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裏邊密密麻麻堆著各式各樣的金銀珠寶,幾乎閃話了禮王的眼睛,饒是身在高位見慣了各種榮華富貴的人,見到如此情景也忍不住驚歎:“這些都是你從陸櫟手底下硬生生搶過來的?”


    熊羧水一點都沒有猶豫的點頭,裝出一副自豪的樣子。


    “臣這一路過來,打了好幾次勝仗,陸櫟雖然有神將的美名,但是他的兵力遠遠沒有我的兵力強,幾次交戰下來,他手下那群烏合之眾便潰不成軍,沒幾日,連好不容易攻打下來的城池都拋棄了,這些堆在箱子裏邊的金銀珠寶,便是臣從陸櫟丟下的城池中搜刮而來的,用來孝敬禮王殿下。”


    “好!”


    禮王心裏也很高興,打了勝仗,熊羧水又把話說得那樣好聽,他隻覺得自己就像是站在雲端之上,整個人都是飄飄然的。


    不愧是他手下的第一員猛將,果然沒讓他失望。


    相較於周觀那個打了這麽長時間的仗,卻連一個好消息都沒給禮王帶迴,熊羧水可以說是優秀了千萬倍。


    禮王向來喜歡重賞自己的手下,之前陸櫟在他手下辦事的時候如此,後來常聞也是如此,今日的熊羧水自然也不例外。


    正巧軍中缺一位大將軍,不如就封他......


    熊羧水跪在地上默默等待著。


    禮王喜歡論功行賞,自己孝敬上來這麽一堆戰利品,又說自己打了勝仗,禮王必定會對自己刮目相看,如此一來,賞賜肯定是少不了的。


    熊羧水正想著禮王究竟會賞賜自己什麽東西的時候,書房裏一直沉默的年輕公子突然開了口。


    “熊將軍說打了勝仗,是真的麽?”


    熊羧水的心猛然漏掉一個節拍。


    說起來,他一直沒有注意過書房中另外一個人,之前還以為這位相貌白淨,身材纖弱的公子隻是禮王新收的一位小廝而已,現在到了關鍵時候,對方卻突然開口說話,這才讓熊羧水意識到對方身份的不同尋常。


    這位肯定不僅僅是禮王手下的一位小廝。


    前段時間在迴京路上,他曾經聽人說起禮王手下最近多了一位年輕的公子,姓陳,叫陳蓮,相貌白淨不說,還有著滿腹的謀略,禮王手下所有謀士幾乎都被他給比了下來,禮王很喜歡這個年輕人,便重用他,讓他成為自己手下最年輕的心腹。


    估計,也就是眼前這位了。


    禮王轉過來,對誰都伴著的麵龐竟然在麵對陳蓮的時候勾著很淡的笑意:“陳蓮,你你怎麽說?”


    “屬下沒去過南淮城,自然不知道南淮城的戰事如何,不過屬下在來京城的路上,倒是聽過一些消息。”


    陳蓮瞥了熊羧水一眼,看得後者冷汗直流。


    “什麽消息?”禮王對這位白淨公子所說的話頗有興趣。


    “我聽說陸櫟手下治理的城池,不論是南淮城,還是淩城,秩序都井井有條,曾有商旅在沒有戰事時偶然進入城中,發現城中百姓安居樂業,一點被戰爭影響的樣子都沒有,這說明陸櫟在治理城池這件事情上很有能耐。”


    禮王點點頭,覺得他口中話語不無道理。


    若是陸櫟真的打了好幾次敗仗,而且數次棄城而逃的話,南淮城與淩城的百姓又怎麽能夠安居樂業呢?


    熊羧水口中話語,貌似不太可信呢。


    禮王懷疑的目光讓熊羧水渾身一寒,都到這個時候了,他覺得自己能夠保住性命平安離開王府就很好了,至於賞賜,他完全不敢想。


    不過還好,禮王對熊羧水還是有一點感情的,他沒有因為陳蓮的幾句話,便對熊羧水有殺心,畢竟人家專門從前線帶迴來幾箱財寶孝敬給他不是?做人不能太狠。


    “熊將軍一路奔波肯定辛苦了,先迴府休養幾日吧,過幾日本王再給你講講戰事。”


    熊羧水長唿一口氣:“微臣告退。”


    他轉身退出禮王的書房,一直走到門外很遠的地方,才徹底放下自己懸著的心。


    溫暖的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灑落在他眼皮子上,徹底照亮他眼眸中的怨恨之意。


    陳蓮是吧?他記住了!今日不得封賞,便是這位開的口,來日他逮到機會,一定要讓這位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好看!


    京城人流如織,大街小巷宛若一條又一條交錯的河流,安夏白一路走過來,問了好多人才問道方家的位置,循著路線來到門口以後,她愣愣的看著;兩座府邸發呆。


    兩座方府,都是大門緊閉的模樣。


    她差點就要忘記了!


