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並不意外,反而心裏還很高興。


    兩個月轉瞬即逝,不過是從初秋變成深冬。


    這樣的話,自己終於不用在文廣堂見到男人了,也不用聽他的教誨,更不用被他叫到齋房裏罰站著背書。


    阮凝玉不由眯眼,希望這兩個月結束之前慕容深就被謝淩給塞進文廣堂。


    等了沒一會,就見白家的馬車踏著燦燦的晨光疾馳而來。


    馬夫拽了下韁繩,簾子被掀開,而後就見白薇雨被婢女扶著下了馬車。


    阮凝玉剛想上前,卻被謝易墨撞了一下。


    謝易墨親近地挽著白薇雨的胳膊,“白姑娘,終於把你給盼來了,待會見完了祖母,你一定要來我房中,我專程備了雙陸棋,就等著跟你切磋切磋呢。”


    白薇雨盛情難卻,而後看了眼落在身後阮凝玉,不知道什麽表情,接著她就被謝易墨拉著進了府。


    謝妙雲翻了白眼。


    “我看堂姐就是故意的,見你跟白姑娘關係好,就想把白姑娘搶走。”


    阮凝玉沒說話。


    幾人移步在花廳,待見完了謝老太太,便是何洛梅出來迎客。


    眼見白薇雨端莊地坐在那喝著應時令的菊花茶,何洛梅上迴親眼見到了白小姐跟阮凝玉手挽著手玩一塊,於是這會兒笑道:“白小姐,我家表小姐輕佻慣了,更沒父母管教,到了謝家這麽久了連規矩也學不好。”


    “墨兒滿腹詩書,白小姐今後還是多跟墨兒玩一塊,免得被某些人給帶壞了。”


    謝妙雲聽得很生氣,剛想為表妹說句公道話,卻被坐在身旁的阮凝玉握住了手。


    阮凝玉知道三表姐沒了母親,今後就連出門子都要仰仗著何洛梅這位嬸母在背後打點。


    所以謝妙雲絕對不能與何洛梅交惡。


    白薇雨捧著越窯茶盞,聞言很驚訝地看了眼阮凝玉,便對著何洛梅輕輕一笑,也沒說什麽。


    隻是她的目光在阮凝玉胸前的玉髓吊墜上頓了一下。


    何洛梅想著白薇雨過來無非就是為了見謝淩,於是催道:“白小姐都到了,還不快去喚大公子過來!”


    “三嬸不用讓嬤嬤費腿,侄兒過來了。”


    伴隨著道冷然似雪的聲音,便見著一襲青綠素麵直裰的男人緩緩走進了花廳。


    一見到謝淩,白薇雨便按捺不住地起了身,婢女低語了一句後,她這才眉眼帶春意地坐了迴去。


    謝淩神色無悲無喜,先對座上的三嬸行了禮,便坐到了自己未婚妻旁邊的位置,依然像高巔上的皚皚白雪,不可褻瀆。


    何洛梅繼續笑:“你來得正好,我還想著你再不來,我便要帶著雨兒去你的庭蘭居尋你去了。”


    “適才雨兒還托我找你要你的親筆字帖,雨兒早些年在閨閣收藏了你的不少字畫,一直很仰慕你,不如這樣,你帶你的未婚妻去你的書房看看,你再將字帖親自送給她。”


    白薇雨聞言眼睛微閃,期待地看向了身邊的男人,又怕他不願,一時緊張地揪著衣袖。


    謝淩唇邊含著淺淺笑意,“三嬸發話,侄兒自然照做。”


    他動了動衣袍,身上帶著不濃不淡的檀香。


    他看了眼白薇雨,微笑。


    “白姑娘,隨我過來吧。”


    聽到這番話,阮凝玉無聲地垂下了眼簾。


    她本來打算一會約白姑娘去逛園子,為的是跟男人的未婚妻打好關係。


    這會兒謝淩在場,男人跟她避嫌,她自是不會這個時候湊上前礙謝淩的情趣。


    白薇雨心情忐忑地起了身,不過在她跟男人出花廳之前,她卻頓住了腳步,笑容瑩瑩地看向了在角落裏安靜不語的阮表姑娘。


    “表姑娘,你同我一塊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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