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突然間,響水縣令跪在了安夏白的麵前,他眼含熱淚,雙手合十。


    安夏白愣了,一時半會兒沒有說出話,響水縣令不停的磕頭。


    “你這是……”安夏白上前,準備扶起他,卻被拒絕。


    “娘娘,有些話微臣憋在心裏已經很久了,如果今天不說,我想我以後恐怕就沒有勇氣說出來了。”響水縣令看著安夏白,眼淚流了下來。


    安夏白點頭,示意他可以說。安夏白沒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麽,是福是禍她也不知道。


    “娘娘,微臣犯錯那麽多,您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諒微臣,可見您真的是大人有大量,不跟我們這些目光短淺的人一般。”說著,他磕了個頭。


    “您菩薩心腸,把藥廠的所有藥材都以最低的價格賣給了百姓,還把那為數不多的收入都分給了百姓。您是真正的愛民如子,真正把百姓當迴事兒的人。”說著,他又磕了個頭。


    “娘娘,過去微臣犯過錯,但是以後絕對不會了。我願意追隨您,願意向您學習,願意也做一個菩薩心腸的好官。”他又磕了個頭。


    安夏白動容,這一大段類似於表白的話語讓她動容。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安夏白把他扶了起來,安慰了幾句。


    “你的想法非常好,本宮也很感動。隻是說到做到可真是不容易啊,不過你要牢記一句話,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迴家賣紅薯。不過,我是願意信任你的,希望你再接再厲。”


    響水縣令的真誠讓安夏白信任,他不再是隻走個隻會過場的糊塗官。


    響水縣令點頭,給了安夏白一個眼神,他們就一起去藥廠了。


    安夏白在藥廠轉了一圈,發現藥廠的草藥全部都被用光,已經沒有新的草藥可以供人使用了。


    “娘娘,戚大人的手如果再不用藥的話,可能就廢掉了。”南檜看著戚長珖受傷的右手因為沒有上藥而一直化膿流血就心疼。


    安夏白暗自皺眉,可是生產草藥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要說立即就得用藥的話,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他的手還能挺多久?”安夏白問,心裏有個想法。


    “娘娘,您的意思我大概能猜到。隻是,就算是現在開始生產藥的話也不趕趟。戚大人的手除了受傷還中了毒,如果不及時消炎殺菌的話,恐怕就不能用。”戚長珖這個人雖然平時比較憨厚,也跟南檜會吵吵鬧鬧,但是關鍵時刻南檜還是挺向著他的。


    一時間,安夏白陷入兩難。她在一邊思忖,眉頭緊皺,不停的用手揉著太陽穴。


    “娘娘,不然把我這手砍了吧!”不忍心看見大家替自己發愁,戚長珖實在是不好意思。


    “這……”安夏白是不同意的,人長兩隻手是一定有用處的,不然大家都一隻手就可以的話幹嘛長兩隻手。


    “戚兄,你提議的我並不是沒有想過,隻是這樣未免對你來說太殘忍了。”南檜其實也曾經想過這個問題,因為現在草藥已經沒有了,唯一能救他性命的就隻有把手砍掉了。


    “可現在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戚長珖倒是為人坦然,十分看得清現在的局勢。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把手砍掉。可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我的小命就不保了。”戚長珖笑笑,一隻手撓著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決定了,那就做吧,為了你的性命!”安夏白轉過身去,她實在不想麵對這樣殘忍的畫麵。雖然事情不是她做,但是實在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心腹受到這樣的痛苦。


    南檜把戚長珖帶到一旁,往他嘴裏塞了一件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衣裳。沒有麻藥,不管多疼他都隻能忍耐。


    南檜手裏拿著亮的發光的劍,實在是不忍心下手。都說兄弟如手足,現在他要斷了兄弟的手足,怎麽能下的去手呢?


    “戚兄,委屈你了!”不過,為了留住戚長珖的性命,他不得不狠心砍下去。


    戚長珖緊緊地閉著眼,眉毛跟鼻子都快坐到一塊兒了。他狠狠地咬著南檜塞進自己嘴裏的那件衣裳,想減輕一點自己的痛苦。


    說是遲那是快,長痛不如短痛,南檜把戚長珖那隻受了傷又中了毒的手給砍了下來。


    安夏白全程都沒有迴頭看,她害怕自己看了之後會哭出來。


    戚長珖被他們待迴客棧休息,大夫給戚長珖的斷臂認真的清洗,包紮。


    安夏白和陸櫟都在為了瘟疫的事情前後奔波,朝堂的所有事情都交給了六六。


    六六隻是個未經世事的女孩兒,她做的所有決定都是安夏白之前給她留的錦囊。可是眼看著錦囊都用完了,安夏白和陸櫟跟朝廷的聯係也減少了不少。六六寫出去的信久久沒有得到了迴複,所以朝廷內的大小事情都得憑借他和小夥伴們自己的判斷發號施令。


