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公主在薑國停留那麽長時間,可是和親的事情卻始終沒有下文,想到其賽在獄中可能遭受折磨,梁國的皇帝心中越來越不是滋味,直接就派使臣再度前往薑國,為的就是談判之時。


    安夏白與陸櫟自然早早就收到這個消息,等到使臣到來那日,安夏白特意裝備了規格最高的國宴,為的就是給兩國使臣接風洗塵。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國宴上,他們竟然會見到一個熟麵孔!


    梁國國君派來談判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百花宴上故意為難安夏白,將她比作坊間女子的扁度!


    安夏白一看到這位,就氣不打一處來,反感得緊,尤其是在扁度笑眯眯的走到他們麵前時,那份反感有又加深了幾分。她冷笑一聲,竟是不顧兩國往來的禮節,當著眾人的麵就開始諷刺扁度:“敢問梁國可是沒有可用之人了?”


    扁度因為美食而歡喜的心情頓時往下沉:“皇後娘娘,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本宮不過就是感慨一下而已,原以為這次貴國國君會長進一些,派一個真正進退有度的使臣來京城談判,結果來的竟然又是您......真是令人失望呢。”


    安夏白雖然沒有直接貶低扁度,但是扁度自尊心本就比一般人更強一些,自然聽不得她這些話。


    “皇後娘娘您這未免也太過失禮了!”


    安夏白眉峰微挑,像是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話語一般:“什麽叫做本宮失禮?本宮談論一下心中想法,難道也有錯麽?更何況,扁度大人您確實不適合使臣這個位置,本宮剛才也不過實話實話而已,沒想到扁度大人自詡君子,卻受不住這一兩句實話,真真令人感到意外!”


    便在這時,一直坐在旁邊的陸櫟也笑著應和:“皇後說得沒錯。”


    扁度被他們夫妻二人一唱一和的態度弄得臉色陣青陣白,要不是因為現在人在薑國,而且宴會上還有不少薑國臣子,恐怕扁度已經放聲打罵了!


    他真的沒有想過安夏白與陸櫟竟然會那麽記仇,他承認自己之前確實下過安夏白的臉麵,可是當時安夏白不是都已經報複迴來了嗎,後來她還讓自己住進皇宮,給了自己許多難堪,如今竟然還沒有忘記前仇舊怨恨,而且陸櫟身為一國之君竟然陪著自己的皇後肆意妄為,實在算不上一個賢明的君王!


    扁度越想越氣,便打算給自己找一個出氣的主意。


    他這一次來到薑國,主要是為了談判賠款之事,還有就是其賽究竟能不能方迴國的事情,或許可以在這上邊動些手腳!


    扁度的心情多雲轉晴,一想到等會兒可以狠狠敲詐安夏白與陸櫟一筆,他的唇角就忍不住上揚,方才被安夏白挑起的怒火,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皇後娘娘說得是,若是再有下次,臣一定不會再來薑國了。”


    扁度的變化讓安夏白微微眯起眼睛。


    這很不正常!


    扁度雖然聰明,但是輸在氣節上,這個人心胸狹隘,最是不能容忍別人對自己的侮辱調笑,如今為什麽能夠沉下氣來呢?


    宴會上,安夏白仔仔細細將扁度給觀察了一遍,卻沒有發現這個人的不同尋常之處,一般使臣該做些什麽,他都做,而且席間即便再次被人挑釁,他也沒有再直接反擊,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木頭一般,竟是一點生機都沒有。


    扁度越是這樣沒脾氣,安夏白就越是感覺到不安,直覺告訴他,扁度一定是在憋什麽壞主意!


    果不其然,當宴會結束,大家開始談論正事的時候,扁度竟然提出很不合理的要求!


    他將約定好的款項提高十倍以上,而且還將原本商定得差不多的邊界線往薑國境內移了幾分,雖然這在地圖上僅僅是移動幾分,但是在實地,卻是真真正正的土地,不僅如此,就連土地上那些人家也屬於他們,這讓陸櫟與安夏白如何甘心?


    要不是因為在梁國的細作提前將梁國國君設想好的和談內容提前透露給了他們,估計安夏白與陸櫟都要懷疑梁國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和談的誠意了!這個扁度,真正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為了出一口惡氣竟然將約定的合約內容撕毀,看來是不想讓兩國搞好關係了!


    安夏白剛才的話果然沒錯,梁國根本就不該拍這位過來!


    陸櫟冷笑一聲說:“你們梁國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這荊州與涼州,你們確定吃得下,還有這賠款?真當我薑國沒有可用之士?”


