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是什麽人,安夏白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對方的派頭著實是不小,任憑任何一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對方的地位肯定不低。


    “所以呢,你們想怎麽樣?”


    安夏白不想惹事兒,可是對方不依不饒,她也沒辦法,隻能繼續糾纏下去。


    “我告訴你,我們可是朱府的人,這是我們小姐,瞎了你的狗眼!”


    丫鬟比小姐的派頭還大,能說出這樣的話,安夏白真的特別想笑。


    對方雙手叉腰,挺著肚子,像孕婦一般的模樣,看起來就不像是好惹的主。


    “朱府?沒聽過!”


    安夏白說的是實話,她初來乍到,去哪裏能聽說那麽多的人呢!


    “我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勸你趕緊給我們家小姐跪下磕頭認錯,不然,我們讓你站著走進來,躺著出去!”


    對方的頤指氣使讓安夏白渾身不自在,她感覺自己全身一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似乎都掉了一地。


    “如果我沒有按照你說的做,你準備怎麽樣?”


    安夏白歪著腦袋,她雖然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但是也不想跟這樣的強權地頭蛇低頭。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你是聾了嗎你!”


    那名丫頭氣的口鼻生煙,眼珠子都要冒出來了,說話的時候唾沫星子滿天飛。


    “好啊!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能抓到我的話,我會任你處置的!”


    正說著,安夏白俏皮的一笑,趕緊往前麵跑去。


    那個丫鬟也不示弱,立馬追趕過去。


    隻見,安夏白把旁邊黃豆攤上的豆子隨手抓了一把,丟在了那個丫鬟的腳下,對方立馬就摔了個狗吃屎。


    “啊……啊……”


    臉著地,那個丫鬟被摔的嗷嗷大叫,頓時流眼淚鼻涕一把抓。


    安夏白也不跑了,站在原地看熱鬧。


    “我就說了,你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幹嘛非得攬這瓷器活呢?”


    安夏白搖搖頭,她不明白人為何要如此執著,非得做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可她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現在自己身後正站著一幫膀大腰圓的大男人呢!


    他們是朱府的下人,平時就跟在朱府小姐身後,負責保護她的安全的。


    本來剛剛朱府小姐吩咐他們去買些水果的,剛一迴來就看到了朱府小姐的貼身丫鬟摔了個狗吃屎,恰巧安夏白正站在麵前看熱鬧,這惹事之人可以說是一目了然了!


    “把她給本小姐攔住,不能讓她跑了!”看到自己的丫鬟被如此戲弄,久未開口的朱府小姐終於開口了。


    她一隻手插著腰,另外一隻手伸出來,指著安夏白的方向,嘴巴張的老大在咆哮,似乎都能看到她的胃了。


    這麽大的場麵,這麽大的動靜,早就已經驚動了那些逛街的人和在街上擺攤的人了。


    他們跟朱府的下人一樣,把安夏白給團團圍住,不過他們並不是幫忙抓人,而是聚在一起在看熱鬧。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麽熱鬧的事情了所以一時間有些興奮,是可以理解的。


    這次的熱鬧可真是惹大了,惹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往這邊來。


    “那……那是……”


    樓上,蘇挽歌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她滿臉驚訝,一隻手指著安夏白的方向,滿臉的不可置信。


    陸櫟見到蘇挽歌的異常,也過來看了看。


    雖然隔的不近,但是陸櫟還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小女人。


    好幾天沒見,她又瘦了。這是陸櫟的第一想法,他的眼裏冒著光,嘴角微微上揚。


    “怎麽迴事兒?”


    陸櫟輕聲問身邊的人,然後被告知自己的女人被欺負了,立馬,眼裏就有了怒意。


    “把這裏的縣令叫來,朕要跟他好好的溝通一下。”


    陸櫟吩咐身邊的人,雖然在擔憂安夏白,但是好在自己也算是找到了目標人物。


    不一會兒,縣令就被人請客了過來。起初他還挺不願意的,滿臉的不情願,雙臂背在身後,看起來像大爺一樣。


    “叫本官來此幹什麽,知不知道當官很忙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起來真的很忙的樣子。


    “你真的這麽忙嗎?”


    陸櫟從腰間把自己的令牌拿了出來,縣令大人立馬就跪在了地上,腦瓜子嗡嗡的,頓時就感覺自己想找一個地縫兒鑽進去。


    “微臣不知陛下親臨,未曾遠迎,請陛下恕罪!”


    他跪在地上,渾身發抖,眼前有些發黑,感覺自己好像被打了一棍子一樣。


    “把下麵的事情解決了,再把那個女人給朕帶上來,我就饒了你。”


    作為皇帝,陸櫟似乎已經習慣這種說話方式,他也知道,其實這個縣令什麽都沒有做錯,隻是為了讓他更加盡心盡力的做事情,陸櫟下意識就這麽說了。


    “微臣趕快去,立馬就迴來!”


