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陸櫟遇到過的最難纏的對手,為了殲滅敵人,他們可以說是使出千百般計策,可是那些計策都沒用,就好像是一顆石頭被沉入水中,隻激起三五點浪花,根本就不能對敵人造成太大的威脅。


    在第三次圍剿被識破後,陸櫟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就在他正為戰事煩心之時,張小棟攥著一封信匆匆而來。


    “什麽事?”陸櫟皺著眉頭轉頭去看,一眼就看到張小棟凝重的神情,這給他一種京城有事的不祥預感。


    張小棟揚起信箋:”陸哥,這是京城那邊送來的加急書信,是太子的人送過來的,說是很急,要陸哥你親自看一遍。“


    “我看看。”陸櫟拆開信封,本就不好的臉色越發凝重。


    不知情況的張小棟和柳風楓湊過來問:“陸哥,京城傳來什麽消息,是不是嫂子他們出事了,剛才我看到來使送信時,神情很不對勁,但是我問他怎麽迴事,他也不說。哎呀,陸哥,你倒是說話呀,京城到底怎麽了?”


    “夫人和孩子被困皇宮。”


    “什麽!”


    此言一出,張小棟和柳風楓不約而同驚唿,一拍桌子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現在京城那邊情況如何,但是我們在邊關打仗,皇帝卻囚禁嫂子和兩個孩子,這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張小棟咬牙啟齒,“難道他們一點都不怕我們被惹急了,轉頭帶兵迴去攻——”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身邊的柳風楓一把捂住嘴巴。


    “話不可亂說,我們先聽聽陸哥的。”


    張小棟這才安分下來,兩個人的目光齊齊往陸櫟身上轉。


    此時的陸櫟,心情遠比他們更要急切,但是他是軍隊主帥,不論如何,都不能表現出來自己的情緒,所以他憋著忍著:“在信上,太子沒有明說夫人在宮中如何,不過他跟我保證了,他一定會力保夫人和孩子的安全,所以他們現在即便是身在皇宮,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如今之計,我們不能逞一時之氣迴皇宮質問,而是留在邊關,先把仗給打完再說。”


    陸櫟神情凝重的模樣讓張小棟與柳風楓不由自主露出擔憂神情。


    可擔憂又有什麽辦法呢,此時此刻他們身在邊關,即便惦念著京城那邊的事,也是身在千裏之外,什麽都做不了。


    太子的書信送來的第二天,便有京城的人趕到。


    帶隊的人是王鎮,一到營帳中,他便直接來找陸櫟,開門見山說:“我從京城千裏迢迢趕到邊關,是想捉拿一位殺人犯。”


    “什麽犯人?”陸櫟沉著臉,把張小棟和柳風楓都護在身後,“我這裏的將士無一不是在戰場上殺敵的好手,王大人您開口閉口就是捉拿殺人犯,難道是不把眾多將士放在眼中?”


    “陸將軍誤會了,我奉命捉拿的不是在邊關英勇殺敵的殺人犯,而是在京城行兇之人,這是皇上給的手諭,陸將軍可以一看。”


    說罷,王鎮恭恭敬敬的送上一封手諭。


    陸櫟接過一看,果真是皇帝的親筆,心中便越發沉重起來。


    千裏迢迢趕到邊關來抓人,說明王鎮,還有他身後的封百林,必定已經掌握至關重要的證據,這一劫可能不好對付:“敢問行兇者是誰,被害人又是誰?”


    “是這樣的,陸將軍,您離開京城前往邊關之日,二皇子府中有一名侍衛被人擄走殺害,他殺人的手段,用的是軍中招式,還有就是,我們打聽到軍隊出發當日軍中確實有一位將士掉隊,我們就懷疑到了他的身上。”


    王鎮一邊說話,目光一邊往張小棟的身上轉。


    陸櫟與柳風楓的目光也轉到了他的身上。


    張小棟的額頭滿是汗水,他是一個粗人,論心細程度,根本就比不上那些在京城殺出一條血路來的王鎮,所以很輕易就被王鎮看出破綻。


    “當日掉隊的那位,就是你吧?”


    張小棟牙關一咬,心想一人做事一人當,封百林的侍衛是自己背著柳風楓和陸櫟殺掉的,就不能連累他們,果斷選擇了點頭,擲地有聲道:“不錯,人就是我殺的!”


