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皇後死了,禮王心中的怒火仍舊沒有被平複,他抬眼看著空蕩蕩的宮殿,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兄長,也就是已經死去的皇帝,他暗暗咬牙,把自己的心腹給喊了過來。


    “殿下。”心腹躬身上前,恭恭敬敬的模樣成功讓禮王的心情有所緩和。


    “皇上已經死了,想必他生前寵幸過的妃嬪們都很傷心吧?”


    心腹不明就裏,便點著頭說:“娘娘們都在為皇上的事情難過呢,不過因為殿下您提前吩咐過的緣故,情況特殊,娘娘們雖然傷心,但是沒有太過聲張,最多也就是在自己宮裏抹一抹眼淚。”


    “這樣也太淒慘了。”禮王歎息著搖頭說,“傳令下去,隨便她們吧,皇帝死了,該哭就哭,隨便他們怎麽哭。”


    心腹揣著疑惑看了禮王一眼,隻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眼前這個人。


    “哭得大聲的人,就讓他們去皇陵裏給皇帝陪葬。”


    此言一出,就連空氣都冷了幾分。


    心腹知道自家主子在某些事情上能夠狠得下心的,但卻沒有想過他竟然能夠那麽殘忍,皇帝寵幸過的妃嬪,光是有位置的就有幾十個呢,若是這幾十個人都哭,豈不是屠殺?


    心中困惑歸困惑,主子的命令卻是一定要做的。


    趕在禮王再次發怒之前,心腹匆匆離開了宮殿。


    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禮王突然就想起了趙昌,之前那個一直伺候在皇帝身邊的大太監。


    原本這個人也該被皇後給毒死的,之所以沒死是因為他當日因為身上的傷沒有過去伺候,所以僥幸沒有被毒死,不過這並不代表他的處境好,即便沒有被毒死,他也跟死了沒有區別,因為他身上的傷太重了。當初王鎮對他動手的時候,明擺著想讓他永遠閉嘴,所以連著捅了他好幾刀,幾乎是刀刀致命,要不是禮王覺得他還有那麽一點點價值,所以用虎狼之藥吊住他的性命,估計現在早就沒命了。


    算算日子,禮王覺得這個時候趙昌應該醒了,就去他所住的小院看了看,


    人果然醒了,不過他很不安分,正在尋死呢,還好禮王早就想好這事兒,從一開始就安排有幾個侍衛在旁邊看著,這才沒讓他死成,


    當初囂張跋扈的公公,當初被人捧在天上的公公,現在像是一條狗一樣被按在地上,這讓禮王心中生出些許快意的情緒來。


    “趙公公,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本王救你是想讓你做什麽吧?”


    趙昌臉色慘白如紙,眸中盡是怨恨。


    “你也不用這麽看著本王,本王又不是那種喜歡趕盡殺絕的人,隻要你把皇帝的秘密告訴本王,這條命本王一定會告訴你的。”


    趙昌的眼珠子轉了轉,好像動搖似的,輕輕說了一聲請王爺過來。


    此時情況,就算是傻子都知道究竟誰才是勢大的那位,所以禮王沒有防備,直接走到了趙昌的身邊。


    “怎麽,趙公公你這是——”


    禮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聽到噗的一聲響,再然後便是自己的臉被一股熾熱的暖流包裹,一並過來的,還有濃重的血腥味。


    禮王怔愣片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低頭一看,滿手的血,其間還摻雜著一些肉狀的物事。


    趙昌咬舌自盡了。


    胃部翻江倒海,就像是水煮開一般,禮王沒忍住,當著眾人的麵就嘔吐起來。


    “快傳禦醫!”


    就在宮裏各種兵荒馬亂的時候,宮外安夏白那邊,也在為某件事情糾結。


    彼時她準備帶著陸柳兒離開此地前往洛陽與陸櫟匯合,結果剛出門就被常聞與秦霜兒給攔下,安夏白半蹙眉頭,有些憔悴的臉上流露出些許不解來:“霜兒,還有常大人,你們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不想讓我們走?”


    秦霜兒單純,聽到質問的話語連忙擺手否認:“不是這樣的,我們沒有不想讓陸夫人走的意思!”


    “那你們攔下我們?”


    秦霜兒與常聞對視一眼,揚了揚自己手裏的包裹說:“我們也想跟你們一起前往邊關!”


    安夏白唿吸一窒。


    不是她不想帶上秦霜兒與常聞,而是她實在不明白,為何他們願意放棄在這裏的安逸生意與她一同前往邊關是非之地,且不說路上究竟順不順利,單說邊關情境,現在好像還在跟敵國打仗呢,若是秦霜兒與常聞一同跟過去,萬一出事可怎麽辦?


