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聚集著眾多學子,他們大多是出於對張經緯這位雲州第一孝廉的敬仰和欽佩之情,特意趕來想要親眼目睹他如何斷案解謎。然而,就在此時,那個名叫田操的家夥卻不知好歹地當著眾人之麵口出狂言,大放厥詞,絲毫不顧及場合與他人感受。


    這一舉動瞬間激怒了在場的所有人,引起了一片軒然大波,公憤如潮水般洶湧而起!


    “這個沒人性的畜生!”有人怒不可遏地罵道。


    “就憑這樣的德行居然還能當上秀才?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另一個人義憤填膺地吼著。


    “這哪裏還算得上是人啊?簡直就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又有人憤憤不平地喊道。


    更有甚者,情緒激動到失去理智:“我今天不想再當什麽讀書人了,各位同窗請幫我迴去轉告我娘親,就說我不讀書了。此刻,我定要衝進去好好教訓教訓那廝!”話音未落,便得到了其他人的響應。


    “算我一個!”


    “還有我!”


    一時間,群情激憤,難以遏製。隻見一群身著長衫的學子紛紛將手中的書本卷成筒狀,然後奮力地朝著田操投擲過去。而站在張經緯身旁的木頭則緊張萬分,他一邊用身體擋住張經緯,一邊左躲右閃,唯恐被這些所謂的“知識的力量”所誤傷。


    “肅靜!肅靜!”眼見局勢愈發失控,盧輝連忙高聲唿喊,但他連續喊了兩遍“肅靜”,卻絲毫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漸漸地,那些原本飛擲而來的書本竟演變成了各種各樣更為“兇猛”的武器——雞蛋、爛菜葉,甚至還有那令人作嘔且散發著惡臭的新鮮糞便。整個場麵混亂不堪,猶如一場鬧劇正在上演。


    劉延之舉起寬大的袖口擋在臉上怕被蛋液、糞汁濺到。


    張經緯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般,左閃右避,口中還不停地大喊:“都住手啊!啊呸……這是誰扔的屎啊!差一點就扔進我的嘴裏了!”隻見他手忙腳亂地揮舞著手臂,試圖阻擋那些如雨點般襲來的不明物體。


    與此同時,田操則滿臉驚恐,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下來。他像隻受到驚嚇的小綿羊一樣,迅速躲到了田福和陳氏的身後,瑟瑟發抖地喊道:“爹!娘!”


    田福心疼不已,連忙將兒子緊緊地護在自己懷中,安慰道:“操兒別怕,有爹在。”


    此時,整個公堂已經陷入一片混亂,各種各樣的垃圾漫天飛舞,眼看就要把公堂徹底淹沒。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守備營的幾百名守軍如神兵天降一般衝了進來。他們個個手持鋒利的武器,迅速控製住了混亂的場麵。


    守備營的王才武看著眼前滿地狼藉,尤其是那一堆堆散發著惡臭、攜裹著糞便的垃圾,胃裏不禁一陣翻江倒海。


    他強忍著嘔吐的衝動,艱難地開口問道:“二位大人……嘔……你們沒事吧?”話剛出口,一股刺鼻的氣味便直衝腦門,讓他差點當場吐了出來。


    劉延之狼狽地擦拭著身上沾染的汙漬,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道:“多謝……多謝王校尉出手相助!若不是你們及時趕到,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王才武轉過頭來,關切地看向張經緯,詢問道:“姑爺,您可還好?有沒有受傷?”


    張經緯連連擺手,迴答道:“沒……沒事!有勞王校尉了!”


    而另一邊,盧輝早已氣得麵色鐵青,渾身顫抖不止。他怒目圓睜,指著田操破口大罵:“我治理雲州雖然還未滿一年時間,但此地從未發生過如此不堪的民憤事件!田操,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今日之事,定要給百姓們一個交代!”


    劉延之也是咬牙切齒道:“盧太守,依我看也該結案了!”


    盧輝拍著驚堂木,對著田操宣判:“田操,你身為雲州學子,虐待妻子至其胎死腹中,在公堂之上又捏造事實壞其名聲,本官剝奪你一切功名,受二十常行杖(打腰、臀、腿三處),三等徒刑(一個等級吃半年牢飯),帶枷遊街示眾!”


    盧輝又對著田操父母宣判:“田福、陳氏,教子無方,由於你們的愚溺才造成了今日這番局麵,本官罰你們二十苔!迴家思過,三年不得出渾元縣境,若是違反,則處杖刑!”


    (古代有五刑,苔、杖、徒、流、死,除了死刑隻有絞斬兩等,其餘刑法都有五~十的等級!)


    田操滿臉驚恐地望著眼前宣判的盧輝,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嘴裏不停念叨:“不,不要,大人,不要啊,我錯了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能挨板子,我不能坐牢,求你網開一麵,求你......”然而,無論他如何苦苦哀求,那位大人始終不為所動。最終,極度的恐懼讓田操眼前一黑,直接嚇暈了過去。


    此時,一旁的田母陳氏見狀,氣得渾身發抖,她怒目圓睜,伸出手指著楊喜兒破口大罵道:“都是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若不是因為你,我兒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田福則一臉懊悔地說道:“夫人,你夠了!太尊大人說得沒錯,都怪這些年來你我對他太過寵溺縱容了,才導致今日這般惡果!”


    就在這時,楊喜兒突然開口說道:“民女還有一事相求。”眾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坐在上方的盧輝微微頷首,表示應允,說道:“講!”


    楊喜兒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接著說道:“我與田操和離之後,還望田家能夠歸還屬於我的嫁妝。畢竟那是我娘家陪嫁之物,於情於理都該歸還給我。”


    盧輝聽後,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身旁的劉延之吩咐道:“此事就交由你來處理,安排戶房主簿盡快去辦妥當。”


    劉延之連忙應聲道:“是!”


    這個結果真是大快人心,雲州百姓紛紛讚揚著盧輝和劉延之的公平公正,同時也讚揚楊喜兒狀告自己丈夫的勇氣。


    對於張經緯,百姓們都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敬佩和崇拜之情更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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