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潢貴胄的權勢和底氣,在這時很好地詮釋。


    而且他還是裘馬輕狂、翩翩少年郎的沈小侯爺。


    讓人氣得咬牙切齒,又對之無可奈何。


    阮凝玉眼神冷了,她用眼神警告他。


    ——你當街做出這樣的舉動,知道會有什麽後果麽?


    沈景鈺是讀懂了她的眼神,但是,如果他就會因此而懼怕的話,他便不是那個肆無忌憚在京城橫行無忌的沈小侯爺了。


    小侯爺當著所有人的麵奪走了她的珠花後,便恣肆地輕笑,而後駕著馬車走了,蹄聲脆耳,帶起陣飛塵。


    “小姐……”春綠有點擔心地看著小姐。


    阮凝玉惱羞成怒地瞪了眼那個囂張的背影。


    沈景鈺就是這樣,無所顧忌慣了,他就是那匹草原上脫韁的野馬,百無禁忌,不拘形跡。


    他可以不顧流言蠻語當眾奪了她的珠花便走,前世也可以為了膈應她,而去遁入空門……


    他做什麽,都隨心所欲的,背後是寧安侯府和他那個皇帝舅舅給他的底氣。


    阮凝玉覺得煩躁,她無視著其他人投來的目光,對著春綠道:“沒事,迴府吧。”


    迴到謝府,才知一早迴去的謝易墨因為今日在十歲宴上丟盡了顏麵,便在家裏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她砸了自己屋中的許多東西,最後將自己關在房裏,誰也不見,隔著門扇都能聽見裏麵細碎的悲啼。


    阮凝玉剛到謝家,便被何洛梅叫去了泌芳堂。


    蘇嬤嬤見到她進來,便命令那些粗使婢女,“將表姑娘拿下!”


    在她們要上前抓她時,阮凝玉出聲了:“不知外甥女做錯了什麽,竟讓舅母屋裏的人這般大動幹戈。”


    何洛梅坐在紅木椅上合眼,似在養神,那塗了朱紅指甲的手不耐煩地支著太陽穴,是蘇嬤嬤在掌控全局。


    “你還敢裝蒜?!要不是你故意用那浮光錦算計二姑娘,二姑娘又如何會在十歲宴上出醜?而且刁難二姑娘的人還是沈世子,憑你倆的關係,你敢說不是你攛掇了世子?!”


    誰知她這句話,卻讓阮凝玉抓住了把柄。


    “蘇嬤嬤,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寧安侯府已經澄清了我與小侯爺的關係,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嬤嬤可以去打聽打聽,宴席上小侯爺是不是看都不看我一眼?若嬤嬤的話被侯府聽到的話,可能會以為舅母是在置疑老侯爺……”


    蘇嬤嬤臉色變了:“老奴何時是這個意思,夫人!”


    阮凝玉又道:“還有,我不明白蘇嬤嬤為何要說我是故意算計二表姐,我出身小門小戶舅母是知道的,我又如何會辨認得出小侯爺送我的布料會如此的金貴?”


    本來就是想為難阮凝玉,沒想到她如此巧言令色,蘇嬤嬤急聲道:“事到如今了你還敢狡辯!來人,堵住表姑娘的嘴!”


    還不等奴婢動手,一直沉默寡言的何洛梅卻開口了。


    “夠了嬤嬤,就這樣吧。”


    “夫人?”蘇嬤嬤不敢置信。


    何洛梅卻不看她,而是道:“來人,送表姑娘出去。”


    阮凝玉沒推卻,便跟著婢女離開了。


    等表姑娘離開後,蘇嬤嬤著急道:“夫人,二姑娘被她害成那樣,夫人怎可就輕易放她走?”


    何洛梅冷笑一聲:“她說的對。”


    “你沒發現她現在處處都處於弱勢麽?在國公府的時候也是,墨兒拿走了她那浮光錦,外人便已經在懷疑咱們謝府是不是在苛待這小賤蹄子了,若是我此時對她做出了什麽,不正做實了外麵的傳言?”


    想到阮凝玉方才的伶牙利嘴,何洛梅眸子陰沉。


    還真是小看了她。


    許是年紀尚小,阮凝玉剛重生迴來靈魂也沒能好好地適應這具身體,不過是去國公府參加了個十歲宴,阮凝玉便覺得十分困乏。


    於是用過膳沐浴完後,阮凝玉便躺迴了床榻上,沒過一會便唿吸勻長地睡著了。


    抱玉和春綠兩個小丫鬟輪流著守夜,輪到春綠的時候,她也沒忍住,靠在牆角腦袋小雞啄米般地睡著了。


    翌日阮凝玉醒來,她意識還沒有完全蘇醒,正在喝著熬得十分香甜的南瓜粥時,便見院裏又來了婢女。


    書瑤站在門口,神色不動道:“表姑娘。”


    “奴婢奉長孫之命,來請姑娘去庭蘭居灑掃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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