    安夏白不太敢冒這個險,所以她勸秦霜兒說:“太危險了。”


    常聞見狀,直接往前走了一步,好讓安夏白能夠第一眼就看見自己,“其實跟你們一同前往邊關,是我的主意。”


    安夏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如今模樣,一時間有些怔愣。


    “是這樣的,我之前在禮王手下辦事的時候,幫他做過不少事情,究竟是好事多還是壞事多我們暫且不論,單說說兵將之事。”常聞微微眯起了眼睛,“我幫禮王練過兵,那些兵種幾乎遍布全國各地,所有人中,隻有我能夠聯係到他們。”


    安夏白下意識皺了眉頭:“就連禮王也不能?”


    “不能。”這事就要牽扯到以前發生過的意見事情了,當時常聞還是個小嘍囉,放在人堆裏禮王甚至都不會多看一眼的角色,他有個朋友就是負責暗樁之事,後來禮王嫌他礙事,就把他給殺了,從那以後,常聞幫禮王辦事就留了個心眼,這遍布全國的暗棋,就是他在禮王麵前最大的籌碼。


    安夏白雖然不太能夠理解軍隊裏邊的事情,但是聽常聞這麽一說,也能夠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他在禮王那邊是個要緊的人,恐怕以後對陸櫟也會有所助益吧?


    帶上常聞一起走倒是無妨,她主要還是擔心秦霜兒。


    “霜兒她為何也要去?”


    “我不放心她自己在京城中。”想到局勢一事,常聞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在禮王手下為他辦事多年,他很是了解禮王的行事作風,錯殺三千不肯放過一個就是他最真實的寫照,若是把秦霜兒單獨留在京城,誰都不能保證禮王不會動她,所以常聞才會決定把她也給帶上。


    “陸夫人,你覺得如何?”


    安夏白心想他都已經決定好了,自己這個時候否定其實也沒有什麽用,便把兩個人都給帶上了。


    之前分別時,她與陸櫟越好在洛陽城碰麵,如今一離開秦霜兒的臨時住處,他們就匆匆往洛陽方向趕去,一路緊趕慢趕,終於趕在第三天天黑之前來到城門前。


    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城門設置了關卡。


    許是京城裏的禮王對安夏白逃走這事非常在意的緣故,這設置的關卡檢查十分嚴格,安夏白在附近歇腳的茶樓打聽了一下消息,說是沒有通關文書的人直接扣下,如今已經抓了不少人了!


    怎麽辦?


    與陸櫟約好的是過了洛陽城匯合,可如今他們連洛陽城都過不去?


    就在一行人糾結不已的時候,忽然有人迎上前來。


    那人穿著一身素淨的衣衫,儼然是個不起眼的小廝打扮,一過來,目光就直勾勾的盯著安夏白,就像是打探什麽似的。


    安夏白下意識低下頭,正擔心對方是不是認出自己時,耳中傳來對方的聲音。


    “敢問幾位客人是不是從京城來的?認不認得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


    安夏白沒敢抬頭,隻低著臉皺著眉頭問他家小姐是誰。


    “姓楊!”


    聽到這兩個字,安夏白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你是楊家的人?”


    小廝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趁著其他路人沒注意的時候,帶著安夏白等人去見了自己的主子,一個年輕的公子。


    “前兩天小姐從京城寄過來一副畫像,畫像上的女子就是陸夫人,所以小的一眼就認出了陸夫人您,隻是礙於旁邊人太多,不好直接說出口,便沒敢生長。”他一邊帶路,一邊跟安夏白解釋了原因。


    那年輕的公子見了安夏白也是一笑:“阿曉前幾天就在念叨這件事,如今總算把人給等到了。”


    安夏白心念微動,眼前這位公子衣著華貴,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想必是楊家的公子,至於具體名諱,安夏白沒敢問,畢竟他們現在身份特殊,不想讓楊家招惹上太多麻煩,不過她有一點不能理解。


    “楊小姐不是已經被.....”


    “演戲而已。”那公子笑笑,目光在安夏白等人身上一掃,“幾位舟車勞頓,想必眼前有著急要去做的事情,我就不多留了,這就帶幾位過去。”


    安夏白擰著眉頭,神情有些許疑慮。


    “過去?過洛陽城麽,可洛陽設置關卡嚴格審查,我們恐怕過不去呢,那些人應該就是在搜查我們。”


    “陸夫人不用擔心,這事我們早就已經打點完畢,負責審查的官差收了我們楊家不少銀兩,等會兒過去的時候隻需要說是我楊家的客人,有急事要進城便可,他們不敢阻攔的。”


    年輕的公子不僅說得信誓旦旦,就連做起事來都是沉穩的。


    正如他所言,這一路過去根本就沒有人敢攔下他們,更別說是審查了,多看一眼都沒有,看來楊家確實打點過不少銀兩。


    等過了洛陽,安夏白拱手道謝,鄭重承諾道:“楊家的恩情,改日一定相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落跑皇後:陛下求放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半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半研並收藏落跑皇後:陛下求放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