    京城裏的方將軍,可不止方純一位,還有他的弟弟方振,此時他還是禮王的手下。


    安夏白不知道哪座府邸是方純的,隻好硬著頭皮先去敲門。


    開門的小廝探出頭來,見門外站著一個陌生麵孔,而且身上衣著並不華貴,便擰著眉頭不滿的說:“我家將軍不在,這位姑娘你有事下次在來吧。”


    “敢問你們家將軍可是方純方將軍?”


    小廝瞥了對方另外一座府邸一眼,了然的點頭,似乎已經習慣被人詢問究竟是哪位方將軍。


    “正是方純將軍,我們家將軍前兩日剛出門,去了北邊,恐怕這幾日迴不來,姑娘你晚些再來。”


    小廝說罷,也不給安夏白表明身份的機會,砰的一聲直接關上了大門,徒留下安夏白一人獨自站在門外風中淩亂。


    方純將軍不在京中,那自己需要幫忙,恐怕也指望不上他了。


    安夏白的目光緩緩落到對麵的方府上。


    或許她可以試試與方振合作?聽說最近他在朝廷上的日子很不好過,自己可以借此機會與他達成合作?


    左右也沒有路可以走了。


    安夏白咬了咬牙,直接往方振的府邸快步走去。


    這一次敲門,隔了很久大門才被打開,前來開門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見到站在門外的安夏白,他似乎感到非常吃驚,愣了好一會兒才問:“姑娘您這是找錯了人了吧,這邊是方振將軍府,方純將軍的府邸在對麵。”


    安夏白唇角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老伯,我沒找錯人,我就是來找方振將軍的。”


    被下人告知有人求見時,方振正在院子裏邊練刀,得知來找自己的人是個年輕姑娘時,他凝重的臉上終於露出訝異的表情。


    在他來到客廳見到安夏白的臉以後,這份訝異更加明顯了。


    “你好大的膽子。”


    安夏白坐在位置上,端著一杯茶淡淡的朝著他2微笑。


    “多謝將軍誇讚。”


    方振站在門外,擺了擺手讓管家下去,其他下人也摒退,不許來到客廳後,才困惑的問安夏白:“你不知道我是禮王的人嗎?這樣大搖大擺的來到我府上,你就不怕我把你給抓起來,然後送到禮王府上邀功?”


    安夏白笑著搖頭:“我既然敢來,便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


    方振挑高了眉頭,若是以前的他,必定會在見到安夏白的第一時間把人給抓起來送到禮王麵前,可現在不同了,經曆那些大起大落以後,在麵對禮王數次不信任的目光以後,他對自己曾經效忠的主人已經有了疑心,雖說不至於背叛,但是像以前一樣毫無異心的效忠,是不可能的。


    安夏白就是篤定這一點,才敢出現在方振的麵前。


    “我在京城裏聽說過一些與將軍有關的傳言,將軍要聽一聽麽?”


    方振神情複雜的搖頭:“無非就是那些廢物罵我無能懦弱罷了,聽不聽都不要緊。陸夫人,我現在沒有什麽耐心想要跟你閑聊,在一刻鍾之內,你最好給我一個不把你抓起來的理由,不然,我們就去禮王府上在慢慢說話吧。”


    果然是在軍營中磨煉的人,性格就是直接。


    見他如此,安夏白也不在繞彎子,直接進入正題說:“我想跟將軍您合作,我在京城打聽過一些消息,知道將軍您最近在京城日子過得不是很好,若將軍您願意的話,我可以幫您出謀劃策,重新得到禮王的重用。”


    方振有些心動。


    被人冷眼對待的這些日子裏,他無時無刻不想著重新得到禮王重新,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腳底下。


    “那陸夫人你你有什麽條件?”


    安夏白收斂了自己臉上算計的精明表情,故意裝出一副局促的模樣。


    “我的訴求其實很簡單,隻是想要一個暫時安全的庇護所而已。”


    兩廂比較,自己倒是占了很大便宜。


    方振略一思索,終於點了頭。


    “隻要你留在我府上,我便能保證你的安全。”


    方振說到,便一定做到,當日他便讓人去客棧吧安夏白的行李都取了過來,然後把人安置在府上,任憑外頭熊羧水找人找得幾乎翻遍京城每一個角落,他愣是把人給藏得嚴嚴實實的,一點消息都不露。


    沒有人會想到安夏白進京之後,竟然會藏在方振府上。


    連熊羧水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連著好幾日,他讓蘇瑩兒接手尋找安夏白下落的事宜,便是想要在禮王麵前表現表現,好把陳蓮那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年輕人給按下去。


    奈何蘇瑩兒連著找了好幾日,把本來就挺亂的京城弄得一團糟,連帶著禮王都給驚動了,直接把熊羧水叫到府上一頓臭罵。


    熊羧水心情也不好,當天晚上就跟蘇瑩兒分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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