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來的事情,你怎麽也不跟我提前說一聲?”想到自己剛才失禮的樣子,再想到雙生子在皇帝懷中的模樣,安夏白的心情五味雜陳,“你要是早點說,我或許能夠早做準備,也就不至於像剛才那樣手忙腳亂了。”


    墨思瑉一臉無奈道:“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事發突然,我也不好說,剛才皇上就在你的麵前,我總不能大聲提醒你說皇上來了,快跪下吧?”


    這麽說來好像也是。


    但是安夏白還是感到很不舒服,畢竟自己剛才真的太過失禮,但願那位真的不把自己失禮給放在心上才好。


    她歎了口氣,立即著手準備糕點的事情。


    墨思瑉在旁邊幫忙打下手,一邊忙活著,一邊跟她說起今天酒樓裏發生的事情。


    “我覺得自己能耐挺大的,要不是我開口勸說,或許太子現在都還走不出來呢。”她她洋洋得意道,“等到他的心情徹底平複以後,我得跟他討點好處才行。”


    沒想到之前做派大方的姑娘如今管了幾個月酒樓生意以後,竟然開始變得精明起來。


    安夏白勾唇淺淺一笑,對她的喜歡又添了幾分。


    其實廚房裏邊,墨思瑉能夠幫得上忙的事情並不多,畢竟她對後廚的事情不是很懂。


    安夏白之前硬是要把人拉進門,就是想讓她給個解釋,如今了解到事情來龍去脈後,就開始嫌棄人家礙事,讓她出去招待客人。


    結果墨思瑉卻不樂意:“外邊兩個人身份都那麽尊貴,我可應付不來,就留著幫忙吧。”


    安夏白無奈一笑,隻能選擇由著她胡來。


    因為糕點是第二次製作的緣故,安夏白對流程相對比較熟悉,她很快做好一盤糕點,裝盤以後端到花園的涼亭裏邊。


    此時,皇帝就坐在涼亭裏,任由兩個年歲稚嫩的孩子把自己當成一個大號玩具。


    安夏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小冬小雪,不許胡鬧!”


    她本意是想讓兩個孩子安分些,結果他麽不肯依,話語稍微說得重些,就撇撇嘴,像是一幅準備哭的模樣。


    皇帝看得心疼,溫聲道:“不妨事,隨著他們胡鬧吧。”


    皇帝本人都沒有意見,安夏白自然不好多說什麽,恭敬的把糕點給放到桌子上。


    “你親手研製出來的糕點,果然比禦膳房做的糕點精致,”皇帝忍不住開口讚歎,剛才在酒樓時,吃過的最後一塊糕點是涼的,香氣雖然不差,但是比起剛做好端上來的,總要差那麽一點兒。


    安夏白如今端上來糕點,才像是人間美味,不僅賣相精致可口,就連它周身縈繞的香氣都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皇帝繃不住,撚起其中一塊糕點放進嘴裏細細品嚐,連聲讚歎道:“味道也不錯。”


    安夏白臉上的歡喜毫不掩飾:“能被皇上誇讚,是命婦三生有幸!”


    食欲就像是河堤的一道口子,一旦開了口,就收不住。


    皇帝了第一塊,又連著吃了兩塊,後來收手,還是因為雙生子熾熱的目光。


    他們扶著桌子站起身子,仰起白嫩的小臉,目光在安息白與糕點之間不斷流連。


    “他們也想吃。”皇帝心一軟,把盤子往孩子的方向推了推。


    “蓮子性涼,他們的年紀還小,最好還是不要吃比較好。”安夏白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中緩緩搖頭。


    雙生子聽不懂她話裏的意思,但是搖頭這個動作卻是很熟悉,不約而同皺緊眉頭,白嫩的臉鼓成兩個包子,眼看又要哭了。


    “好吧,”安夏白真不知道兩個孩子還這麽小,卻如此精明究竟是遺傳了誰,每次鬥法都鬥不過,“隻能吃一點點。”


    隨後她讓墨思瑉幫忙一起喂孩子一點蓮子糕。


    當陸櫟從外邊迴來時,瞧見的正是這副場景。


    皇帝與太子坐在涼亭裏說話,安夏白和墨思瑉則在喂兩個孩子糕點,這副場景給人以一種詭異的和諧感。


    陸櫟快步走到皇帝麵前,眼看就要跪下行禮。


    皇帝眼疾手快,輕飄飄擺了擺手:“不用行禮,這裏是你家。”


    陸櫟一聽這話,臉上的神情更加複雜了:“臣不知道皇上與太子今天會來,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事發突然,朕離開皇宮的時候,也沒想到自己會來。”皇帝笑笑道。


    相較於安夏白,雙生子平時更黏陸櫟,尤其是在陸櫟忙碌一天迴家以後,隻要他們醒著,必然會成為跟在陸櫟身後的兩條小尾巴,當陸櫟來到涼亭後第一時間,他們就注意到他的存在,仰起臉擺起手,像是打招唿似的咿咿呀呀跟陸櫟說著話。


    陸櫟迴以一笑。


    他們一家溫馨和諧的模樣落在皇帝眼中,心裏由衷感到高興,於此同時還有擔憂。


    家庭如此和諧,孩子們還這麽喜歡他,如此以來,陸櫟真的還願意去邊關為朝廷賣命嗎?他會不會忽然改變主意?


