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楓過來不過是一小會兒,這麽點兒時間裏,已經有不下十個人來找陸柳兒幫忙寫信,看著身側的姑娘一臉疲倦卻還笑著對別人點頭的模樣,柳風楓心疼不已,一把按住了她的手:“還是算了吧,不要再寫了,今天本該是好好休息玩樂的日子,你幫著寫這麽多信身子,眼睛也受不住不是?”


    柳風楓一臉擔心的模樣落在陸柳兒眼中,讓她心中微暖。


    “不妨事,”她笑著把他的手給掰開,又在信紙上撰寫,“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平時用不著忙亂,能幫諸位兄弟們做點事也不錯不是麽?我就隻會這個,幫他們分憂也好。”


    “你又何必?”


    陸柳兒笑著轉過臉,神情溫和道:“真的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明明臉上的疲倦都掩飾不住,陸柳兒卻還是硬要堅持寫信,這讓柳風楓心情無比沉悶。


    “不行,這信你別寫了。”


    他很少有這麽強硬的時候,平時多陸柳兒,柳風楓總是用我溫柔耐心的態度對待,可以說打認識以來就沒忤逆過陸柳兒的意思,如今她堅持要幫忙寫信,他卻硬是不肯。等陸柳兒寫完手上這封信之後,他便衝這邊看過來的人擺了擺手,揚聲說:“陸姑娘累了,今天就讓她休息一下吧,有需要幫忙寫信的明天再來。”


    原本有心想請陸柳兒幫忙寫信的將士,聽到這句話忍不住麵麵相覷,不過他們並沒有多說什麽,畢竟這些日子以來陸柳兒幫忙寫信的模樣他們都看在眼裏,人家姑娘也不容易,便叮囑了幾句,讓陸柳兒平時多注意休息後,便紛紛離開這處。


    小角落中,頓時隻剩下柳風楓與陸柳兒兩個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便攥著柳風楓的衣袖小聲埋怨:“這些兄弟也不容易......”


    可不是麽?年紀輕輕便離開家,來到這邊境上打仗,最少的人恐怕也有幾個月沒有迴過家了,陸柳兒有些不忍心也是正常的。


    “你心疼他們,我心疼你。”陸柳兒歎了口氣說,“這寫信的事可以慢慢來,但你的身體可不能慢慢糟蹋,這樣整天沒日沒夜的幫忙寫信,萬一病倒了怎麽辦?”


    “哪有那麽脆弱......”


    “我不管,”柳風楓哼了一聲,難得的表露出些許孩子氣來,“今天晚上別人都在吃喝玩樂,獨你一人在忙亂,這絕對不行。”


    陸柳兒被他這麽模樣給逗笑了。


    即便心裏還有些念頭,也被柳風楓的堅持給整散了。


    她含笑看著眼前的人,心中無比感慨。


    “有你在身邊真好。”


    在上司們的刻意縱容下,將士們可以說是玩鬧了一整個晚上,一直到淩晨時分,天快亮的時候他們才散去,就在這時,淩城已經開始了自己的早晨。


    高大的城門,在諸位百姓注視之下緩緩被打開,本來就在外頭等候的百姓見此情況,一擁而上,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方振被擠得差點喘不過來氣,要不是因為他久在軍中,又學過武功的緣故,麵對這種情況可能還真是受不住。


    隻見他撥開人群,趕在前頭來到城門前,正要進城之時,旁邊的守衛忽然伸出手臂把他給攔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麽?”


    方振以為自己被認出來了,正暗自心驚時,又聽到守衛說:“進城要通行證,沒有通行證不許進去。”


    通行證?這是淩城對通關文書的另外一種說法麽?


    方振從自己破爛的衣服裏邊摸出那張通關文書,獻寶似的遞過去,誰料那官差就連多看一眼都懶得,隻是瞥了一眼,瞧見文書的樣式之後,便衝方振擺了擺手讓他趕緊離開。


    方振被這些遭遇給弄得有些懵。


    手中的通關文書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弄來的,淩城的守衛們怎麽見了通關文書,卻一點要放他進去的意思都沒有?


    他們甚至還衝著他擺手,這難道是讓他滾的意思。


    “官爺,您這是什麽意思,不許我進去麽?”方振一急,按著守衛的手便不鬆開了。


    “你真的不能進去,不論什麽理由,不能進就是不能進。”


    “可我手上這通關文書又不是假的,上邊可還有官府的印章呢,我總不能胡亂弄出來一個章印來嚇唬你們吧?”


    像方振這樣想進城卻不能進的人,守衛這些日子一來見得多了,所以心中一點同情都沒有,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好心的跟他解釋說:“你不能進城,不是因為這通關文書有問題,而是——”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方振身後排隊的百姓著急了,推搡著說:“前邊的在幹什麽呢?我們著急進城,別耽誤了人家的時間!”


