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和墨思瑉的事情能成,眼前的墨奇岩就是自己的嶽父,太子自然恭敬:“我知道墨大人您現在肯定有很多問題想問,直接開口問就是。”


    墨奇岩猶豫片刻,終於開了口。


    “思瑉與太子什麽關係?”


    不愧是朝廷中頗有聲名的大人物,一問就問到了點上。


    太子笑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墨大人,我喜歡思瑉。”


    他怕自己這麽說還不夠,又對墨奇岩補充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迎娶思瑉,讓她當我的太子妃。”


    即便心中隱約有種預感,但是真正聽到話語從太子口中說出時,墨奇岩還是覺得有種衝擊。


    他從來沒想過墨思瑉竟然會跟皇室之人有牽扯。


    尋常人家的父親,若是聽到皇族,尤其是太子對自己的女兒動心,必定會高興不已,唯獨墨奇岩是個例外。


    他的臉色,說不上是高興,卻也不算不滿。


    複雜的神色靜靜表達著他此時此刻的淩亂的心情。


    墨奇岩不想讓墨思瑉嫁進皇室。


    “我知道墨大人您在擔心什麽,”太子歎了口氣,直接舉起自己的手,對著他發誓說,“外界的人對皇室之人毀譽參半,尤其是婚姻之事上更喜歡用戲謔的態度來對待,我聚德自己跟他們不一樣。”


    想到墨思瑉的臉,太子身體中湧現無數力量:“如果思瑉願意的話,我這輩子可以隻娶她一個人。”


    墨奇岩臉色又是一變。


    普通有錢人家,後院裏或許都有個三妻四妾,太子是國之儲君,未來的皇帝,憑什麽能夠保證?


    一入宮門深似海,墨奇岩覺得自己的女兒不適合活在那片海裏。


    他心中已經拒絕太子,但是明麵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仍作擰眉思慮狀。


    太子很是緊張:“您想好答案了嗎?”


    墨奇岩沒有做出迴答,隻說這件事與墨思瑉的終身有關,絕對不能夠輕慢,所以他暫時還拿不下主意。


    還是得看墨思瑉的意思。


    太子麵露喜色。


    其實他一開始就想過墨奇岩會同意,不過看對方現在的模樣,確定他應該不會反對,這樣就足夠了,反正他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去勸說墨思瑉。


    太子的歡喜落在墨奇岩眼眸中,頃刻化作濃鬱的擔憂。


    墨思瑉知道太子的心意了嗎?她心中作何想法?


    種種疑問凝聚在一處,讓他的心像是被螞蟻撓癢一樣,難受得厲害:“殿下,您能不能帶我去見見思瑉,我好幾天沒有見到她了。”


    太子倒是想帶墨奇岩去見墨思瑉,順便讓他幫忙問問姑娘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但是他不敢。


    “思瑉她明確說暫時不想見您.....”


    這句話一說出口,墨奇岩覺得自己心口絞痛,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千言萬語,最終化作無奈的歎息:“既然她不願意見我,那就不見吧,她向來任性。”


    話語中飽含的失望情緒讓旁觀者心頭一緊,連忙跳出來說:“若是墨大人有話想跟思瑉說,可以讓我帶去,她肯定願意見我的。”


    “這樣也好,”墨奇岩點點頭,“太子殿下能不能幫我勸勸她,讓她早點迴家,不論發生什麽事,我們始終都是一家人,就算她不待見繡娘母女,也終究不該不念父女情分,能勸她早點迴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勸她見我一麵仔細談談也好。”


    墨大人向來要強,之前就算是病重時候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去上朝,也沒有露出過類似脆弱的表情。


    看來他真的老了。


    太子鄭重表示說自己一定會好好勸墨思瑉。


    得到滿意的迴複之後,墨奇岩就帶著自己的人離開酒樓。


    他老了,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這兩日擔憂與惱火交織,讓他的身體有點難受,他得早點迴去歇歇才好。


    “墨大人跟您說了些什麽?”


    太子一下樓,安夏白就走到他的身邊。


    “他讓我勸勸思瑉,讓她早點迴家。”太子唇角勾勒出一抹很淡的微笑,“看來今天酒樓的事,還是得由你和柳兒自己來辦了。”


    安夏白笑笑說自己沒事:“您隻管去忙自己的事。”


    太子點點頭,跟在墨奇岩身後離開酒樓。


    於此同時,京城衙門中,江支洞正為某事汗如雨下。


    今天就是約定的最後期限了,可是三皇子封百林讓自己幫忙找的人,始終沒有線索。


    那個人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樣,任憑江支洞用什麽辦法,硬是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於是他心如死灰,恨不能自己動手拍死自己。


    “大人,那位的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官差苦著臉說,“名字也沒有,身上特殊的印記也沒有,京城裏住著那麽多人,相似的人有那麽多,我們如能能夠找得到?這跟大海撈針有什麽區別呢?”