    “給我拿下。”


    王鎮的話一出,早就做好準備的侍衛魚貫而入,很快就把張小棟給團團圍住。


    眼看張小棟就要毫不反抗的被他們給拿下,柳風楓再也控製不住,揚聲怒喝讓他們住手。為了救人,他甚至還衝到了張小棟的身邊。


    “別胡鬧。”張小棟皺著眉頭,趁柳風楓沒注意直接把人給打暈,推到陸櫟懷中,“陸哥,我張小棟雖然不算是什麽好漢,但是我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的道理,既然人是我殺的,我就做好了認罪的準備,此去不知道還能不能迴來,求您幫我照顧好我弟弟。”


    “你——”


    張小棟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重重給陸櫟叩了一個響頭。


    再然後,他就被王鎮給帶走了。


    陸櫟這邊遭受著重重危機,而皇宮中四麵楚歌的安夏白亦然。


    如今的她,可以說是隨時隨地都在被人監視,隻有在跟墨思瑉說話的時候,才有喘息的機會,可即便情況如此危急,安夏白例行給陸櫟寫信的時候,想的還是不讓陸櫟擔心。


    “夫君身在邊關,聽說敵軍不好應對,我絕對不能讓他分心。”


    於是安夏白給陸櫟寫的信中,並不談及自己在皇宮遭受的種種迫害。


    時臨黃昏,正是各宮需要忙碌的時候,所以禦花園中並沒有什麽人在,隻有兩三隻小貓在到處亂竄。


    涼亭中等人的高貴妃見狀,拾了石子往貓叫的地方投擲而去。


    “叫什麽叫,又不是春天,真真是煩人!”


    “幾隻不懂事的畜生而已,貴妃娘娘何必動怒,若為兩三隻貓氣傷自己的身體,可就不好了。”


    不用迴頭,高貴妃就知道來人是誰:“禮王殿下,你把我約到這禦花園中來自己卻遲遲不出現,難不成是把我當成傻子來玩弄?還有你在口信中說的那件,頂要緊的事情究竟是什麽事情?”


    “貴妃娘娘不用著急,且聽我一一道來。”


    即便是麵對一臉著急的高貴妃,禮王仍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這副慵懶的模樣成功挑起高貴妃的怒火,纖纖玉手在石桌上一拍,她挑高眉頭說:“禮王殿下有閑情逸致,我可沒有,宮中要我去處置的事情還多著呢,若是殿下你還不說出那件要緊的事究竟是什麽,就別怪我沒耐心直接走人了。”


    “且慢,我說便是。”禮王抬起頭,臉上多了幾分狡黠的笑意,“本王聽人說,陸夫人手中有一秘方,隻要按照秘方調理身體,不用太久就能懷上身孕,而且還是雙胞胎。”


    此言一出,高貴妃的眼睛都亮了。


    宮中人盡皆知,高貴妃盛寵多年,唯一一件遺憾的事情便是肚子不爭氣,這麽多年過去,一點懷孕的跡象都沒有。這些年為了懷孕,高貴妃不是沒試過宮外大夫的秘方,但是試了這麽多次,就沒一次有用,求子心切宛若一根針紮在她心頭,且痛且癢,所以她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她幾乎坐不住,目光灼灼的盯著禮王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與貴妃娘娘交好已久,自然知道貴妃娘娘心中渴求是什麽,怎麽會騙您呢?”


    禮王說話時神情真摯,高貴妃果然就相信了。


    當夜,她命人去太子宮中請來安夏白。


    “本宮聽說,陸夫人手上有一個秘方,按照秘方調理身體,不用太久就能懷孕,是真的麽?”


    莫名其妙被請過來的安夏白強裝鎮定,皺著眉頭道:“貴妃娘娘,我手中並無此類藥方。”


    “怎麽可能,如果沒有,你又怎麽會頭一次懷孕,就能懷上雙胎呢?”


    安夏白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心想懷上雙胎也不是她的意思,主要是上天恩賜而已,像高貴妃這種慣會仗勢欺人,發起狠的時候連兩個小孩子都不放過的人,懷不了孕那是報應不是麽?她這樣的人,用什麽方法調理身體也不見得會好。


    她心裏陰暗的想著,表麵上卻一點意思都不曾顯露,神情仍是恭敬的,淡漠的:“貴妃娘娘,我真的沒有。”


    安夏白自以為表情已經足夠真摯,奈何對方根本就不信。


    高貴妃求子心切,再加上傍晚時候她被禮王那麽一唆使,根本就不信安夏白的話語,隻當安夏白是對自己上次害兩個孩子的手段不滿,所以不願意說。


    她暗自咬牙,給旁邊的侍女使了一個眼色。


    侍女會意,即刻喚來兩位身強力壯的嬤嬤把安夏白給控製住。


    高貴妃冷笑著,手中有明晃晃的寒光在閃爍:“陸夫人,你要是不把秘方說出來,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難怪要把自己特地請過來,原來是早有準備。


    安夏白擰緊眉頭,終於改了口:“我有秘方,但是不在身上,如果貴妃娘娘真的想要的話,我可以迴去拿。”


    高貴妃被那句有給說得頭暈眼花,滿臉高興的點頭,竟然也沒有防備。


    “那你就迴去拿把,趙嬤嬤,你跟著她一起迴去,仔細別讓她跑了。”


    趙嬤嬤粗聲粗氣的答應下來。


    於是迴去的路上,安夏白是跟著這位五大三粗的嬤嬤一同去的,一路上她都在想著如何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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