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會議開了整整兩個時辰,兵符是進營的關鍵,美人美酒是灌醉韓燁的手段。


    其實分析下來,讓嗜酒好色的韓燁伏誅很簡單,但若是想將他根基全部拔出,必須拿下那個賬房先生。


    以易飛魚提供的信息,近日便會到達。


    張經緯透過窗外看見那群奄奄一息的高陽縣衙皂吏。


    不由得擔心道:“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高陽縣令那邊。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今天他必然還會派人來賈村。”


    彪黑子拍著胸脯說:“幾個衙吏而已,我把我的斧頭亮出來,就可以嚇破他們的膽。”


    那個熟悉官場的把總憤道:“這縣令之所以大肆斂財,是因為三年任期快滿,這些個地方官員都是一個狗德行!”


    此時,一個旗官推門而入。


    “總爺,有一夥官差駕著馬車向賈村靠近!”


    張經緯皺著眉啐道:“嘖怎麽說到就到啊?”


    “所有人準備好家夥,先藏起來,看看他們要幹什麽。”張經緯當機立斷。眾人聽命後迅速找地方藏身。


    不一會兒,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進了村子。


    “這兒怎麽這麽多馬?”


    隻見馬車裏一個師爺模樣的人拈著胡須看著村口臨時拴掛的馬。


    看見村民集合起來便清了清嗓,開口道:“奉高陽縣令之命,賈村全體村民即日起前往臨縣開荒,三日內必須啟程,不得有誤!”


    話音剛落,村民們紛紛發出抗議聲。


    張經緯走出人群,質問道:“敢問大人,這是何意?我們在這裏生活得好好的,為何要去臨縣?”


    師爺冷笑一聲:“這是縣尊的命令,你們照辦就是,哪來這麽多廢話!”


    張經緯怒火中燒,“我看啊,去的是什麽臨縣,分明就是去那灰石窯!我們不會離開賈村!”


    師爺見狀,臉色一變,“你們敢違抗命令?來人,把這群刁民給我抓起來!”


    就在這時,易飛魚一個飛身將師爺從馬車上揪下來。


    易飛魚一臉奸笑:“師爺,別來無恙啊?”


    師爺大驚,半天才迴過神來,並說道:“易總爺!您怎麽在這兒啊?”


    易飛魚一臉真誠:“吾領校尉之令,征召徭役!”


    師爺兩手一拍,隨即說“這不是巧了嗎?卑職也是奉縣尊之命,來此征召!”


    易飛魚禮貌的搪塞著:“此處男丁已被盡數征召,所以師爺可能要無功而返了。”


    “非也非也,總爺要的是男丁,縣尊的令,是不論男女老少,都得徭役!這並不衝突。”這句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震驚。


    張經緯也很震驚,他震驚的不是全村都要去服徭役,而是震驚這個師爺可以雲淡風輕的說出這樣的話。


    “你們……幹的好啊!”張經緯轉身離開,拍了拍易飛魚的肩膀。


    易飛魚給了手底下幾個軍官一個眼色,隨即抽出腰間鋼刀。


    一臉壞笑的看著高陽縣的師爺和那些皂吏。


    “吾等奉命征召徭役,沒有男丁不好交差啊!師爺年不過半百,自當應召才是,勸你們別亂動,莫吃了沒必要的苦!”


    師爺惶恐不安:“你們想幹什麽!難道要造反不成?”


    幾個軍官動作也是麻利,很快就控製住了師爺等人。


    被控製住了的師爺還在口出狂言,彪黑子拿出一根裹巾直接塞進其嘴裏。


    這裹巾是戴鐵胄時裹頭發用的,那味道……


    不出所料,師爺老淚縱橫,硬是不敢動一下。


    賈仁義又把自家院裏看押的皂吏給牽了出來,五花大綁的同時還被揍得鼻青臉腫。一整天沒喂水喂糧,個個奄奄一息。


    待到將他們全部捆綁好後,張經緯也穿好了衣裳,手裏還多出一把折扇。


    張經緯向賈仁義詢問“美人”。


    “賈伯伯,小翠可有準備好了?”


    賈仁義一臉不悅,朝小翠和三郎的房間指了指便迴自個屋了。


    此時她聽到響動,不敢出門查看,忐忑不安的坐在床上。


    直到房門被敲響。


    “小翠嫂嫂,是我,張經緯!”


    見裏邊沒人迴應,又接著叫了一聲。“我們準備出發了!耽誤不得……”


    依然沒人迴應。


    “此次行動確實危險萬分,若嫂嫂不願去那就不去,我帶著這幫子弟兄也能成事……保重!”


    保重說出口後,房門也開了。


    眼前這女子與昨日所見相差太大,完全就像是那種閨中待嫁的大小姐,沒有一點點村婦的模樣。


    小翠生得美貌,再加上這紅妝,這清秀的黛玉眉,畫了眼線,開了眼角,桃紅的眼影使得整雙眼睛更加嫵媚。


    這新做的衣裳,藍色的長袖對襟加上上麵的花紋不會給人覺得淩亂,反而從裏到外透出一股貴氣。


    淺藍的長裙把腳蓋的嚴嚴實實,半透紗的麵料,使得張經緯依然可以看到那雙小腳踩著的精致平底錦履。


    小翠雖然身高不算高挑,但是身材比例卻非常好,尤其是配上這一身精致的衣裳後更是顯得十分的勻稱,甚至還帶著一絲高雅。


    看慣長腿絲襪的張經緯都有些看呆。


    而不遠處的高否也是看著入迷,他的亡妻也是那麽喜歡藍色,想到自己的亡妻他的手不自主的握了握腰間的刀。


    此時察覺異樣的小翠一臉嬌羞的看著張經緯:“著什麽急嘛,妝花了,補個妝……”


    沒錯了,這正是張經緯喜歡的類型,文靜優雅,就是這樣的甜妹。


    張經緯笑著撓了撓頭,然後轉過身去。


    他輕咳兩聲,對大家說:“全軍集合,向水防營出發!”


    幾個小旗官敲著鑼大喊著“全軍集合”。


    水防營的甲衛慌忙的穿著盔甲,騎兵們紛紛上馬。


    一行人帶著被捆起來的師爺和皂吏,向村外走去。


    師爺的馬車現在是高否在駕著,坐在車上的是張經緯和小翠。


    兩人都低著頭。


    小翠是害羞,畢竟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其他男人獨處了。


    而張經緯則是在克製自己不要再起邪念。


    水防營雖然裏賈村不遠,但以現在的腳程估計得走到天黑。


    馬車外是馬蹄聲和盔甲抖動的聲音,馬車裏越發安靜外麵的聲音就越發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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