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容易幫人達成許多事情,譬如打聽消息,譬如幫忙辦事,陸舒兒擅長使用這些,於是她隻是對守衛笑了笑,便從對方口中套出所有與宴會相關的信息。


    今天要舉辦一場慶功宴,為陸櫟最近取得的戰果慶祝,也是為了犒勞戰士們。


    直覺告訴陸舒兒,這是一個好機會。


    陸舒兒迴到自己家中與弟弟陸安說起這件事,隨後兩人便想出一個讓陸櫟成功拜倒在美人腳底下的辦法來。


    而陸櫟,對此一概不知。


    他閑下來以後,突然想起自己前段時間因為陸舒兒的事情與如晴鬧矛盾的事,正糾結的想著要不要過去解釋解釋時,陸舒兒與陸安竟然與他來了一場偶遇。


    最近軍營中說他與陸舒兒的傳言,陸櫟不是沒有聽到過,但是他自詡行得正坐得直,所以沒有刻意留意過,不過該避嫌的時候,陸櫟還是決定避避的,畢竟安夏白離開南南淮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說不定哪天人就要迴來,陸櫟不願意讓自家夫人傷心。


    可他有心避嫌,對方卻不樂意,不僅如此,陸舒兒還特意湊上前來與他說話。


    “陸將軍,您讓我辦的事情,我都已經辦妥了。”


    人都已經迎上前來了,陸櫟總不能當做沒有看見不是?


    隻見他神情微微一變,然後輕輕點頭:“多謝陸姑娘幫忙、”


    “不用,這都是我分內的事。”陸舒兒半低眼眸,故意露出羞怯的樣子,“對了陸將軍,我聽說今晚有一個慶功宴要舉辦,我從小到大就沒有參加過宴會,晚上宴會的時候,我能不能去見見世麵?”


    “當然可以。”陸櫟話語一頓,目光轉到陸安身上之後又說,“這位公子也可以去。”


    他們三人站在一起說話的場景,宛若一根刺紮在如晴心情,隻見她眉頭緊皺,神情頗為不滿。


    夏白為他付出了那麽多,為什麽他卻還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另外一個女子?


    陸櫟不在京城時,安夏白最難走的那一段路,是如晴陪著一起走過的,如今見到陸櫟與陸舒兒站在一處,如晴心中頗為不甘。一怒之下直接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趁著陸櫟跟陸舒兒說話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狠狠往陸舒兒的方向投擲而去。


    陸舒兒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她正為陸櫟與自己說話這件事感到高興呢。


    最後還是陸櫟發現不對,連忙站出去幫著擋掉了石子。


    可就在那一瞬間,又一顆石子狠狠往陸舒兒的方向砸來,陸櫟這迴就是想擋也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陸舒兒的手腕被石子打到。


    細皮嫩肉一看便知道嬌生慣養的姑娘,哪裏受得住這個?


    隻聽得陸舒兒痛唿一聲,眼睛便跟著下來了。


    她的手腕,被石子打過的地方出現一道瘀傷,白皙的皮膚把那道傷給襯托得很是猙獰。


    饒是陸櫟這種一向不喜歡憐香惜玉的人,也忍不住沉了臉色:“誰在那裏?”


    軍營重地,閑雜人等一概不能隨意進出,再加上投擲而來的物件是石子不是暗器,這就說明那動手的人根本就不想取人性命,僅僅是想給對方一個教訓,憑借這幾點,陸櫟已然斷定動手的人不是刺客。


    “沒想到陸將軍竟然這麽警覺。”


    如晴活了這麽大歲數,就沒對誰產生過畏懼之心,即便是陸櫟這個軍營主帥也不例外。


    “是你動的手?”


    陸櫟臉色有些陰冷,前幾日與如晴鬧矛盾的場景又浮現在了眼前。


    如晴毫不猶豫的點頭承認了,就好像自己剛才根本就不是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動手,而是對一個窮兇極惡之人實施懲罰一般。


    便在這時,原本緊緊捂著傷口的陸舒兒不知道與陸安說了什麽,竟是直接哭了起來。


    聽著耳邊哽咽的聲音,陸櫟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陸姑娘沒有學過武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稍有不注意便會要她的性命?你心裏有什麽氣,或是對我有什麽不滿的話,直接衝著我來便是了,何必去為難一個文弱女子?”


    陸櫟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尤其是說出偏袒陸舒兒的話之後,如晴脾氣就上來了。


    “你們才認識了多久時間,你就這麽對她?你成日吧這位姑娘給放在心頭,夏白知道麽?萬一她迴到南淮城,發現自己的夫君與一位女子走得這麽接近,她會有多麽傷心啊!”


    “我都說我與陸姑娘之間沒有你想像的那種關係,軍中那些傳言都是假的——”


    陸櫟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陸舒兒又發出一聲同唿打斷了他的話。


    聽得陸安急急詢問說:“姐姐,很疼麽?”


