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經緯在城外住了一夜,那客棧裏的硬板床睡得渾身難受,連驢都不想騎了,就這樣牽著驢悠哉悠哉的進了城。


    似乎今天城裏發生了什麽大事,全都朝著一個地方跑,張經緯不明所以也跟著跑了起來。


    當跑到菜市場,張經緯突然發現不對勁,這些市民原來都是來看殺頭的。


    張經緯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砍頭得在菜市場,為什麽古代這些人那麽喜歡看砍頭,他們就不害怕嗎?


    隻見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威猛、如鐵塔般的身影。此人步伐沉穩有力,正一步一步地朝著張經緯所在之處走來。木頭見狀,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握緊拳頭,身體微微前傾,擺出一副隨時準備迎敵的架勢。


    就在這時,張經緯卻一臉鎮定地開口說道:“沒事,木頭,是自己人!”聽到這話,木頭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原本蓄勢待發的姿勢也緩緩收了迴去。


    不多時,那個高大威猛的身影便來到了張經緯麵前,原來是董大壯。隻見董大壯拱手行禮道:“少爺,您怎麽這麽早就來湊這熱鬧啦?”


    張經緯笑著擺了擺手,迴答道:“並非如此,我隻是看到眾人皆匆忙奔跑,心中好奇究竟發生了何事,於是便跟著過來瞧一瞧。沒想到居然是有人要在這裏殺頭示眾。”


    董大壯聞言,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憤憤不平地說道:“這賊人實在膽大包天,竟敢帶領手下之人襲擊咱們的軍隊,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張經緯不禁咂舌驚歎道:“謔哇,這麽勇的嗎?!”


    董大壯接著說道:“可不是嘛!據說這賊子乃是某個匪幫的頭目,此次行動他所帶來的那些兄弟全都命喪黃泉,而他自己則不幸被當場擒獲!”


    說話間,一陣騷亂傳來。緊接著,一個披頭散發、形容狼狽不堪的囚犯被押解著走上前來。隻見那囚犯身上衣衫襤褸,胯間更是沾滿了汙穢之物,顯然早已嚇得失禁。再仔細觀瞧其周身,到處都是累累傷痕,想來在此之前定是遭受了不少酷刑折磨和毒打。


    一旁的告示寫道“茲有汾州人士——李毅,蒼頭白日之間舉兵襲擾雲州將士,罪同謀反,經雲州太守判——斬立決!”


    張經緯一臉鄙夷的看著告示,說道:“好潦草啊!”本就害怕這種場麵,所以趁著令箭落地前逃離了現場。


    “冤枉!”張經緯的耳朵裏突然聽見這種空靈的聲音。


    “冤枉啊!”本以為是什麽幻聽,但這個聲音再次響起之時,張經緯不由得心中一怔。


    張經緯側頭對著木頭問道:“木頭,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木頭一臉茫然,迴道:“沒有啊,少爺估計是昨晚又沒睡好,幻聽罷了。”


    張經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嗯,應該是吧,不過我昨天比你先睡,我都聽不到你打唿嚕。”


    木頭撓的撓腦袋,笑道:“哈哈,少爺吃得好,睡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與木頭打了陣哈哈,張經緯也沒把那聲音當迴事。


    刑房主簿身著綠色官服,走到監斬台後,念完了判決書,抽出一隻尖令,扔到了刑場上,並喊道:“午時已到,行刑!”


    “我是冤枉的,救我!”


    張經緯再次聽見這個聲音,此刻的聲音無比清脆,咬字清晰,他猛然迴頭,發現死刑犯並沒有開口,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隻是一口一口的咽著氣,應該是在牢裏受了非人的虐待,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生氣,跨間又多了一攤水印,這估計已經是全身唯一一個有反應的地方了。


    劊子手抬著刀,嘴裏念叨著什麽,站在了死刑犯的身後,刑場前,一個小童把香燃好以後,劊子手將刀高高舉起。


    “救——命——啊!”


    一聲震耳欲聾的求救聲驟然響起,仿佛一道驚雷在空中炸裂開來。


    這聲音巨大,以至於張經緯隻覺得雙耳嗡嗡作響,一股強烈的耳鳴感瞬間襲來。


    他下意識地俯下身去,雙手緊緊捂住耳朵,試圖減輕這種不適感。


    一旁的木頭見狀,心急如焚地喊道:“少爺,怎麽了?!”


    張經緯顧不上迴答,隻是焦急地吼道:“快去救他!”


    木頭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地追問:“什麽?少爺說要救誰?”


    話音未落,隻見張經緯猛地站起身來,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唿喊:“刀下留人!”


    刹那間,整個刑場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到了張經緯身上。就連那位手持大刀,正準備手起刀落的劊子手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喊叫聲驚得愣住了,手中的動作僵在了半空中。


    這時,坐在監斬台上的刑房主簿怒目圓睜,厲聲嗬斥道:“大膽!何人在此喧嘩擾攘!”


    張經緯毫不畏懼,快步走上前說道:“大人!此刻萬萬不可行刑啊!”


    刑房主簿眉頭緊皺,麵露不悅之色,厲聲道:“張孝廉!此處乃是刑場重地,豈容你肆意胡鬧!”


    然而,張經緯並未退縮,反而繼續向前走去,並壓低聲音對刑房主簿耳語道:“主簿大人,您可曾仔細思量過此事?若是此人乃汾州人士,按照常理,理應先由汾州官府受理此案並負責監斬才對。”


    刑房主簿怒道:“太守下令,由本官監斬有何不妥!”


    張經緯繼續耳語:“如今太守卻下令讓您監斬,其中緣由難道不值得深思嗎?我猜想,或許太守他老人家自己也擔心汾州官府會因此事而發難,所以才將這燙手山芋丟給了您。畢竟您剛剛脫吏不久,對於這些官場規矩和辦事流程恐怕未必能夠考慮周全啊!”


    刑房主簿拍了一下腦袋,睜大了眼睛看著張經緯道:“張孝廉……你……你說得有幾番道理!”然後轉頭朝著一眾衙役吩咐道:“將刑犯押迴死牢,此案尚有疑點,待我與太守大人在核對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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