    說完,縣令大人一溜煙的就不見了,緊接著就出現在了安夏白的身邊。


    他從未見過皇後娘娘,但是既然是皇上讓救的人,那就一定是十分尊貴的主,所以對安夏白的態度也是格外的友好。


    “你們在吵什麽呢?大吵大叫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


    縣令自然是認識朱府的人的,隻是在皇上麵前,就算是地頭蛇再硬,他也隻能不顧往日的情分了。


    “大人,是這個女人先撞了我們家小姐還不道歉的。而且您看,她剛剛跟我耍把戲,把我摔成這個樣子了,難道我還不能讓她給我們認個錯嗎?”


    還是剛剛那個摔跤的丫鬟,此刻臉上都是泥巴和汙漬,縣令一眼都不想看。


    “行了行了,剛才的事情本官都知道了。這撞了人也不是人家一個人的錯誤,你們那麽多人,那麽多雙眼睛都沒看到她一個人,她一個人,怎麽能看到你們那麽多人呢。行了行了,趕緊散了,打擾別人做生意呢!”


    縣令大人對那個丫鬟沒有好脾氣,但是一轉臉就對安夏白笑臉相迎,這讓朱府的人特別生氣,怎麽就能這樣區別對待呢?


    “大人,今天你不給個說法,我們是肯定不會放人的,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朱府小姐此刻站了出來,她徑直走到了縣令身邊,看著他那張再次晴轉多雲的臉,就氣不打一處來。


    縣令也愣了,沒想到自己就被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前被這個朱府小姐折了麵子,頓時臉就紅了起來。


    縣令心想,你們朱府我還能不認識嗎?這鎮上有幾個朱府啊?隻是,在皇上麵前,別說是一個朱府了,就算是千個萬個朱府,他此刻也不得不得罪了?


    “我就算是知道你們是誰又怎麽樣?今天,這人,你們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我還就告訴你們,今天我必須立刻馬上就得把人給帶走!”


    縣令突然間硬了起來,態度特別的堅決,看起來大義凜然,解救一個孤苦無援的姑娘的形象就立了起來。


    “你……”


    朱府小姐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氣,所以一時間也氣紅了臉。


    “要是有人再敢阻攔本官,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府衙的大牢隨時恭候各位!”


    說著,縣令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讓安夏白往前麵走,自己則跟在身後。


    一時間,安夏白風光無限,走起路來大搖大擺,挺胸抬頭,好不威風!


    安夏白其實心裏也挺好奇的,那個朱府看起來就特別厲害的樣子,這個縣令為什麽要這麽幫助自己呢?難道自己真的遇到了一個好官嗎?


    她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身後的人,可不管怎麽看都沒有看出他身上有好官的影子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人不可貌相嗎?


    安夏白不知道,搖了搖頭,按照縣令說的方向走去。


    她隨著縣令進了那家酒樓,上樓之後才發現是誰救了自己。


    陸櫟?她驚訝,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裏地方相遇,難道他是故意來找自己的嗎?安夏白疑惑,也很反感。


    雖然陸櫟之前跟她說過他們之間的關係,還說了他們之間有三個孩子。可是安夏白就是覺得不對勁兒,就是對陸櫟沒辦法產生好感。


    “剛才怎麽樣,沒有受傷吧?”


    陸櫟一看到安夏白就走上前,想幫她檢查一下是否受傷。可是安夏白下意識的後退兩步,讓陸櫟心裏特別受傷。


    他抬起來的手停在空中,臉上的笑容也僵在了原地,他不知安夏白怎麽就對自己沒有感覺呢?他們明明那麽相愛,怎麽就記不起來自己了呢?


    “我……想沒事兒!”


    安夏白意識到對麵人的尷尬,立馬出聲迴答了他的問題。


    隻是,空氣安靜的可怕,氣氛僵的讓人覺得寒冷。


    “是你找人救了我嗎?”


    安夏白覺得自己名字顧問,這不是明擺著是他找到了縣令來給自己解圍嗎?自己怎麽就會愚蠢到問出這樣的問題呢?


    “嗯!”


    陸櫟點頭,仔細的打量著安夏白,覺得她確實是瘦了不少,心髒緊緊的揪了一下,像是被一隻大手攥住了一樣。


    “今天事出突然,我也沒有準備什麽東西好感謝你!”


    正說著,安夏白從自己包袱裏拿出了一些藥材,攤在了陸櫟的眼前,眼裏冒出光,是失望,是不舍得的光芒。


    “為了感謝你的幫助,我隻能拿這些作為報酬了,我不喜歡欠別人的,所以你最好收下,不然我會一直記在心裏的。”


    說完,安夏白嘴角扯出一個極不情願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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