    “你沒有通行證不許進去。”


    守衛說罷,也不管方振究竟能不能聽懂,直接把人給推開。


    方振鬱悶的從人堆裏擠出來,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才從京城趕到淩城,一路奔波勞累不說,還因為種種原因吃到不少苦頭,如今好不容易才來到淩城門外,可不能就這麽放棄!


    為了弄明白情況,他在城門外的一處小茶攤上做了下來。


    像他這樣的人,茶攤的攤主好像已經見怪不怪了,熱情的招唿著,沒多久就送來熱茶和茶點。


    “掌櫃,我問你個事兒。”


    “客官您有啥事兒,問就是了。”攤主眼珠子在茶攤裏邊轉了一圈,覺得這種時候沒什麽客人迴來,跟客人多聊聊天恐怕也沒有什麽,便走到了方振的身邊。


    從他的口中,方振得知一些事情。


    原來淩城現在已經是脫離朝廷的獨立之地,在這裏,朝廷發放的通關文書一點用處都沒有,唯一能夠進出的憑證便是又淩城官方發放的通行證。


    方振聽得臉上神情複雜:“陸櫟,還真是有膽子,他這麽做,你們也願意?”


    作為普通老百姓,攤主笑嗬嗬的說:“這有什麽不滿意的,朝廷賦稅沉重,陸將軍來到淩城之後,和淩大人約定好降低賦稅,這樣一來,我們普通老百姓手上就有了閑錢,日子也就過得比以前好得多了,就這樣為什麽不願意呢?我們巴不得陸將軍永遠待在淩城不走呢!”


    方振唿吸一窒,擰著眉頭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從京城一路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可都是百姓安居樂業的情景,哪有什麽賦稅沉重的問題?官府對我們這些無家可歸之人好著呢,就連我手上的通行證,也都是官家給發放下來的,朝廷怎麽可能會苛待普通百姓呢?”


    他話隻說了一半,但另一半是什麽意思,攤主已然明白。


    說朝廷不會苛待百姓,那就是他們淩城的父母官淩鴻九會了?


    淩鴻九治理淩城時候的所作所為都是百姓們看在眼裏的,他究竟是不是真心想要讓淩城好,百姓們都看得出來!自己信服的官員被這麽一個外來的人潑髒水,是個人都看不過去,更有偏激一些的,竟然直接從自己的籃子裏邊取出雞蛋往方振的臉上砸。


    方振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怔愣片刻的功夫,雞蛋已經啪的一聲在他的臉上碎掉了。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他麵色一冷,目露兇光。


    砸雞蛋的大嬸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卻還是叉著腰說話:“還能什麽意思!你說我們淩大人的壞話,就是該打!”


    被動靜吸引的百姓聽到這話,竟是紛紛鼓起掌來。


    “說得好!”


    方振的神情越發陰冷起來。


    看來陸櫟到淩城之後,跟這淩城的父母官淩鴻九沒少幹收買人心的事情,若非如此,百姓們也不會如此偏向於他們。


    這事兒一定要盡早呈報禮王!


    昨夜折騰一整個晚上,再加上喝了點酒人有些迷糊的緣故,安夏白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甫一睜開眼睛,她便瞧見閔芳華擔憂的神情。


    “可算是醒了!”


    安夏白輕輕按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整個人都有些迷糊。


    “淩夫人?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閔芳華抱了時辰,又命人端來醒酒湯遞到安夏白麵前:“先喝點醒酒湯吧,昨天你喝酒之後就有些醉,我特地讓廚房給你做的。唉,若是早知道你不勝酒力,我昨晚就不該敬你那杯酒,害陸夫人遭了這樣的罪,我這心裏還真是有點過去不去。”


    “不妨事。”安夏白端起醒酒湯笑笑說,“昨晚那樣的氛圍,即便你不敬酒,我也是要喝的。”


    等到她洗漱完畢,又喝掉醒酒湯之後,閔芳華便笑著拉起安夏白的手:“本來想讓你多睡一會兒的好好休息的,可外頭有事,我怕人家等急了,才來把你給叫醒了。”


    一聽到有人在等,安夏白便著急起來:“什麽人?在等我麽?”


    “是幾位遠道而來的貴人,你見了麵一定會欣喜非常的那種。”


    閔芳華故意留了懸念,想讓安夏白親自過去看。


    安夏白不明所以,在她指點之下,一路趕到客廳,竟是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此地的人,僅僅是見到一個背影,她的心跳就忍不住砰砰砰的,眼睛也開始酸澀起來。


    “祖母!您怎麽會在這裏!”


    原來那等候之人,便是本該前往李家老家的蔣氏,閔芳華口中所謂驚醒便是指她。


    老夫人聽到聲音,轉過身來衝安夏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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