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白按著陸櫟的手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不勞陛下記掛,對了陛下,你剛才聽完與陸房的那些話語以後,有沒有覺得這個人很不同尋常,他確實是個有才能的人,但是身份來曆卻成謎?”


    陸櫟點點頭:“此人可用,容我再觀察一段時間,或許就能看出他可用之處了。”


    兩人沒有再陸房的問題上糾結太久,因為陸櫟看出安夏白不願意說自己往事,所以也就沒有過多追問,而是帶著人迴到了房間。


    天地可鑒,陸櫟最開始隻是想帶著安夏白迴去休息一會.......可是他們這對年輕夫婦,分別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兩個人的感情那麽好,而且這段時間又因為種種事情忙得連好好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如今好不容易得空獨處,就像蜜裏調油一般難分難舍。


    陸櫟拉著安夏白的手,眼眸中盛滿神情。


    “皇後,我想.......”他俯下身,在安夏白的耳邊說了一句很輕很輕的話語,那話語宛若羽毛一般撩撥著安夏白的心髒。


    她的臉頰騰的一聲紅成一個熟透的蘋果,好半晌以後才在陸櫟的眼神注視之下緩緩點了點頭:“好吧。”


    陸櫟勾唇一笑,直接就壓了上去。


    等到事情結束之時,安夏白已經累得不想動彈,而始作俑者陸櫟卻仍舊精神抖擻,他緊緊抱著自己心尖尖上的人,神情溫柔的問:“難不難受,要不要我讓人準備沐浴?”


    安夏白瞥了他一眼,搖搖頭說:“不妨事。”


    兩人緊緊擁抱著溫存了好一會兒,在這一段時間之內,陸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天下人都覺得坐在皇帝這個位置上就能夠為所欲為,皇帝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乃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之人,所以他們削尖腦袋想要往上爬,而坐在高處的人卻往往對此抱有不屑態度,就像現在的陸櫟一般,他隻有在安夏白身邊的時候才能夠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愉悅。


    “皇後,”陸櫟抱著安夏白小聲的說,“其實我一直覺得當皇帝很累。”


    可不是累麽,坐到這個普天之下最高的位置上以後,他就不僅僅是一個個體,從此以後,行事必須要注意分寸,不僅要時時刻刻想著自己的子民,還得為前朝之事費心費力,皇帝這個職業確實是個很累的職業........


    要不是因為他們已經沒有退路,陸櫟還真想直接把皇位給讓出去。


    比起坐在這個位置上處理國家大事,他更想要陪在自家夫人身邊,跟她一同分享自己的喜怒哀樂.......


    安夏白不知道陸櫟此時心裏在想些什麽,但是從他的小動作上,卻看出了他現在的心情。


    “夫君最近在朝堂上碰到煩心事了?”


    陸櫟搖了搖頭:“最近並沒有碰到煩心事,隻是抱著皇後,有感而發而已,皇後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沒有成為皇帝皇後,現在會做些什麽?”


    “這個,還真沒有想過,”安夏白目光轉了轉,片刻以後笑笑說,“不過猜也能猜得到吧,當然是我開酒樓賺錢養家,而夫君則是跟在我身邊打下手呀,不論是那一種可能,我們兩個人都不會分開的,夫君你說是不是?”


    陸櫟心念微微一動,抱著安夏白點點頭:“沒錯,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兩人互相擁抱著,在床上說了好一會兒話,更準確一點說,應該是陸櫟單方麵的說了好一會兒話,而安夏白則是支撐起了聽眾這個身份,陸櫟與她說起朝堂之事,有時候會提到朝堂新秀,有時也會說起朝堂上的趣事,譬如他最近新收的一個叫做陸存風的謀士。


    這個名字讓安夏白下意識挑高了眉頭:“陸存風?”


    陸櫟笑笑說:“夫人難道聽說過這個名字?”


    安夏白點了點頭,她還真的聽說過這個名字,之前陳蓮還在京城的時候,兩人就天下局勢一事上有過許多次交流,在某一次談話之事,陳蓮就說過陸存風的事兒,她對這位素未謀麵的人評價很高。


    “若不是那位先生有調理的才能,恐怕南邊的百姓要受許多罪。”


    安夏白當日聽到的評價是這樣,如今再次聽到陸存風這個名字,而且還是從陸櫟口中聽說的這個名字,安夏白不由得對那位多了幾分好奇心。


    “那陸存風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是一個很有才能的人,一開始有人舉薦他的時候,我其實不太信任,畢竟他從未當過官,隻是一介布衣百姓......直到後來他幫我解決了眼前的一道難題,那時候京城還沒有現在這麽和平,夫人你又忙著與我置氣,東城的混亂我難以解決,便讓陸存風幫忙調解,原以為這人會把此事當做小事看待,或者像其他官員那樣拖拖拉拉,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如此認真,東城的暴動,他隻用了幾天時間就徹底解決,一直到現在那種混亂都沒有再出現過。”


    能夠被陸櫟如此評價,說明那位確實很有本事。


    “後來呢?”


