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阮凝玉跟抱玉要前往小侯爺的畫舫時。


    見小徑越走燈火越少,阮凝玉心覺不對,奇怪迴頭,“抱玉,你確定是這條路麽?”


    誰知轉身,她的小丫鬟早就不見了蹤跡。


    阮凝玉剛想逃跑,誰知身後一個手刀過來,她瞬間就被打暈了過去,倒在來人的懷裏。


    那人看著從暗處走出來的陳賀卿,難掩喜色,“陳大人,成了!”


    陳賀卿挑起燈籠,照了下阮凝玉暈迷過去的那張臉,燈色照得她的嘴唇更加豔紅,不由忘了唿吸,心驚了一下。


    陳賀卿心道,果真是絕色。


    他就不信,謝玄機真清心寡欲至此。


    昨日謝淩要那株紅珊瑚樹,他就覺得不對勁。


    夜裏他就看見男人身後站著的負雪,那名侍衛正眼裏冒火,憤憤不平。


    於是陳賀卿便偷偷讓自己的小廝向負雪打聽了一下,想撬開他的嘴。


    而這男人的侍衛也是個嘴巴不緊的,不久便吐露了實情。


    原來這株紅珊瑚樹是謝淩送給他表妹的,卻被人家給當賣了出去。


    再聯想起他從前去謝府時,曾見夜晚男人還讓阮凝玉進出他的書房,美名其曰幫自家表妹溫習。


    雖然謝淩覺得沒什麽,但陳賀卿是個年長男人,立刻便嗅出了不對勁。


    此次再見負雪所說的,陳賀卿更篤定了。


    謝淩對他的表妹,絕非純粹的表兄妹情誼。


    看來今晚送這個女人到謝淩的身邊,是送對了。


    於是陳賀卿道:“小心點行事,手腳都幹淨些!千萬別被人發現了!”


    “尤其是謝淩,此人聰明絕頂,你們要格外留意!”


    ……


    謝淩不過離開畫舫一會。


    迴來時他剛要上二樓,一樓守著的蒼山卻麵色難看地道,“主子……”


    原來男人走之前叫他格外留意著文菁菁這個表小姐。


    蒼山將文菁菁適才趁機給他的酒壺下了東西的事告訴了男人。


    謝淩波瀾不驚。


    他早就知道文菁菁心懷鬼胎,她今夜會幹出這樣的事,他也不例外。


    幹了虧心事的文菁菁眼見謝淩上了樓,坐迴原位,她心中暗喜,手指在桌下緊張地攥著裙擺。


    在這坐了一刻鍾後,李哥哥應該在等她了。


    於是謝易墨起身,“堂妹該走了。”


    文菁菁這時也虛情假意的跟著道:“那表妹也跟表姐一起離開。”


    她挽著二表姐的胳膊離去,迴頭時,卻怎麽也沒見謝淩拿著酒盅繼續喝。


    她心裏急得要死,嘴唇都要咬破了。


    謝易墨狐疑地看了過來,“怎麽了文表妹,我怎麽覺得你怪怪的?”


    “沒事……”文菁菁蒼白著臉,跟她離開了畫舫。


    謝淩雙目冰冷地將酒壺裏的酒全都倒入湖裏,又讓蒼山重新拿了新的酒壺和酒盅過來。


    而後,他又孑然一人地坐在畫舫上,借酒澆愁。


    湖麵其他畫舫上的熱鬧聲與他格格不入。


    畫舫外燈火通明,侯府歡聲笑語,冷清的月光卻一點一點侵透著他的衣裳。


    酒喝多了,身體暖了暖,連意識都開始昏沉。


    而這時,伴隨著劈啪聲,五光十色的煙花終於綻放於侯府的夜空上。


    驟然間,爆破後萬籟俱寂,煙花將湖麵上的畫舫全都給照亮了。


    謝淩抬睫,望著頭頂的煙花。


    現在表姑娘應是靠在小侯爺的肩膀上,互訴著情意吧……


    大戶人家的畫舫都是會設置床榻的,供人休息。


    而昏迷不醒被下了春藥的阮凝玉就是在這隻畫舫要離岸前,被人悄無聲息地送上了二樓的榻上。


    煙花仍在璀璨綻放,從遠處再落到謝淩身上的光芒卻顯得無比清冷慘淡。


    待謝淩轉過身,便見從床榻垂落下來的輕軟白紗隨風輕晃。


    而榻上一個綠裙的少女身材被勾勒得如嫵媚小山,夜色影影綽綽下可窺出她那玲瓏有致的好身段。


    而恰好,今日文菁菁和阮凝玉的裙子都有些相似。


    夜晚光線極暗,謝淩一眼瞧見了那淺綠色的薄裙,鳳目旋即閃過厭惡。


    沒想到蒼山在下麵看守著,還是讓文菁菁給混了進來,還不知廉恥地躺在他的床榻上。


    謝淩冰冷地喚了聲蒼山。


    蒼山緊忙上來,也被麵前的一幕給驚到了,自知辦事不力,惱恨地垂下了頭,“是屬下失責……”


    謝淩捏著酒盅,眼裏沒有溫度。


    “將她丟出去。”


    說完,便再也沒有看身後榻上的表姑娘一眼,轉過身望著湖景。


    那榻上的姑娘被嫵媚青絲蒙了半邊臉,簪釵取下長發散落的時候,更看不出差別來。


    蒼山也沒仔細看,便叫了一樓候著的幾個侯府下人上來,就要將那昏迷的女人給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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