    陸舒兒紅著眼睛點頭。


    看著那姐弟的模樣,陸櫟心中不由自主閃現出一抹煩躁,連帶著原本想要跟如晴解釋的耐心也沒有了。


    “總之那些流言蜚語,你不要相信就是。”


    如晴的目光在他們三人身上來迴打轉,最後唇角一勾冷笑著說:“無風不起浪,軍營裏議論的聲音傳得那樣響亮,誰又知道陸將軍您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呢?”


    陸櫟這次真的火了,如晴三番兩次當著將士們的麵讓他下不來台,就是故意刁難。


    “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事到如今,如晴也懶得跟他說起安夏白臨走之前給知道叮囑了,心想反正說了對方也不一定會相信,還不如少費些口舌。


    “陸將軍,究竟誰才是不可理喻的人,你果斷時間之自然會明白!”


    如晴撂下這句話之後,也不管陸櫟等人如何看待自己,直接轉身匆匆跑開,沒過一會兒,她的身影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陸將軍,”見陸櫟盯著如晴離開的方向目不轉睛,陸舒兒小聲的說,“是不是盛姑娘她誤會了什麽,要不我等會兒去個她解釋解釋吧?”


    還是算了吧。


    陸櫟瞥了陸舒兒一眼,心想如晴當著自己的麵,都敢對她下手,更別說是私下了,去了以後有沒有命迴來都難說。


    “她就是這樣,不用理會,果斷時間自然就好了。”


    陸舒兒怯怯抬眸,含淚的眼睛望著陸櫟:“那好,我聽將軍的話便是。”


    就在他們說話之時,陸櫟突然有種不對的感覺,那種微妙的感覺來自站在旁邊,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陸安。


    陸櫟敏感的發現,陸安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對勁。


    是因為陸舒兒受傷,所以陸安把責任都怪在自己身上的緣故麽?


    此時的陸櫟並不知道,眼前這對看似無害,而且柔弱的姐弟,今後究竟會給他帶來多麽大的麻煩。


    再說安夏白那邊,她仍不緊不慢的趕著路。


    途經一處小鎮時,她聽說小鎮南邊有一座山,每逢春天,便有無數花朵綻放,安夏白閑來無事,便拿出一天時間,想要借此機會去山中看看風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自己準備上山的時候,竟會碰到兩個特別的人。


    那是一對年邁的夫妻,一前一後的走在山道上。


    走在前邊的老婦人不知怎麽迴事,臉上有怒意浮現翻騰著,任憑後邊的老爺子如何追趕,硬是不肯慢下腳步。


    她路過安夏白身邊之時,不慎踩到了一塊滾石。


    驚唿聲不約而同從三個人的口中發出。


    人年紀漸長後,身體就會變得脆弱,尤其是在年邁時,安夏白之前沒少聽說老人摔一跤直接摔死的事情,所以對這位老婦人的身體安全格外注意,幾乎是在老婦往前跌去的的第一時間,她便伸出手去拉住她,老婦這才轉危為安。


    兩個老人都被這場虛空給嚇得夠嗆,因此格外感激安夏白,非要把人給帶到家裏喝茶。


    安夏白拗不過,再加上自己本來也沒什麽事,便跟著他們迴了家。


    兩位老人所住的小院,是距離村子不遠的一處獨立院落,家中布置簡陋,但是勝在溫馨。


    “家裏最好的茶便是這個,還請姑娘你不要介意才是。”老婦端上來一盞茶。


    “怎麽會嫌棄呢?”安夏白捧著茶碗一臉真摯的說,“能有一口熱茶喝就已經很不錯了,我怎麽敢嫌棄?”


    如此大方得體的一位姑娘,長相又這麽好看,兩位老人都喜歡得緊,問了安夏白性命住址之後,又問了她的婚姻狀況,得知安夏白已婚,家中甚至還有兩個孩子時,他們臉上都流露出些許遺憾。


    “沒想到姑娘你竟然已經成婚了,看著這麽年輕呢。”老婦先是一笑,隨後又沉下臉來,“姑娘,這兵荒馬亂的,你怎麽一個人在外邊走動,你家夫君沒有跟你一起出來麽?”


    安夏白心念微動,半低眼眸搖頭。


    “他忙.......就沒跟來。”


    老婦是過來人,真正經曆過生活的風霜,一看安夏白臉上的表情,還有支吾說話的語氣,便猜出安夏白肯定是跟家裏那位鬧矛盾了。


    “姑娘,你是跟夫君吵架了吧?”


    既然已經被發現,安夏白索性就坦白的點了頭:“我們之間,確實有一些小矛盾。”


    沒想到老婦直接拉起她的手,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語重心長的說:“姑娘,我勸你兩句,你可不要嫌棄我囉嗦啊。這婚姻呢,就像是趕路,路上肯定會經曆坎坷,以及各種壞天氣,不論發生什麽,兩人都應該要有耐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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