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輝坐在公堂之上,麵色威嚴地喝道:“堂下何人擊鼓鳴冤?”


    隻見一名年輕女子顫巍巍地跪在堂下,聲音略帶顫抖地迴答道:“迴大人,民女姓楊,名喜兒,乃是渾元縣之人。”


    劉延之接著問道:“楊氏,你究竟有何冤屈,速速道來。”


    楊喜兒抬起頭,眼中含淚說道:“民女本是一介農家女,嫁入縣城田家已有數年。8然而,我那丈夫卻不知為何,三天兩頭便對我拳腳相加,打得我遍體鱗傷。如此折磨,民女實在是無法忍受,無奈之下,隻得前來報官,求大人為民女主持公道啊!”


    劉延之聽聞此言,眉頭微皺,驚異地問道:“田操?可是那雲州的廩生?”


    楊喜兒連忙點頭應道:“正是此人,大人!”


    盧輝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沉聲道:“嘶——楊氏,你可知道,讀書人考取功名實屬不易。你此番狀告自家丈夫,若是屬實,必定會給他的前程帶來極大的影響啊。”


    楊喜兒淚流滿麵,哭訴道:“太尊大人不畏權貴,曾斬首賊將,想必定是一個明斷是非的好官。民女深信大人一定會為小女作主,還小女一個安寧。”


    盧輝麵露難色,遲疑片刻後說道:“這個嘛……”


    這時,隨堂主簿湊到盧輝身旁,輕聲建議道:“盧太守,依下官之見,此婦所言尚未得到證實。且看她體態嬌柔,相貌不俗,想來那田秀才平日應當頗為愛護才是。不如依照以往慣例,暫且退堂,待我們在後堂好生勸說一番如何?”


    劉延之麵色凝重地說道:“萬萬不可!我雲州學子向來既注重才學,更看重個人的內在品質和道德修養。倘若此人當真有毆打妻子這般惡劣行徑,本官自當重新審慎考慮其秀才功名是否名副其實。依我之見,倒不如先行查驗傷者傷勢如何。”


    盧輝聞言連連點頭稱是:“劉同知所言甚是有理,事不宜遲,快快派人前去有請孫藥郎速速趕來!”


    楊捕頭當即領命道:“遵命!屬下這就去辦!”說罷,轉身便風風火火地離去。


    ……


    此時,在孫藥郎家中。


    張經緯滿臉驚訝地望著正從床上下來,自行倒水喝水的木頭,不禁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哎呀,你這家夥難道擁有什麽超能力不成?這才短短幾日時間,竟然已經能夠下地行走自如啦!”


    木頭輕描淡寫地迴答道:“以往在那深山之中,時常與兇猛野獸展開殊死搏鬥,受傷早已成為家常便飯。即便傷勢再嚴重些,也不過就是在床上多躺上個兩日罷了。”


    聽到這裏,張經緯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讚歎道:“真是厲害啊!哦,對了,怎麽不見九兒啊?”


    木頭放下手中水杯,緩緩答道:“官府的人方才將她帶走了,聽說是要讓她前去給一名傷者驗傷。”


    張經緯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致,好奇地追問道:“驗傷?又是案子了?衙門裏不是有仵作麽,怎麽會讓九兒這樣一個小姑娘去做這種事情?”


    木頭耐心解釋道:“據說此次乃是一女子遭其夫家暴毆打致傷,原本是打算請孫藥郎。怎奈孫藥郎外出已有半月有餘尚未歸來,無奈之下,隻好臨時讓九兒前往頂替了。”


    張經緯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唔……原來如此,聽起來倒是頗為有趣。也罷,我且親自過去瞧瞧……”說完就往門外走。


    木頭急忙跑上前去,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滿臉焦急地說道:“唉,少爺,那個......月錢能不能先給我結算一下呀?我有點急事……”


    張經緯聽到木頭的話後,二話不說便從懷中掏出了二兩碎銀,直接遞到了木頭麵前,豪爽地說道:“拿著!”


    木頭看著手中那沉甸甸的銀子,不禁瞪大了眼睛,有些吃驚地說道:“哎呀,少爺,這也太多了吧......”


    張經緯擺了擺手,笑著迴答道:“不多不多,以後每個月都按這個價錢給你發月錢。你可得快點把身體養好,沒了你在身邊,我都不好裝逼!”


    木頭一臉茫然地問道:“裝......啥?”


    張經緯連忙掩飾道:“沒啥沒啥,你別管那麽多,好好休息便是。”說罷,他轉身大步朝著府衙走去。


    當張經緯到達府衙的時候,發現這裏早已是人滿為患,熙熙攘攘的人群將整個府衙圍得水泄不通。四周的人們正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


    隻聽有人大聲喊道:“據說那個秀才要被摘帽啦!”(所謂摘帽,就是指官府要剝奪其功名。)


    另一個人則搖頭反駁道:“我看未必,這種事情發生得多了去了,但也沒見哪家的相公因為這點事就被抓去坐牢呀!”


    這時,又有一人插嘴道:“你們瞧瞧那夫人長得可真是俊俏啊,如果能娶迴家做老婆,我肯定連手指頭都不舍得碰她一下,每天就這麽眼巴巴地守著她。”


    旁邊立刻有人嘲笑道:“得了吧,你還是老老實實守著你家那位兇巴巴的母老虎吧。”


    先前那人不服氣地迴懟道:“去去去,說起母老虎,就不能不提在咱們雲州上一位廩生......”


    張經緯重重的幹咳了一下:“咳哼!”


    頓時鴉雀無聲,見談論的那幾人都是讀書人的模樣,張經緯嗬斥道:“爾等都是雲州學子,怎可以私下妄議他人!”


    書生們紛紛躬身作揖道歉:“學長教訓的是,吾等慚愧!”


    此時,人群之中靠近內裏的一人突然高聲喊道:“快看啊,終於出來啦!”


    這聲唿喊如同驚雷一般,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站在一旁的張經緯。


    他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隻見那公堂之上坐在公案後的劉延之麵色凝重地開口問道:“九兒姑娘,此次驗傷的結果究竟如何?還望如實相告。”


    九兒微微頷首,麵露難色,輕聲說道:“迴大人的話,這公堂之上諸多耳目,有些細節實在難以當眾啟齒。小女子已經將傷者的傷處詳細情況寫在了紙上,請大人過目。”說罷,她恭敬地呈上了一張紙。


    劉延之接過紙張,展開一看,不禁眉頭緊皺,滿臉怒容。而一旁的盧輝也湊上前去瞧了一眼那張傷情鑒定書,頓時也是義憤填膺,大聲喝道:“來人呐!速速派遣人手前往渾元,務必將那田操捉拿,帶至公堂當麵對峙!”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幾名差役領命而去,整個公堂陷入一片緊張的氣氛之中。


    這女子膚白貌美,寬額頭,高鼻梁,柳葉清眉,好看極了。看清女子麵貌後,張經緯兩眼瞪大,驚唿一聲:“楊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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