    若是放在平時,陸櫟這種態度一定能夠讓扁度醒悟,繼而放低條件,可是現在不一樣,扁度被安夏白氣過,正在氣頭上,他那裏會管什麽兩國關心,如今的他滿腦子隻想要給自己出那一口惡氣,至於兩國之間的合作,還有親王其賽究竟能不能平安迴到梁國,都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故而扁度挺直腰板說:“這就是我梁國國君給陛下開出的條件,還望陛下慎重考慮。”


    嗬嗬,他牛皮吹得那麽大,竟然也不怕吹破了?


    既然扁度完全沒有好好談判的念頭,而且看起來也不打算將合約內容往下減一減,那他們的談判似乎也沒有必要了。


    安夏白冷哼一聲,站起身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


    薑國的官員們雖然麵麵相覷,但是沒有一個人對安夏白的言行舉止表示過懷疑態度,畢竟扁度的條件實在是太過分了,明明弱勢方是梁國,甚至他們未來的太子其賽都還扣在薑國做人質呢,可他們卻敢獅子大開口要賠款,而且還敢割那麽大一塊土地,真是不要臉!


    這談判確實沒有繼續的必要!


    安夏白一走,陸櫟也跟著站起身,他沒有多看扁度一眼,直接邁步往安夏白所在的方向過去。


    其他官員們見此情況,也紛紛退出宮殿,不過是一小會兒的功夫,剛才還人滿為患的大殿竟然隻剩下扁度以及幾個留下負責收拾殘局的宮人。


    即便是受到如此冷遇,扁度也沒有一點不高興的意思,恰恰相反的是,扁度現在很高興,一想到剛才安夏白與陸櫟離開大殿的時候露出的難看表情,扁度就有種出了一口惡氣的快感,誰讓他們剛才那樣為難自己呢!若是私下說上幾句,為難他一下,扁度還可以忍耐,可如今他們可是當著眾人的麵在為難他啊!扁度又不是一個沒有脾氣的泥人,根本就受不住這樣的氣!


    他在空蕩許多的宮殿中喝酒,隨後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喂,你們陛下給我安排的住處是在哪裏?”


    扁度毫無禮貌的詢問一個正在收拾殘局的宮女。


    宮女分明聽到了聲音,卻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一半,自顧自坐著自己的事情。扁度見此情狀自然惱火不已,想他扁度在梁國雖然也不算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但官服加身,又備受皇帝看重,朝野多的是人想要巴結他,可來到這薑國以後,他卻像是從雲端跌落塵埃一般,皇帝皇後看不起他也就罷了,一個小小的侍女,竟然也敢跟他過不去,真是太過分了!


    扁度接著酒氣,拉過宮女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是不是不把本官放在眼裏!”


    那侍女平白無故挨了一巴掌,懵了一瞬,眼淚立即就滑落下來;“奴婢不敢!”


    其他宮人見此情狀,難免生出些許兔死狐悲的傷心來,他們雖然隻是皇宮中一個小小的宮人,但是皇帝皇後,乃至皇太後都很好,他們待人寬和,從未為難過任何一位宮人,是以他們在宮裏也沒受過什麽委屈,如今被一個外人給打了一巴掌,而且那外人還是個對皇帝皇後不敬的,這她們哪裏忍得下去?


    當即有人去坤寧宮給安夏白稟報扁度的無禮!


    安夏白本來也在氣頭上,聽到這個消息越發覺得扁度不能留:“這可是在薑國的地盤,而且是在薑國的皇宮,他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囂張至此,根本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


    陸櫟同樣生氣,可是他比安夏白多了幾分理性。


    “這扁度確實是太過張狂了,我也因為他的所作所為感到生氣,但是皇後,這件事用不著你來親自動手教訓,不然他迴到梁國以後,憑借三寸不爛之舌顛倒黑白,麻煩的還是我們自己不是麽?”


    安夏白勉強將怒火按了下來:“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總不能放任扁度在宮中為所欲為吧?”


    “當然不是,”陸櫟略一思索,最後笑著說,“我有另外的辦法懲治他,皇後且看著吧。”


    安夏白心中雖然不解,但是看在陸櫟的麵子上,還是相信了他的話。


    隨後陸櫟吩咐芳華去大殿辦事。


    芳華來到大典的時候,那名剛被扁度扇過巴掌的宮女還在哭泣,芳華安撫了兩句,快步走到扁度的麵前,此時的扁度已經喝得酩酊大醉,迷迷糊糊間瞧見一個熟麵孔出現,立即眉開眼笑:“我認得你,你是皇後身邊的人,怎麽,你來這裏是為了代表皇後給本官道歉麽?哼,本官不會輕易原諒你們的,你們今天的所作所為,本官都記.......”


    這人真是好大的臉麵,竟然讓皇後娘娘給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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