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守衛們對鈴蘭公主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他們即便清楚知道鈴蘭公主的身份,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也沒有猶豫過,宮中規矩是亂闖皇宮的人立即拿下,並且送到牢中等候審問,所以他們直接將鈴蘭公主送到了監獄中,至於跟隨鈴蘭公主一起來的那些下人,則是被送出宮去。


    當鈴蘭公主被那些守衛送到監獄時,她心裏是惶恐的。


    “我可是公主,你們不可以這麽對我!”


    守衛們愣愣看了她一眼說:“就是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公主殿下您呢?勸您還是冷靜一些,先想想等會兒怎麽跟皇後娘娘解釋吧,聽說皇後娘娘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安夏白來了?


    如果說鈴蘭公主剛才臉上的表情是惶恐,那現在她臉上的表情就是徹底的恐懼,她瞪大眼睛往後退了兩步,像是快要被送上刑場一般。


    “不,我不想見到她!”


    守衛隻覺得莫名其妙,這位公主殿下的腦子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先是要闖進皇宮,被押送進牢房以後又開始變卦,如今聽到皇後娘娘將要過來帶她離開的消息,又立即變卦說不想走,她這究竟是什麽意思?難道是進到牢房裏以後,突然發現牢房環境不錯,想要永遠待在這裏。


    “殿下您不想見皇後娘娘,那您想要見誰?你不會是真的想要留在這牢房中吧?”


    鈴蘭公主漲紅了臉:“這怎麽可能!誰會願意留在牢房中呢!”


    “那您現在的意思是?”


    “我.....我想見你們國家的皇帝陛下,讓陛下來接我出去吧!”


    喝!這位還真敢說!守衛們麵麵相覷,越發覺得這個鈴蘭公主腦子好像有什麽毛病,一般人別說皇帝了,就連見皇後一麵都不可能,這鈴蘭公主倒好,竟是開始嫌棄皇後娘娘了,看來她還是比較適合住在牢房中的。


    守衛們不再理會這位性格古怪的公主殿下,直接邁出腳步往外走,徑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很快,這座牢房裏就隻剩下鈴蘭公主一個人,之前她的兄長其賽其實也被關在這裏,但是上次越獄之事發生以後,其賽就被安夏白偷偷轉移走了,如今他究竟被關在皇宮的什麽地方,也就隻有安夏白與陸櫟兩個知道。


    眼看著監獄的氛圍越來越詭異,鈴蘭公主的心砰砰砰的跳動起來。


    她該怎麽辦呢?方才問話的那兩個守衛,分明就不願意幫她去請來皇帝陛下,等會兒來帶她走的人肯定是安夏白,等會兒到底要不要跟著她一起走呢?若是不走,這牢房的氣氛如此詭異陰森,她一個姑娘家自然是不願意留在這裏的,可是跟著安夏白離開的話,她的生命安全就不能夠被保證了,畢竟她這麽年輕,而且還這麽貌美,聽說安夏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女人一向擅長妒忌,若是她過來以後發現相貌比不上自己的一般,惱羞成怒可怎麽辦?


    鈴蘭公主越想越怕,到後邊,她甚至已經設想到自己未來生活的慘狀,忍不住想起母親,兩行熱淚就這麽流了下來。


    安夏白來到牢房中,隔著牢門往裏邊看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鈴蘭公主流淚的場景。


    她心有不忍,輕輕唿喚了一聲:“殿下?”


    鈴蘭公主猛然抬頭。


    四目相對之時,她眼眸中多了幾分驚訝。


    鈴蘭公主從未見過安夏白,她雖然是一國公主,來到京城需要用最高禮儀來招待,可或許是因為她此次前來是為和親的緣故,安夏白並沒有出來見她,隻是讓陸櫟招待了一下,沒碰過麵的鈴蘭公主一直以為皇後是個相貌平凡的粗鄙女子,誰承想,她竟有不輸給自己的相貌......


    鈴蘭公主哭得更加傷心了。


    難怪陸櫟不願意廣納後宮,甚至連別人硬塞給自己的女人都不要,原來安夏白竟然擁有如此驚豔的相貌!


    安夏白不知道她心中顧慮,瞧見她落淚,還以為她是在委屈,等守衛將牢房的門給打開之後,安夏白立即上前歉意的說:“鈴蘭公主,今日之事......”


    鈴蘭公主擺了擺手,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想開了:“今天的事,錯在我,娘娘不用見怪。”


    咦,既然想開了,又為什麽要落淚呢?這眼淚難道不是委屈的嗎?


    安夏白困惑的看著鈴蘭公主。


    像是感受到對方目光裏的困惑般,鈴蘭公主抽噎著解釋:“我隻是突然想起了母妃,一時傷感罷了。”


    鈴蘭公主是不是真的因為想起自己的母妃所以才傷感的,安夏白並不清楚,她隻知道自己確實有些傷感,迴想到前兩日在梁國的眼線傳迴來的相關消息,她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不得不說,這個鈴蘭公主實在是太可憐了,要是那個消息被她知道的話,說不定會更加傷心難過吧?


