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就是故意的,知道她愛慕謝淩,故意把這些事說出來。


    “你!”文菁菁咬唇。


    也不知道其他人會不會信。


    “不是的,你們別聽阮凝玉胡說……”


    她剛想辯解。


    而這時,旁邊插了一句話過來。


    “什麽意思,不是吧?難不成你暗戀長兄?”


    謝易墨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她,倒吸一口氣,“就憑你也配?!”


    她的語氣真的是很震驚,好像是想象不出她竟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文菁菁渾身的血液瞬間僵住了。


    謝妙雲則鈍感力比較強,她隻是好奇想八卦。


    而這時謝宜溫聽到了,也皺了眉,她走過來,眼睛眯著,“二妹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她眼睛較為狹長精明,也是謝家嫡長女,她不笑的時候就特別具有威嚴。


    她跟謝易墨一樣,又吃驚又覺得她不配。


    文菁菁差點就眼眶濕了,餘光還能見靠牆的阮凝玉正在作壁上觀,似乎是感覺到了對方眼中的輕慢與嘲笑,她一下子自尊心狠狠受挫。


    文菁菁手指掐進掌心裏。


    再度抬起頭時,她臉上是乖巧的笑容,她用驚訝的目光看著她們。


    “表姐,你們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喜歡大表哥?”


    文菁菁有些生氣:“表哥那樣光風霽月的人,還是謝府的嫡長孫,如何是我這種人肖想得起的?”


    “你們說了這話,要是害得被未來長嫂聽到了,我到時若是被嫂子趕出了謝府,我就去到你們的院子裏哭去!賴在你們屋中不走了!”


    文菁菁很快又跟她們打鬧成一團。


    謝宜溫見她這樣,終於放心了。


    大哥是長孫,要是被她一個表姑娘肖想了,萬一日後出了什麽事便會影響到長兄娶妻。


    見文菁菁這麽貶低自己,謝易墨哼了一聲,“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也不想想,長兄怎麽可能看得上你?”


    文菁菁強顏歡笑,與她們打鬧,硬是沒有讓她們發現出來有什麽不對勁。


    見她們都先進去了。


    文菁菁站在阮凝玉的麵前,收斂起笑意,眼珠子也黑黑的。


    “阮凝玉,你什麽意思?”


    “我沒有什麽意思呀。”阮凝玉無辜地眨眨眼睛,“我隻是覺得文表姐跟表哥品味一樣,文表姐……你怎麽這麽生氣呀?”


    “難不成你真的對表哥有意思?”


    文菁菁立即反駁:“我沒有!”


    既然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便沒有必要再裝傻了。


    她深唿吸,便道:“阮凝玉,你我都是府裏寄人籬下的表姑娘,女人何必為難女人,何必你死我活的呢?我體諒你身世的不易,你也知道我的苦衷,這樣吧,我們以後便不互相針對了,在府裏互幫互助吧。”


    “我知道你的苦衷,你在說什麽天真話呢,表姐。”


    文菁菁語塞,撩眼簾便見阮凝玉正在低頭玩手指。


    “你針對了我那麽多次,上次迴府你還攛掇我去給小侯爺當妾室,你做了這麽多,你現在就想打感情牌叫我不計前嫌了?”


    “趁我現在心情好,有多遠滾多遠,別髒了我的眼。”


    文菁菁:“阮凝玉你別太過分……”


    她還想說什麽,但見阮凝玉眼眸冰冷,看起來是認真的,於是她一肚子的話全堵在了嗓子眼。


    文菁菁捏帕子,也進了屋。


    阮凝玉沒想到文菁菁的身影一離開,後麵便出現了謝家嫡次子的身影。


    他前麵的小廝在引路。


    謝易書上台階時,著一身碧藍色錦霞紋袍子,戴金佩玉的,他母親雖是商賈之女,可他身上卻沒有那種市井氣,何洛梅將他養育得很好,氣質全是一身世家書香氣。


    他身上有奶油小生的味道,但眉目隨了父親,又偏硬朗,完全就是個標致的名門貴子。


    阮凝玉突然能理解,為什麽何洛梅知道他愛慕她,為什麽會將她視為眼中釘了。


    謝易書見她在門口罰站,於是在台階上停住了。


    日光落在他的眉眼處化作了溫柔,他眸光清淺,如畫紙上的淡淡水痕。


    多日不見,阮凝玉發現眼前朗俊的世家少年好似脫胎換骨了。


    他好像不再是那日在園子裏拿著她遺落的荷包,如被拋棄的小狗般指責她為什麽不喜歡他了。


    小廝見他停住,在納悶他為什麽不走了。


    謝易書收迴目光,對著緊張不安的小廝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


    他的言行舉止都足以窺見優良的教養。


    謝易書上了台階,衣擺翩翩的,很快他與她擦肩而過,目不斜視地走進了屋。


    很快三位舅爺也過來,阮凝玉低眉順眼地給他們萬福,他們見她在門口,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很快漠視離去。


    屋裏頭的主子們都在用膳,不久後庶出的哥兒姐兒也上桌了,仆婦丫鬟們在其間穿行,忙著伺候用膳的主子。


    裏麵和樂融融的,幾個年紀小的孫兒對著座上帶抹額的老夫人跪安說些吉祥話,哄得老夫人眉開眼笑的。


    飯桌上缺了海棠院的表姑娘,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無人過問,也沒人好奇她為什麽在外麵被罰站。


    她惹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阮凝玉在外麵站了有兩刻鍾。


    夏日的天氣本就陰晴不定,很快屋簷上空飄過來了層低矮的烏雲,屋門大開著,裏頭傳來飯香,都是阮凝玉當表姑娘時吃不到的山珍海味。


    阮凝玉再硬骨頭,這時肚子也可憐地叫了。


    她本想繼續捱著,這時一個小廝拿著食盒,偷偷從小門走出來。


    他打開飯盒,端出來些精致的飯食,也有糕點。


    “表姑娘,你先隨便吃點墊墊肚子吧。”


    阮凝玉餓得不行了,直接拿起一塊杏花糕就咬。


    見她進食了,這人又低聲道:“長孫說了,等你吃完,同他一起迴庭蘭居。”


    阮凝玉頓住了。


    見天邊已經開始飄起下雨,阮凝玉吃了幾塊糕點果腹後,便朝著抱玉使了個眼色。


    剛好,那原本就是要送給男人的桃花酥派上用場了。


    謝淩已經先離開了。


    阮凝玉由丫鬟在雨裏打著傘,來到庭蘭居時,卻被告知謝淩此時在一個亭子裏。


    這次阮凝玉叫春綠抱玉先離開,自己便獨自撐著傘,提著食盒便去了雨中男人所待的亭子裏。


    收好傘,阮凝玉走進去。


    見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放在石桌上,而桌上正溫著一壺酒。


    雨打芭蕉,謝淩撩目,便見表姑娘方才打傘穿雨過來,身上單薄的衣衫被雨水濡濕了些,就連鬢邊的青絲也被打濕了,嫵媚地黏在臉上。


    她靠近過來時,他還能隱隱約約覺得她身上勾人的香氣。


    謝淩目光微凝,忽然便想起她上迴故意落在他書房中那染了胭脂香的一方手帕。


    阮凝玉不敢去窺視謝淩的容顏,她到了亭中後,便軟軟地叫了聲表哥,百般敬慕地將桃花酥送到了他的麵前。


    “表哥,這是我做的桃花酥,您嚐嚐。”


    誰知手持書卷的謝淩卻很刻意地跟她拉開了一段距離,目光清冷,疏離地道:“你越界了。”


    阮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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