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看就要臨近年關了,周觀的心情卻是一點都不舒坦,原因無他,隻因為他帶兵來到這淩城之後,便頻頻受難,之前出發時候想好的那些作為,此時竟然一個都沒有做到,周觀,因此氣惱不已。


    上次與熊羧水一同去過洛陽城以後,周觀便覺得洛陽城鄭知南與陸櫟的軍隊有來往,仔細一查之後發現果然如此,盛怒之下,他便決定陸櫟守著的淩城與南淮城既然拿不下,那拿洛陽城出出氣似乎也不錯,左右這兩邊是聯盟,說不定攻下洛陽城之後,禮王還會高興一些。


    說做就做。


    周觀留下一支軍隊在淩城附近的大營鎮守之後,便親自帶兵前往洛陽城。


    他本來想著洛陽城的郡守鄭知南沒有什麽名聲,想必才能也屬於昏庸一類,人便有些大意。


    大軍兵臨城下一直攻了好些時候,卻始終沒有得到好結果。


    周觀看著洛陽城森嚴的防守,在看自己這邊的軍隊,宛若霜打過的青菜一般毫無鬥誌,就疑心自己是不是帶兵帶出了什麽問題。


    若不是有問題,何至於連洛陽城都攻不下來?


    周觀正為此時煩躁不已時,封百林特意吧自己手下的人都召集起來,一行人在一處隱秘地方商議著大事,順便分析了一下周觀帶兵的方式是否有矛盾。


    那封百林本來就看周觀不順眼,如今見他陷入泥沼,心情越發舒暢,甚至當著其他人的麵直接笑出聲來:“不是我想要誇大其詞,而是這周觀還真是沒有什麽本事!他不僅不會用兵,就連駕馭手底下的將士們都很難做到,我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麽禮王要派這麽一個人過來跟陸櫟打仗,難道他就不怕自己好不容易湊來的大軍被周觀輸的一敗塗地麽?”


    封百林的話音未落,其他人便放聲大笑起來。


    似乎每一個人對封百林口中的看法都很是讚同,否則不會有人點頭應和。


    “這周觀,別說方振了,就連熊將軍的一半都比不上,禮王手下有這樣一支軍隊,難怪會兵敗如山倒。“


    “不錯,就憑周觀,我敢斷定今後的天下一定會是殿下的。”


    封百林的心情因為他們奉承的話語愈發愉悅起來。


    “你們倒是好眼力。”


    一堆人就周觀的帶兵能力發出評論之後,便轉而開始研究如何讓周觀帶來的軍隊與陸櫟的軍隊正麵對抗,用謀士的話來說,這一方法叫做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封百林有意做最後邊的那一位,所以他今日招來了自己手下的所有謀士,希望他們能夠想出讓周觀與陸櫟爭鬥的方法。


    可惜的是那些某師門沉吟片刻,竟是都選擇了搖頭。


    “難道你們就想不出一點辦法來麽?”封百林的神情因為他們口中的話語為露出些許不悅,“本王養你們又不是讓你們來吃白飯的,平時飲酒作樂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積極,到了後邊需要你們出主意的時候,倒是一個比一個都要沉默,難道本殿下養你們是為了讓你們在本殿下麵前表演沉默寡言的麽?”


    某師門被封百林這麽一說,紛紛露出慚愧的表情。


    不是他們想不出來辦法,而是想出來辦法也沒有用,計劃很難實施,畢竟陸櫟那邊不是吃素的,之前他們想過那麽多計劃,卻在準備著手實施的時候都被陸櫟等人看破,想要讓他們掉以輕心,隨後乖乖走入他們早就準備好的陷阱中,這種計劃聽起來跟天方夜譚沒有本質區別。


    就在謀士們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席間突然有個人站起身來。


    封百林看見這位的臉,不由得眼前一亮。


    那突然站起身來要開口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臨城郡守張惠豐。


    “張大人,你有什麽提議?”


    之間張惠豐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隨後對封百林恭恭敬敬的說:“如果殿下願意信任我的話,那就把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吧,我有辦法讓周觀的軍隊風氣一日不如一日,屆時我們隻需要吧這個消息放到南淮城去,讓陸櫟他們得知周觀軍隊的情況,他們自然會追擊嗎,我們隻需要慢慢等便是。”


    封百林連連點頭,望向張惠豐的眼眸中多了幾分欣賞。


    不愧是曾經在他手下做過事的人,辦起事來就是幹淨利落,今後若是成事,必定不會少了這位臣子的封賞!