    “後來我就讓他去九原平亂去了,他到地方以後鬧出不少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兒,前兩日甚至還有人特意上書來參他呢,不過全部都被我給壓了下去。”


    陸櫟越是往下說,安夏白對那位素未謀麵的人就多幾分好奇心。


    “他鬧出了什麽事兒?”


    陸櫟原本是不想提起那些事兒的,聽到安夏白問起,他便如實相告。


    原來陸存風去九原以後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撫民眾的情緒,而是扮作平民模樣,走街竄巷的胡亂行動。


    安夏白一聽詫異了:“這不是打聽消息麽?”


    陸櫟一說起這件事,好氣又好笑:“他確實是在打探消息,但是打探迴來的消息卻都是那種.......就是聽起來非常不重要,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陸櫟說起這個人的時候,甚至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麽語言來形容了,畢竟這位做過的事兒確實是駭人聽聞,誰能想到他一個欽差大臣,竟然連農婦家長裏短的事情都要管,而且還管得特別嚴格。


    “他做的奇怪事還不止這一件,他還特意上書讓我撥款給九原的百姓修繕一下牛棚,我覺得奇怪,就答應了他,結果沒過兩日,那人竟然又上書。”


    “他又說什麽了?”


    陸櫟啼笑皆非的說:“用來修繕牛棚的幹草被牛吃了......”


    這一迴安夏白再也沒有忍住,當著陸櫟的麵撲哧一聲直接笑了:“這位陸存風陸大人確實是個不同尋常的人物啊,他深入百姓之間,真正做到了為百姓謀福利呢,而且還真正做到了大公無私呢,今後他迴京城的時候,陛下可一定要好好賞賜他才是。”


    “皇後放心,這件事朕心裏有數。”


    雖然陸櫟有時候會嫌棄陸存風的奏折上寫的都是零碎小事,但是他每一次都是仔細觀看的,他不像其他君王,是被皇室培育出來的皇帝,他是真真正正從底層爬上來的,由此更能夠理解百姓們的堅信,陸存風說的這些事雖然是小事,但是他去了以後,九原確實變得平靜了許多,之前的民怨也沒有再發生過。


    “對了,說起陸存風這個名字,我倒是覺得有些稀罕,陛下你有沒有發現,這位行事方式與陸房竟有些許相同之處?”


    被她這麽一說,陸櫟直接就愣住了。


    要不是安夏白說起,他還真沒有注意到這點呢:“說起來了,陸房籍貫似乎與陸存風是同一個地方,或許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麽聯係吧?明日得空的時候,我去問問陸房。”


    “這樣也好。”


    陸房並不知道自己被人給盯上了,他仍想著某些心事,所以邁步來到了禦書房中。


    負責打掃的內官剛好從禦書房出來,一抬頭瞧見有人進門,他還以為是皇帝來了,連忙跪倒在地上。


    “你別緊張,我不是皇帝。”


    這確實不是皇帝的聲音,內官猛然抬頭,正巧看到陸房快步走到禦案旁邊並拿起紙筆的模樣,他的心髒都快要從胸腔裏邊跳出來了:“大人!這裏可是禦書房!”


    被嚇一跳的陸房一臉困惑的迴頭:“我知道這裏是禦書房啊,就是因為這裏是禦書房,所以我才來的,”他揚了揚手中紙筆,桃花眼彎彎說,“我想給家裏人寫封信,我出來的時候他們都很擔心,現在是時候給他們一個準確的迴複了。”


    內官嚇得渾身顫抖:“禦書房的紙筆哪裏是隨便一個人就能用的的.......”


    禦書房前邊有個禦字,說明這是皇帝才能使用的書房,一般人隨意出入禦書房可是要被斬首的,內官怕陸櫟怪罪下來連自己小命都保不住,所以一臉恐慌的把陸房往門外推:“大人,您需要紙幣寫信,奴婢給您找來便是,這禦書房的紙筆是萬萬不能夠隨意使用的啊.......”


    他這麽一說,反倒引起了陸房的逆反心理:“不用那麽較真吧,我看咱們陛下也挺通情達理的,若是他知道我寫信是寄給家裏人的,他一定會諒解的,好了小公公,你就先出去吧,別影響了我寫字。”


    內官哪裏敢出去?


    就在兩人爭執之時,路過禦書房的江河快步進門:“出什麽事情了?”方才經過的時候聽到禦書房裏的聲響,他還以為是刺客呢。


    那小內官看到江河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江侍衛,求您勸勸陸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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