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水防營,位於賈村和高陽縣城之間,是天朝最北邊的水軍離長城最近的守備營。


    雖然營級單位都有三千人,但雲州水防營苛扣軍餉嚴重,許多士兵苦不堪言,死的死、逃的逃,現在能拉練營兵不超過兩千。


    韓燁,六品守備校尉,是皇甫長水的老部下了,將近五十的年紀卻沒有孩子。


    本性良善的他就因為無法生育變得殘暴,嗜酒成性,娶過幾房妻妾,都被他性虐致死。


    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他開始變本加厲,開始隻是強暴屬下長得漂亮的妻女,後來強搶民女,當街施暴,可謂是惡貫滿盈。


    高否就是其中一位受害者。


    ……


    賈村內。


    這是張經緯來到賈村的第二天,昨晚一直忙碌到深夜,才複耕完全部土地,軍馬都累的腿發顫。


    他迴到村裏飽飽的睡了一覺後,被盯梢的貝塔叫醒。


    貝塔向他匯報有一波人馬接近。


    張經緯問道:“可有通報高都尉?”


    “通報過了,高大人已經在村口暗哨。”


    匆忙的洗了把臉,張經緯就立刻趕往村口。


    他來到村口啥也沒看見,即便是聽見有人在喊他,他也不知道那人藏在哪兒。


    張經緯心裏吐槽:這暗哨可以啊,暗得連自己人都看不見。


    高否忽然從他眼前的草叢裏鑽出來。


    “這……這裏。”


    出現了,草叢能隱身的設定!


    張經緯鑽進草叢,往前方看去。


    確實有一隊人馬朝這邊靠近,看樣子有一兩百人,按照這種速度不出一個小時就會到村口。


    “集!”高否隻對貝塔說了一個字。


    貝塔心領神會,火速跑往村裏,掏出一個小鑼,騎著馬走街串巷。


    邊敲邊喊“全軍集合!”


    天朝的兵製裏沒有伍長、什長之類的基礎軍官,為了更好的管理基礎士兵和更快的集結軍隊,在都尉之下設立了“旗牌官”這樣的軍吏。


    旗牌官不是官,是軍營裏的傳令兵,工作性質就是集結軍營裏的士兵,發布將軍的指令。


    由於工作的重要性,經常會被敵軍射殺,所以也是普通部隊裏,除軍官外唯一一種披甲的士兵。


    一般每個軍官都會配一個大旗牌官稱為“總旗”,和若幹個小旗牌官稱為“小旗”。


    ……


    不一會兒,兩百多號人全都集結在村口。


    騎兵牽馬站立頭排,隨後弓箭手和步兵的穿插方隊。


    張經緯納悶,在守備營的時候也沒見這麽整齊、嚴肅。


    當看見高否走過來時,士兵們更是挺得板正。


    看來這高都尉平時的管教就很嚴。


    ……


    村外的人馬越來越近。


    盯梢的暗哨越發覺得不對勁。


    “全部戴甲啊!而且還是戎兵的板鏈甲!狗娃子,你腿腳快,速去通報高都尉!”


    一個老兵一眼就看出了盔甲的樣式,天朝的盔甲都是紮片甲,即便有鏈甲也是貼裏的軟甲。


    戎人的鐵甲防禦力很強,但非常笨重,於是他們的工匠采用了西方胡人的鎖子甲特有的靈活性和輕盈性,與自家的鐵甲結合製成了板鏈甲。


    這種製法不僅節約了鐵料,還減輕了鐵甲兵的負重,具備了較強的機動性。


    之後,戎族的披甲率越來越高,靠著全軍披甲的絕對優勢,統一了整個草原。


    天朝的北地、大漠以南的部落、西域的胡國、東北的高麗,都有遭到戎人的侵略。


    ……


    “報——!啟稟大人,未知部隊即將抵達,均為步人甲,老田叔說是戎兵的甲!”


    張經緯心中一沉,戎兵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轉頭看向高否,隻見高否的臉色也十分凝重。


    高否看著長城關的方向。


    “無……無……無煙……水……”


    貝塔嘴替“烽火台沒有狼煙,是水防營的兵!”


    張經緯聞言一驚,水防營怎麽會變成戎兵?難道是韓燁叛變了?


    他連忙看向高否,高否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戒!\"高否大聲下令。


    士兵們紛紛舉起武器,緊張地注視著逐漸逼近的敵軍。


    狗娃子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場戰鬥恐怕九死一生。


    但他毫不畏懼,心中隻有一個信念——保衛賈村!


    他緊緊握著手中的鋼刀,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步人甲的盔甲叮當作響。


    一百多人的隊伍有十幾個騎馬的頭領。


    為首的一個將領騎著高大的軍馬滿眼愁容。


    “唉,昨天又被韓老狗給打了,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旁邊的軍士憤恨道:“大哥!不如殺了這老賊,投身關外,這樣的朝廷不值得兄弟們這般效忠!”


    “是啊,大哥,兄弟們的餉米已經不夠吃了,你的俸銀又夠接濟幾何?”


    “隻要大哥一聲令下,我帶著斧頭,直接剁了那斯!”


    為首將領麵露難色,勸說道:“叛逃!死罪誅九族!你有想過你親人嗎?”


    “他韓老狗奸淫擄掠不是死罪,他奸汙嫂嫂那天就應該將他正法!你……唉……”


    “若不是皇甫將軍偏袒舊部,我們哪會落得這番……”


    為首的將領全程黑臉不說話,快要到村口了,才提醒手下:“快要到了!禁聲!……嗯?有守軍?”


    兩軍碰麵,高否和那位將領同是一臉詫異,來人是他的熟人,隻是半天叫不出名字。


    “易……易,易小……旗?”


    水防營將領快速下馬,跑到高否跟前。


    “高千總?真是你啊!您不結巴,我還不敢相認!”


    千總?張經緯疑惑。


    這高否莫非之前還身居高位?


    高否拉著這位姓易的水防營軍官,介紹起張經緯。


    張經緯等不得高否磕磕巴巴連忙作了自我介紹。


    “我叫張經緯,北侯的女婿,來這兒……嗯……來此采生!”


    雖然是高否的熟人,張經緯也不敢告訴他自己是來查辦走私案的,剛好查到水防營頭上。


    那軍官拱手行禮道:“末將易飛魚,見過姑爺……姑爺采生,為何要帶兵馬?”


    張經緯迴道:“聽聞高陽縣不太平,我家泰山派了守備營給我充當護衛!”


    特別強調了一下守備營,欲要給他點威懾力,張經緯心想:怕了吧!整個守備營我都能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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