    皇帝迫切需要一個迴答,於是他站起身來,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緩緩道:“今日叨擾已久,朕是時候迴宮了。陸夫人,朕覺得你研製出來的糕點味道很是不錯,清熱下火的功效都是真的,但願你以後多多推廣,這樣朕以後想吃,就不用來府上打擾了。”


    “兒臣送您迴去。”太子也站起身。


    “不用。”皇帝擺手道,“你留下來跟陸夫人她們商討一下以後糕點的推廣事宜吧,陸將軍送朕出門就好,正好朕今日,也有些話想跟陸將軍當麵說。”


    太子眼眸中有疑惑一閃而逝,不過他乖巧的沒有多問,而是退後兩步。


    陸櫟跟著皇帝離開花園。


    “陸將軍,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十三公主的事情,你應該聽說過吧?”皇帝忽然開口說道。


    陸櫟掐不準他心裏的想法,點點頭道:“聽說過些,還請皇上您節哀。”


    “節哀這件事,倒還在其次。”皇帝神情淡漠道,“比起情緒變動,朕覺得眼下最為要緊的事情是,戰與和的爭端。”


    封邑朱還活著的時候,兩國決定和親結盟,原本商量得好好的,就連婚期選在那一天比較好,等到大婚當日應該有什麽樣的規模,都差不多商量好了,結果半路出了這樣的事情。


    封邑朱死了,一並夭折的,還有兩個的聯姻。


    “朕有好幾個女兒,再不濟還有郡主,隻要對方願意,都可以嫁過去,”皇帝搖了搖頭,無奈道。“可惜的是,他們根本不想要另外一個人,據說是因為太子看過朱兒的畫像,對畫像上的她一見鍾情,怎麽都不肯相信好好的一個美人竟然會香消玉殞,覺得我們是在欺騙。”


    皇帝說到這裏,身形隨著鳳幾不可見的輕輕晃動:“朕也不相信好好的人說沒就沒,可惜的是,人死不能複生。”


    “皇上節哀。”陸櫟輕聲道。


    像是什麽話都沒聽到似的,皇帝自顧自的話給接了下去:“朕原本打算讓十三公主和親,借來幾年安穩時間讓軍隊可以休息片刻,結果計劃失敗,甚至還徹底把敵國給惹怒了,看來這一戰,是免不了的。”


    陸櫟靜靜聽著,直到皇帝問道:“你還願意出戰嗎?”


    他單膝跪倒,神情恭敬道:“迴稟皇上,臣願意。”


    皇帝麵露驚愕。


    陸櫟的兩個孩子,還有溫柔賢惠的夫人,就連他看了都忍不住心動,而他竟然願意舍棄家庭,跑到邊關去從軍嗎?


    皇帝不太敢相信:“朕覺得,你需要時間好好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從始至終,微臣始終是同一個態度,有國才有家。”陸櫟仰起臉,神情之堅定宛若一並披荊斬棘的長劍,“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是臣呢?若不久後真的有戰事發生,臣願意去邊關為國效力。”


    這一刻,皇帝終於放下心中對陸櫟的成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聲的說了一句好。


    如果普天之下盡是如此血性男兒,何愁國家不強呢?


    “如果來日邊關有戰,朕必定會給你效力的機會,”皇帝話語一頓,溫聲道,“不過在那之前,你應該需要一點時間去跟家裏人說清楚吧。”


    陸櫟沉默的點了點頭。


    他親自把皇帝給送到家門口,直到前來接應的馬車到來,皇帝登上馬車漸行漸遠,陸櫟才轉身迴去。


    此時花園的涼亭中,隻剩下墨思瑉和太子,以及兩個孩子,安夏白蹤影全無。


    “我家夫人去哪兒了?”陸櫟問道。


    墨思瑉正在逗孩子玩,聽到聲音趁著空檔抬頭迴複道,“夏白說她去後廚收拾東西去了。”


    陸櫟點點頭,向他們道了聲謝以後,直接邁步往廚房的方向走。


    安夏白果然就在廚房裏邊。


    因為剛才的蓮子糕做得相對倉促的緣故,她和墨思瑉把廚房弄得有點亂,她怕下人收拾不好,就進來親自動手。


    她正忙活呢,忽然身後多了個人,腰間多了一雙手。


    不用迴頭看,安夏白就知道環在腰間的手究竟屬於誰:“夫君,府裏還有客人在呢,你不要胡鬧。”


    “我沒胡鬧。”陸櫟埋首在她頸項見,用力的感受著她的溫度,很是不舍道。“剛才皇上讓我出去送他的時候,單獨跟我說了一些話,你想不想聽?”


    安夏白忙裏偷閑瞥了他一眼,嗔笑道:“有關夫君的事,我當然都想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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