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四下寂靜無聲,這裏更是顯得清幽了一些。


    在蒼茫月色下,那女人的身影泛出幽幽冷光,微風席來竹葉漱漱,帶動月光下的葉影一起映射在了女人猶如白雪的肌膚上。


    這並不是一個死人該呈現出來的狀態。


    老管家看的愣神,“這……”


    而陸雪初則是緩緩上前去。


    她走到了岩石麵前,見到那個女人依舊在沉睡當中,很快將帝月眠身上的銀針一一拔出。


    從她嫻熟的手法中,管家又一次不可思議的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帝月眠小姐其實是您……”


    “的確如此,為了報複帝雲淵。”陸雪初淡淡的迴應。


    月光皎潔。


    最終,在最後一根銀針落地後。


    那個原本躺在石床上的女人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她深唿吸一口氣,一張臉帶上了正常的血色。


    帝月眠警惕的看著四周,“我這是怎麽了……等等,陸雪初!”


    她反應過來這事兒是陸雪初做的,就忍不住生氣,“你!”


    而陸雪初則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帝月眠。


    緩緩道:“你之前不是那麽喜歡師兄嗎?之後師兄出事兒了,是我在你自殺的時候把你攔住,也是我提議讓你報仇……但,你答應了。”


    所以之後的事情,自己也應當承受下來。


    帝月眠:“……”


    她沉默了片刻,隨後頷首。


    “所以呢,現在大仇得報了嗎?”


    陸雪初挑眉,隨後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帝月眠。


    “當初我告訴帝雲淵你死了,後來……這個男人似乎吃了不少的苦頭,現在在哪兒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忤逆了帝城北的命令,現在的他應該落不到什麽好處。”


    聞言,帝月眠有些沉默。


    隨後她歎氣,“管家,可以告訴我……九叔現在怎麽樣了嗎?”


    管家愣住。


    隨後他麵色有些窘迫、僵硬了,“這些事情,我不能告訴您,您現在已經嫁出去了,自然不屬於……”


    “所以我已經不是帝家的人了,我不是帝月眠而是白月眠了,是嗎?”帝月眠一雙眸子淡淡的注視著管家。


    在嫁給白鶴辭之前,帝月眠就已經是帝家管內的人了。


    管家:“……”


    他沉默了一會兒,被帝月眠的氣勢最終震懾到。


    亦或者是黏在昔日的舊情,他還是說了。


    “現在……還在戒律閣,至於還活不活著,隻有裏麵的長老知道了。”


    帝月眠沉默了。


    戒律閣……


    這個地方的確是帝家用來放置一些罪人的,而帝雲淵……這一次也的確做得過分了。


    “那看來,他大概是活不下來了。”


    帝月眠的一雙眸子變得冷了一些。


    管家小心翼翼的詢問,“那,您要不要去看看九叔呢?現在或許還可以去見到最後一麵——”


    “去,當然要去。”帝月眠迴答的果斷。


    就連陸雪初都有一些意外了。


    卻也沒有過多的打擾,這是人家的私事,輪不到自己來評價。


    隻是……


    帝月眠卻似乎很在乎別人的看法,立刻三兩句話扯清關係。


    “他當初害得我的丈夫死去,我自然要去看看現在這個男人淒慘的模樣,就算是因為我才這樣的又如何?那是他自己活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今天就是要親眼看著他,怎麽失去了自己最後一口氣,怎麽死去的。”


    她說著,嘴角揚起。


    大笑的聲音聽不出來是高興,悲傷……還是淒涼。


    陸雪初沉默不語。


    她歎氣,“其實,白鶴辭還活……”


    隻是她剛剛說完,發現帝月眠早就已經跟管家一起走遠了。


    陸雪初無奈,這話也可以……改天再說。


    與此同時,女傭來找到了陸雪初。


    “不好了……家主現在已經發起來了高燒,無論如何都降不下來溫度,隻能讓您過去看看了。”


    所以現在是徹底沒辦法了嗎?


    陸雪初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行,我過去看看。”


    她到現在也不知道帝城北為什麽一開始一定要將白鶴辭置之死地。


    但是現在自己如果不去管帝城北,似乎也沒有辦法順利的把帝月眠帶走?


    腦殼痛。


    房間裏。


    這是帝城北的臥室,裏麵的裝修陳設都可以看出來帝城北這個人的風格。


    清冷淡漠,深諳危險。


    陸雪初覺得這房間的陳設很好看,隻是怎麽都缺少了一股人情味兒。


    她緩緩的上前去。


    見到帝城北依舊是虛弱的躺在病床上,一雙眸子也跟著一起變得冷了一些。


    靜靜的坐下來。


    一旁的醫生還在焦急的說著帝城北的情況,而陸雪初似乎也聽不見了。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


    陸雪初緩緩伸出手來了,將帝城北的手握住。


    “你現在還不願意告訴我原因嗎?帝城北。”


    帝城北:“……”


    他緊閉著雙眼,卻還是因為這一句話指尖輕輕的顫動了一下。


    月光傾瀉下來,那張精致的簡直像是洋娃娃的臉上,睫毛輕顫的動作像是驚起的蝴蝶羽翼。


    陸雪初見到帝城北不醒來,自己的心裏也是有數的。


    畢竟……


    這男人今天也已經假裝昏迷了整整一天了。


    陸雪初伸出手來,“既然你不說,那我隻好自己找答案。”


    說完,她的指尖輕輕的劃過帝城北的手臂,曖昧一般的劃過無數的紋路。


    最終,手指微微收攏。


    這是準備把脈了。


    帝城北立刻清醒過來,他坐起來,眼底帶著一些迷離以及一些曖昧不清的像是欲望的傾訴。


    因為發高燒,他的臉上帶著紅暈,連帶著自己的耳垂一起。


    陸雪初挑眉,“怎麽,你不繼續裝睡了?”


    帝城北:“……”


    他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眼底的迷離立刻散去。


    依舊是師徒決裂後,陸雪初所最熟悉的疏遠以及冷漠。


    “既然都已經決定了彼此的關係,我奉勸你最好不要越界。”


    “嗯,是的。”陸雪初點點頭。


    她淡淡的看著帝城北,似乎是想要說一些什麽,卻是最終什麽話都沒有說出口。


    接下來繼續說道:“我剛剛觸碰的時間挺短的……但是,我也已經診斷出來你的身體狀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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