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麽突然這麽說?”墨思瑉的臉頓時更紅了,她低低垂著臉,生怕被太子看出自己情緒的不對勁,始終不敢抬起頭,“我明明一直都很好看。”


    太子撲哧一笑道:“對,是我平時太忙,所以沒有注意到,是我有眼無珠。”


    他清楚的看見墨思瑉耳尖上沾染的緋紅顏色,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迴想起當初他們在安夏白安排下第一次見麵的場景,還真是有點感慨,當時他還對墨思瑉沒什麽好印象呢,後來甚至還因為酒樓話語權的事情,兩個人吵過架,結果後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卻發展成這個樣。


    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太子不介意自己的心動對象是墨思瑉,畢竟對方的家世不差,好歹是墨大人的獨女,即便不是嫡出,但是墨大人就她這麽個女兒,京城中誰也不敢小看她。


    而墨思瑉卻有點介意自己對太子動心。


    畢竟太子是國之儲君呢,話本裏邊不是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嗎?


    墨思瑉半蹙眉頭,臉上緋紅盡數散去。


    太子察覺到她的情緒的變動,讓她抬起頭來。


    “怎麽了?”墨思瑉沒有多想,直接抬起臉來。


    “不要皺起眉頭,小姑娘家不適合皺眉,會不好看的。”太子聲線溫柔道,然後他在墨思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抬起手把她眉間的褶皺輕輕撫開。


    指腹撫過眉間,又撫過鼻尖。


    墨思瑉正個人驚呆了,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這個時候,要是還看不出來太子對自己懷有另外的心思的話,墨思瑉就真的是個傻子了,她驚訝,主要是因為太子的逾越。


    這樣真的好嗎?


    墨思瑉很是糾結。


    就在她半低眼簾開始沉思的時候,突如其來的雨驟停,太子輕聲提醒道:“雨停了,我們走吧。”


    “好。”墨思瑉想不出來答案,索性搖了搖頭把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到一邊,然後跟在他的身後,輕輕挽起裙擺。


    “小心地上的水窪。”太子細心提醒道。


    這一路無言,隻有風不時吹過的聲音,以及遠處傳來的犬吠聲。


    臨近墨家的時候,墨思瑉偷偷打量過太子的神情,見他神情淡定,還以為剛才他對自己的體貼隻是出於對女子的關照,心中不由多了幾分失落:“就送到這裏吧,再繼續往前走的話,估計被父親撞見的話,會被他指責說不檢點的。”


    “墨大人會指責你嗎?”太子忽然問道。


    不檢點這個詞,用在未出閨閣的姑娘身上,似乎有點太過嚴重了。


    墨思瑉不以為意道:“以前吵架口不擇言的時候,會說,現在倒是不會了。”


    “我送你迴來的,應該沒事,被撞見也沒事,”太子勾起唇角,心裏倒是樂意被墨奇岩給撞到,這樣他以後想跟墨思瑉發展點什麽的話,好像也就能順理成章了,“墨大人肯定會相信我的人品。”


    那可不是麽,當朝太子,誰看了不得給麵子呢?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到墨家大門口。


    “多謝封公子送我迴來。”墨思瑉站到燈光底下,唇角不自覺露出一抹很淺淡的微笑。


    “不用謝,就當是你今天開解我以後,還給你的報答吧。”太子挑高眉頭,目光轉向身後漆黑一片的路徑,又轉迴到墨思瑉的身上,“外邊剛下過雨,而且風還這麽大,你真的不打算把我請進去喝杯茶嗎?”


    被他送迴來就算了,要是真把人給請進去喝茶,就真的解釋不清楚了。


    眼見墨思瑉為難的神色,太子勾唇淡淡一笑道:“算了,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外邊風大,你快點進去吧。”


    墨思瑉點點頭,打開了門卻沒有邁進門去。


    她在太子轉身離開,而太子在等她走進門裏。


    太子唇角笑意漸深:“我先迴去了,你快進去吧。”


    心知兩個人在這樣繼續僵持下去,隻會把時間越拖越晚,他自己的身體不要緊,但墨思瑉是個姑娘家,要是站在風裏受涼可怎麽辦?


    就在太子轉身的同時,墨思瑉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外衣。


    連忙追上去,隨後把外衣給披到他自己身上。


    “一路小心。”她聲若蚊呐,卻遠比太子聽過任何樂曲都要動聽。


    可惜的是姑娘臉皮太薄,外衣給人披上以後,立即選擇了轉身離開,她快步走進家門,然後砰一聲重重把門給關上。


    太子笑著搖了搖頭,邁步皇宮的方向走去。


    墨思瑉關上門以後,沒有立即離開,她站在門後,透過門縫看太子的身影漸行漸遠以後,才開始尋思下一步動作。


    這個時候她應該迴房才是。


    但是她心亂如麻,根本就不想迴去,甚至還想在外邊吹吹冷風。


    墨思瑉在迴廊上站了很久,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她覺得自己好像思考了很多事,但是細細想來,卻又發現什麽結果都沒想出來。


    看來今日不宜想事情。


    她輕挑眉頭,終於感覺到一陣困倦之意,正打算迴房休息的時候,忽然聽見門被人敲響的聲音。


    墨思瑉的心漏掉一個節拍,不等門房起床開門,她自己衝過去把門給打開。


    結果門外卻不是她所期待的人,而是墨大人。


    “父親,您怎麽這麽晚才迴來?”


