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深現在恨不得上前,推開那個小太監,讓他滾遠點,別接近他的阮姐姐。


    少年的眼睛裏隻剩下了憤怒和嫉妒,還有一絲……委屈和害怕。


    他緊緊攥著手裏那條披帛。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衝上去,而是顧影慚形地低下了濃長的鴉羽,遮蓋掉了眸底的陰色。


    隔了一會,花林後便不見了他的錦袍身影。


    阮凝玉摸了摸小太監的頭讓他離開後。


    便迴過頭,看向落了一道金輝陽光的花林,便見那裏枝葉稀疏,不見一片衣角。


    阮凝玉蹙眉,莫不成適才的那聲“阮姐姐”是她聽錯了?


    她沒再停留,跟著丫鬟離開。


    等散學後,上了謝家的馬車,三表姐謝妙雲便抓著她的胳膊問她在文廣堂跟人孤注一擲的事。


    阮凝玉笑笑,隨意搪塞了過去。


    邊上的謝宜溫則合著眼假寐,顯然對阮凝玉的事情不感興趣,連過問一句都沒有。


    阮凝玉早已習慣了,大表姐的性子就這樣,隻要不觸及她的利益,旁人的死活她都不在乎。


    自打文菁菁被老太太重罰禁足後,阮凝玉都是跟二房的兩姐妹一起迴去的。


    而謝易墨不屑於她們同伍,每次上學散學都是坐的何洛梅給她安排的最精致的馬車。


    馬車上擺放了糕點和茶水。


    謝妙雲一邊吃著酥糖,一邊跟她說著今日學堂的趣事,像屋簷上嘰嘰喳喳的麻雀。


    這時,謝妙雲說到了個興致高漲的話頭,眼睛都亮了,“對了表妹,你知不知道堂哥要娶妻了?”


    “以後我們就要有兄嫂了!”


    見她提到謝淩,阮凝玉微怔。


    她說不出是什麽心情,也從如意雲芝瓷碟上拿了塊酥糖,放在了自己的檀口中。


    “我知道。”


    謝妙雲話匣子關不上了,拉著她的胳膊又繼續嘀咕:“那表妹,你覺得京城哪家的千金配得上堂哥?”


    “我看文廣堂裏有不少女的對堂哥蠢蠢欲動,眼珠子都快黏在他身上了!”


    “到時祖母在府裏設宴,我們謝家的門檻豈不是要被京城的適齡姑娘給踏破了?”


    阮凝玉眉眼極淡:“是吧。”


    見她興趣這麽淡,謝妙雲努嘴,有點委屈。


    謝妙雲很快坐了迴去,雙手撐著腮幫子,兩眼看著車頂發呆,“等堂哥娶了兄嫂,那我們這些謝家姑娘豈不是也馬上要嫁人了。”


    阮凝玉靠著車廂合眼,不知為何,她很不想聽到關於謝淩的事情。


    謝妙雲越想越遠,忽然她聲音提高。


    “咦,可我記得堂哥似乎有個心儀的女子,我聽他院子裏的下人說堂哥屋裏偷偷藏了一幅姑娘家的畫像……”


    阮凝玉心神一動。


    沒想到,白月光謝夫人的畫像原來在這個時候就被男人給畫出來了麽?


    看來他是真的喜歡許清瑤。


    阮凝玉睫毛微動,又合上了眼。


    謝妙雲還在身邊嘟嘟囔囔,聲音越來越小,很快阮凝玉就聽不見了,隻聽到車軲轆碾過塵土的聲音。


    待到了海棠院,阮凝玉剛沐浴更衣走出來,便聽到丫鬟通報。


    大公子身邊的婢女過來了。


    男人又喚她去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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