    六六總是在替安夏白處理事務,所以基本上很少迴家。她吃和住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宮裏,因為這樣既可以減少浪費的時間,又可以把那些時間都用在思考上。


    劉方辰看見女兒經常不迴家,心裏就起了疑惑。他不知道六六去了哪裏,而且每次看到女兒的時候都覺得她瘦了一大圈。


    “這丫頭最近是去哪兒鬼混了?”


    劉方辰心裏一直很疑惑,但是又不敢親自去問女兒。可是疑惑一直藏在心裏慢慢發酵,他總是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去猜想。


    “難道六六有了對象?”


    閑著沒事兒的時候他會這樣想,可是六六還沒有到那個年紀,難道她早戀了?


    這樣的想法一蹦出來,劉方辰就有點兒心慌意亂。他沒辦法想象女兒如果早戀自己會怎樣對待,所以就去跟蹤六六。


    六六去的地點都比較普通,基本上都是在宮裏隨處轉轉。有的時候會去一些景色比較好的地方,有的時候會去一些跟政務有關的地方。


    這天,六六剛從禦花園迴來,恰巧在路上碰到了祁明朗。祁明朗是祁連大人的兒子,所以他們總是互通書信,祁明朗對北疆的事情比較了解,所以六六就多問了幾句。


    “最近祁連大人有給你寫信嗎,北疆的疫情怎麽樣了,嚴重不嚴重?”六六擔心安夏白,怕她有什麽危險。


    “疫情現在已經得到了控製,再堅持一段時間可能就會全部覆滅了。”祁明朗不想在宮裏引起恐慌,所以他故意往群裏說。父親不在家,皇上也不在家,他覺得自己隻是盡可能的替這個國家多做一點事情。


    六六點頭,心想沒有那麽嚴重,她就放心了。


    可是,這一切在劉方辰眼裏看起來都是那麽的不正常。孤男寡女熱情的聊了那麽半天,難道他的女兒真的早戀了嗎?


    劉方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繼續跟著六六。


    六六迴家,準備收拾幾件幹淨的衣服帶進宮裏,她不怎麽迴家,但是衣服總得要換洗。


    她收拾了幾件自己常穿的衣服,又拿了一些生活用品,放進自己的包袱裏,可是還沒等走家裏就鬧得雞飛狗跳了。


    原來,劉方辰看見女兒一直在收拾包袱,以為她要跟祁明朗私奔,所以一時著急就開始大吵大鬧。


    “六六,你這孩子怎麽這麽野?你才多大就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劉方辰不由分說的直接推開了六六的門,大吵大嚷著。


    六六被父親的樣子嚇到了,她把包袱扔在了床上,想起父親前些日子流連於煙花之地的樣子,她就生氣。


    “你在說什麽呢?”六六瞪大眼睛,並不明白父親的意思。


    “你還在這兒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是不是?你說你小小年紀學什麽不好,悄悄學人家早戀!你還要不要你這張臉了?”


    早戀?劉方辰的話讓六六震驚,心想自己每天忙的腳打後腦勺,有時候忙的連飯都顧不上吃,哪裏來的早戀一說呀?


    “我告訴你,如果今天你敢離開這個家,我就死給你看。”劉方辰手裏拿了一把匕首,往自己的喉嚨方向放去。


    沒成想六六不但沒有著急,反倒笑了。她雙臂十字交叉放在胸前,靜靜的等待父親出洋相。


    “爹,都不是我說你,這麽大年紀的人了,怎麽還要死要活的?我根本不明白你是什麽意思,這段時間我也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在做,請你不要用你的想法來揣測我。”六六不想跟他多費口舌,可又怕父親誤會。


    “你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為了私奔,你竟然連你親生父親的死活都不管了。”劉方辰突然間感覺特別心寒,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竟然為了私奔,連自己的死活都不顧了。那小子有什麽好,父親在北疆還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說過,我沒有想私奔,我也不知道你是從哪兒聽說的這麽荒唐的說法。我沒有做任何辱沒家門的事情,更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請你不要再無理取鬧,我真的很忙,沒有功夫總是哄你。”六六翻了個白眼,劉方辰的不成熟讓她感覺心累。


    一時間,六六要私奔的消息就搞得家裏人全部都知道了,他們紛紛指責六六不學無術,好的不學學壞的,氣得自己的父親要自殺了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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