    瞧見來開門的人竟然是墨思瑉,墨奇岩同樣感到驚訝:“今天有點事。”


    比起自己的晚歸,他覺得墨思瑉至今沒睡才是大問題:“風這麽涼,還剛下過雨,你怎麽站在外邊,萬一著涼怎麽辦?”


    “我睡不著。”墨思瑉坦言道。


    “你呀,這麽大個人了,竟然也不知道照顧自己,即便睡不著,也不該站在這裏,在房間裏坐著或者躺著也好啊。”墨奇岩剛喝過酒,如今思緒有點飄,他把自家女兒推門裏,忍不住碎碎念道,“眼看你也到了應該嫁人的年紀,卻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以後嫁出去可怎麽照顧自己的夫君。”


    墨思瑉本來想說自己不是不會照顧人,結果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就發現一絲不對勁兒。


    墨奇岩身上有股脂粉香味兒!


    她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父親,您今天究竟去見了什麽人?”


    “幾個同僚約著喝酒而已。”墨奇岩不願意多說,故意扯開話題道,“你之前說年紀還小,暫時不考慮婚事,我由著你了,如今時間過去好久,交好的陸夫人都生了兩個孩子了,你總該開始著急了吧?要不要為父幫你物色一下?”


    墨思瑉雙頰飛紅,連連搖頭:“不用,這件事情由我自己來考慮。”


    知女莫若父,瞧見她臉上不自然的神色,墨奇岩就知道有情況,笑著順著她的話頭說:“好,你自己有主意就行。”


    次日一早,安夏白剛整理好自己的衣著打扮,就對周氏說:“周姨,我今天要去酒樓一趟,怕新做的糕點他們做不來,我得親自過去看看才能放心,小冬和小雪,就麻煩您多照顧了。”


    “你去吧,家裏有我看著呢。”周氏點頭迴道。


    要不是家裏有周氏在,估計自己很多事情都做不好。


    安夏白心中感慨的同時,對周氏抱著深厚感激。


    此時小冬與小雪還在睡,她低下身子,輕輕在他們白嫩的臉頰上各自親了一口,然後壓低聲音道:“娘親不在家,你們可千萬要聽話啊。”


    小冬沒什麽反應,倒是小雪,像是聽見似的咕噥了兩聲。


    安夏白撲哧一笑,忍下心中的不舍快步離開房間。


    她來到酒樓的時候,太子和墨思瑉都還沒來到,廚房裏邊的廚子正在為糕點的一道工序困惑呢,瞧見她到來,一個個都高興得不得了:“陸夫人,您來得正巧!”


    昨天安夏白所寫工序上的一道,他們看不懂,就揣著疑惑來跟安夏白請教。


    安夏白並不嫌麻煩,反倒是耐心的跟他們解釋了一遍,末了瞧見他們臉上還有困惑在,就笑著提議道:“光說估計也不好聽明白,這樣吧,我親自給你們做一遍,做的時候要是有哪道工序不懂,你們可以立馬開口問,不用憋著。”


    酒樓生意大好之後,還願意下廚忍受油煙味的大老板,整個京城估計也就安夏白一個吧?


    廚子們對她很是信服,紛紛讓出一個位置來。


    廚房裏邊有采買剛買迴來的新鮮蓮子,還有廚師們按照她之前寫的配方調製出來的糖水,所以安夏白做的很快。


    等糕點到達火候被端出來的時候,正好是酒樓開門的時候。


    “看會了嗎?”安夏白笑問道。


    她教導的過程極盡詳細,哪裏還有不會的道理?


    廚子們紛紛點頭:“我們都看明白了。”


    “這糕點以後可能要成為我們酒樓的招牌,你們要是有不懂的地方,一定要來問我。”安夏白怕他們不理解,又叮囑了一遍。


    直到瞧見他們紛紛點頭,她才放下心來。


    就在此時,外頭清算賬目的陸柳兒匆匆跑進門,一臉慌亂的說:“宮裏有道聖旨,夫人,您快出去接旨吧!”


    宮裏的聖旨?


    安夏白揣著滿疑惑匆匆離開廚房,果然在大堂裏看見一位眼熟的內官。


    “陸夫人,您愣著做什麽,快跪下來接旨啊。”內官瞧見她,笑眯眯的說道。


    安夏白迴過神來,立即跪到地上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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