他能在您麵前好好表現一番,留個好印象。誰曾料到竟會弄巧成拙,釀成這般嚴重的後果啊!”說著,莫琅依舊跪在地上不肯起身,苦苦懇求著張經緯能夠高抬貴手,放過莫狂一馬。


    張經緯見狀,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道:“莫叔啊,您還是先起來說話吧。唉,這件事情嘛,暫且先放到一邊,容我再想想該如何處理。”


    莫琅誠惶誠恐地說道:“少爺您真是寬宏大量啊!我一定會好好管教我的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一定讓他恭恭敬敬地給您磕頭賠罪!”


    張經緯麵色凝重,緊緊盯著莫琅,緩緩開口道:“我現在有件重要的事想要問問你。你們鹽幫可是咱們北地最大的幫派了,怎麽會虧空到如此地步?”


    莫琅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趕忙迴答說:“迴少爺的話,這都是因為最近鹽價暴跌!這鹽都變得不值錢了,那些個鹽商自然就不願意再從我們鹽幫這裏進貨走貨啦。”


    張經緯眉頭微皺,追問道:“鹽不值錢了,那是不是也就沒有人敢冒著風險去走私私鹽了?”


    莫琅連連點頭應和著:“少爺您說得對,就是這麽個道理!確實沒什麽人願意鋌而走險去做那走私的買賣了。”


    張經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繼續追問:“那這鹽價為何會突然間暴跌得如此嚴重呢?”


    莫琅咬了咬牙,憤憤不平地說:“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李載贄!他將製鹽的配方散布到了民間。他這種行徑簡直就是觸犯了每一個鹽商以及我們整個鹽幫的底線呐!我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花費萬金來懸賞他的行蹤下落了。”


    張經緯聽到這裏,恍然大悟般地輕唿一聲:“哦~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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