    時間又過了幾日。


    這日周觀閑來無事,想著軍隊最近氣氛很是散漫,便想著四處走動走動。


    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走動竟然會看出這麽打的事情來。


    起因是周觀路過軍營一處相對偏僻的地方時,突然聽到了一陣叫聲,那叫聲他不是很熟悉,但是曾經聽過,那是女子與男子行某事時才會發出的叫聲。周觀雖然年輕,家中沒有妻室,但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之前在京城的時候,楚國過幾次酒樓,如今一聽到聲音便知道那是什麽了。


    誰敢在軍營重地做這檔事?


    而且,軍營中哪裏來的女人,熊羧水不是說自己有事,把夫人也一並帶走了麽?


    周觀揣著滿腹困惑循聲而去,很快就接近了那聲音響起的地方——一座小木屋。那木屋前不知道站了多少將士,黑壓壓的一片,似乎都在排隊等待著什麽,估計是因為心裏期待著某些事情,光顧著興奮的緣故,當周觀來到他們身邊的時候,他們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你們這是做什麽?”周觀陰森森站在一位小戰士身邊問。


    那位小戰士明顯不認得眼前這位,還以為他是新來的不懂規矩,便笑嘻嘻的說:“你沒有帶上自己的耳朵出門不成?那屋子裏邊傳出來的聲音那麽大,但凡是個人都知道裏邊正在發生什麽事情吧?你卻還要來問我,這不是故意搞我麽?”


    周觀神情微微一變。


    饒是想法很多如他,也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被手下的將士訓斥,他用了挺長氣力才安奈住心中的怒火。


    “這位小兄弟,我想問的是這件事情開始多久了?我以前在軍營中怎麽沒有聽說過?”


    小將士鄙夷的看了周觀一眼說:“那你的消息可真是太閉塞了。”


    原來這小木屋,半個月之前就已經存在,而木屋裏的幾個女人,則是這兩天才來的。


    在軍營附近做皮肉生意?


    饒是周觀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這件事,他隻覺得不妥當。


    這會擾亂軍心。


    眼看對洛陽城發起的最後一項攻擊就要開始,他絕對不允許任何可能會對軍隊有影響的因素出現。


    周觀麵無表情的拔出自己的劍,由著那劍鋒閃動寒芒。


    混亂之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將軍,將士們便紛紛跪倒在地,一個字都不敢出,更別說是跑路了,他們知道這位看著年輕實際心狠手辣的將軍有幾百種讓自己難受死去的辦法,所以他們決定認錯。


    沉默便是認錯。


    有人認清楚了當前的局勢,卻還有人沒有看懂,譬如木屋裏正在動作的幾個人,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外邊發生的事,一直到周觀踹門而入時,他們還在為興致被打擾而感到不高興。


    “不是說一人一次麽,我們這都還沒完,你們怎麽救——”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眼角餘光便瞧見身下美人瞳孔中倒映出的影像。


    他脖子被利劍砍斷,腦袋宛若熟透的水果一般從肩頸上滾落,殷紅的血液噴灑一地,宛若開在地獄中最妖異的花朵。


    幾個沒看懂局勢的將士都死了。


    方才被他們壓在身下動作的女人們哪裏見過這種陣勢,不約而同窒息,然後放聲尖叫。


    可手握染血長劍的周觀一個眼神看過來,她們就嚇得連尖叫都不敢了。


    人都是怕死的,即便是最下賤的風塵女子,對活下去也有很深切的執念。女子們顧不上衣不蔽體的著裝,也顧不上整理自己,普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周觀的麵前,一邊落淚一邊向這位殺人不眨眼的煞神求饒:“求將軍放過我們吧,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的.....”


    將士們都在看,雖然周觀沒有迴頭,但是他可以感覺到門口那些人的視線都在自己身上。


    在人前總不好做得太狠,他這麽想著,手中長劍順勢在旁邊一具屍體身上抹了抹,便又收迴到劍鞘之中,如此以來,他才開口詢問那些風塵女子出現在此地的原因。


    “是誰讓你們來軍營附近賣身的?”


    女子們都知道眼前這位看起來很是年輕的將軍根本就不好說話,而且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那裏還敢隱瞞?她們直接供出了自己背後的名字。


    張惠豐!


    她們哭著對周觀說:“是張大人在洛陽城買下了我們,然後把我們送到這個木屋裏邊來的,他送我們過來的時候還說,隻要我們吧這些軍爺們伺候好了,他就把賣身契還給我們,將軍,求您看在我們姐妹可憐的份上,就饒了我們的性命吧,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啊!”


    若不是真的沒有活路可走,誰又願意在別人身下輾轉承歡呢?


    周觀看著她們哭得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心念微微一動。


    與此同時,在營帳中正等候消息的張惠豐猛然打了一個噴嚏,不僅如此,他還感到到一陣寒意從後背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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