    出於心中善意,安夏白決定隱瞞那個消息。


    可是她哪裏能夠瞞得住呢,臉上的表情又不能夠做假,再加上鈴蘭公主雖然性情純良,卻也不是個蠢得特別過分的,談起母妃之時安夏白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被她捕捉到,她立即就開口詢問:“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兒?皇後娘娘您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要跟我說?”


    安夏白神情複雜的點了點頭。


    她確實有話想要跟鈴蘭公主說,梁國與薑國雖然距離遙遠,但是真的想要往來的話,也算得上是極近,某些消息即便她有心想要隱瞞,也瞞不住的,用不了多久,鈴蘭公主也會得知事情真相。


    長痛不如短痛,還是現在直接告訴她吧。


    安夏白不再猶豫,直接跟鈴蘭公主說出了自己前兩日收到的消息。


    鈴蘭公主的生母惠妃娘娘,於半個月前病死在梁國皇宮。


    話音剛落,安夏白就歎息著勸已經目瞪口呆的公主殿下:“還請殿下節哀。”


    可這種事情如何能夠是節哀兩個字能夠安慰的?世間最痛不過生離死別,鈴蘭公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惦念的一個人從此離開這個世界,臨走前兩人甚至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這讓她怎麽能夠節哀得了?


    兩行清淚宛若斷線珍珠一般從鈴蘭公主雙頰邊滑落,她怔怔的看著安夏白,心中疼痛遠比刀割更要劇烈。


    安夏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幾不可聞的歎息了一聲,與至親死別的疼痛,她也曾經曆過,不過她明顯要比鈴蘭公主更幸運一些,那位至親臨走之前,兩人還說過幾句話,道別之後才永別的,而鈴蘭公主卻.......


    她慘得讓安夏白都忍不住開始為她難過。


    安夏白知道這種時候旁人的勸說根本就不能對當事人起到安慰作用,便沒有再勸,隻是帶著鈴蘭公主離開監獄,將她送到一座宮殿中住下,安夏白並不知道的是,那座宮殿其實是前朝一位不受皇帝寵愛的妃子所住的地方,她隻是考慮了宮殿的清靜,以為清靜的地方有利於鈴蘭公主的情緒恢複,就把人給送了過去,至於宮裏的人得知此事以後如何猜測,又怎樣將她與鈴蘭公主比較,就不在她考慮範圍之內了。


    當安夏白安排好一切的事情,迴到坤寧宮時,陸櫟已經在宮裏等待了。


    瞧見自己心愛的皇後一臉疲倦的模樣,陸櫟心疼萬分:“既然身子不好,就不要管那麽多事兒,宮裏養那麽多人,不就是為了讓你鬆快些的麽?若是你每一件事都要親力親為,直到吧自己弄得疲倦不堪為止,那他們還不如遣出皇宮呢。”


    陸櫟的話音剛落,安夏白就瞪了他一眼:“陛下,這種話可不能隨便亂說。”


    陸櫟搖搖頭:“這話可不是隨便亂說而已,朕是認真的!”


    就在夫妻二人說話之時,一位侍女端著藥膳走進門中。


    陸櫟收起剛才的態度,目光在侍女手中藥膳上一掃:“這是什麽?”


    聽得侍女恭敬稟報道:“這是藥膳,太醫院的張禦醫診治之後給皇後娘娘開的方子,說是有利於睡眠。”


    陸櫟不疑有他,直接讓侍女將藥膳送到自己手上。


    侍女將藥膳送過去時,心跳砰砰砰竟如擂鼓一般,每一個女子都會有一個當皇後的美夢,尤其是宮中的女子,她們久在深宮,唯一能夠期盼的事情就是被皇帝看上,從此成為皇帝的妃子,變成人上人!這個相貌清秀,身形嬌小的侍女自然也不例外,當陸櫟吩咐她將湯藥給送過去的時候,她心中的第一個想法便是陸櫟看上了自己!


    那可是宮裏所有侍女都夢寐以求的恩寵啊!


    侍女款款上前,輕輕將藥膳放到陸櫟的手中,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陸櫟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她,反倒是安夏白先開了口。


    “你叫什麽名字?”


    侍女驀然心驚,一陣惶恐在心中蔓延。


    她剛才真是瘋了,竟然當著皇後娘娘的麵肖想陛下,這皇宮裏誰不知道皇後娘娘對陛下的獨占欲?


    侍女硬著頭皮說:“女婢彩錦。”


    安夏白點點頭,她看出了彩錦對陸櫟的別樣心思,但是她並沒有生氣,因為這深宮中的女子都很可憐,而且她對陸櫟足夠信任。不過不生氣是一迴事兒,要不要把人留在身邊則是另外一迴事。


    “彩錦,今後你就去鈴蘭公主身邊伺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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