    江支洞心中也有怨言,不過他比官差聰明一些,他從來不敢把真實的想法說出口。


    他們在書房裏戰戰兢兢的翻閱著戶籍,最終在下午時分等來封百林。


    這次的封百林,是光明正大從皇宮裏出來的,所以他的身邊帶著侍衛。


    他一進門,就笑著問江支洞:“上次讓你查的人,你查到沒有?”


    江支洞撲通一聲跪下,顫聲迴答:“下官無能,沒能夠找到殿下您說的那位姑娘,還請殿下責罰。”


    此言一出,封百林臉色都變黑了。


    好幾日的期待變作竹籃打水一場空,這種事情擱誰身上都受不了啊:“讓你抓混混你推三阻四不敢動手人,讓你幫忙查一個人你也查不到,要你有什麽用?”


    江支洞叩頭如搗蒜,直把地板磕得砰砰作響:“殿下恕罪!”


    封百林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拂袖把書桌上所有東西都給掃落在地。


    “廢物!”他越想就越是惱火,“你為什麽連個姑娘都查不出來,難道那位姑娘肯定能比那些混混還隱藏得深嗎?”


    封百林不信安夏白會有這樣的背景,在他眼中,她不過是個普通人,或許是京城中某個富戶家的小姐,又或者是某位官家小姐,身份或許會尊貴的,但是絕對不會難查才是,必定是什麽地方出了紕漏。


    封百林緊緊擰起眉頭:“你怎麽查的?”


    “下官就是按照殿下您的吩咐,在附近街道上查未婚的姑娘,尤其是家世不錯的小姐,可以說附近的人家問,我們都已經查過,卻始終沒有找到您說的人,”江支洞鼓起勇氣問,“會不會是殿下您的記憶有偏差,所以我們倚樓掉某些線索?”


    或許是。


    封百林剛發過脾氣,所以臉上有點掛不住:“你們把範圍加大一些,在整座京城範圍內找就是。”


    江支洞逃過一劫,連忙叩頭迴應:“下官必定會盡力去辦。”


    封百林哼哼了兩聲,帶著自己的人快步離開衙門。


    今天他離開皇宮,除了想從江支洞身上搜尋到某些線索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探望他的皇叔封雲龍。


    心上人遍尋不至,封百林覺得自己更有見他的必要了。


    封雲龍性情溫和可親,一般都不會想起自己拿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去煩他。


    封百林更加堅定吐槽的心,於是一路來到王府,結果正好碰到打算出門的皇叔:“您這是要去哪兒?”


    “喲,稀客啊。”封雲龍轉眼瞧見他,臉上露出詫異,“你最近不是在皇宮裏溫習功課嗎,怎麽有空出來見我?莫不是有事發生?”


    “皇叔你猜對了,”封百林耷拉著肩膀,眉宇間流露出些憂鬱,“我有些疑惑怎麽都想不開,所以過來見見您,順便想聽聽您的意見,不過我今天來的好像有點不湊巧。”


    封雲龍正打算出門。


    “我今天有事,得要出門一趟。”封雲龍笑笑說,“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就算耽擱一會兒亦無妨。”


    封百林苦笑著擺手:“還是算了吧,正事要緊,皇叔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在王府裏逛逛,坐下來喝喝茶就會自己走。”


    其實封雲龍在乎的不是他,而是自己的八卦之心。


    自己這第三個侄兒從小在皇宮長大,鮮少出宮,他一直被人保護得很好,如今究竟為何會有憂慮的情緒?


    封雲龍想不明白:“你最近不會也是為情所困吧?”


    被他給說中了,於是封百林的臉上有些惱羞,不過他也敏銳的注意到封雲龍話中另外一個字,“也?為什麽是是也,難道最近還有另外一個人在為情所困嗎?”


    封雲龍笑笑說:“還真的有,你皇兄最近就在為感情之事發愁。”


    因為封百林平時跟太子之間關係不錯,所以封雲龍不忌憚跟他明說。


    反正墨思瑉此時就住在他的王府中,封百林進去逛的時候,必然也會遇到不是麽?


    “你皇兄,前幾天帶來一位姑娘,他與那位姑娘表麵上說是朋友關係,實際卻不是,我暗中觀察許久,覺得他們之間應該有點事。”


    封百林眼眸一亮,本想讓封雲龍把事情說得詳細一些,結果對方到了出門的時候。


    他隻能選擇自己進府去見墨思瑉。


    “聽說你是皇兄親自帶進王府的人,不知道你與皇兄之間有何關係,還有,我們之前有沒有見過麵?”封百林皺著眉頭看墨思瑉,莫名其妙覺得對方有點眼熟,“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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