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峰五大三粗的漢子,讓他扛著刀劍上戰場還差不多,抱孩子這件事情,他實在不擅長。


    懷裏的孩子像是水晶做成的一樣,他小心翼翼的抱著,生怕自己一個差錯,導致孩子摔在地上,或是出點別的什麽意外,總之就像是手裏捧著明珠似的稀罕。


    安夏白被他局促不安的模樣給逗笑,溫聲道:“將軍不用如此緊張。”


    “不緊張可不行,我對抱孩子這件事一點都不擅長。”他抱著孩子坐迴位置上,衝小冬擠眉弄眼試圖逗他開心。


    或許是因為兩個人真的有緣分,小冬竟然伸出手去捏他的臉頰。


    一邊捏還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旁邊的小雪見狀,也閑不住,嘟起嘴吧咿咿呀呀對陸櫟說話,意思就是讓陸櫟把自己也給抱到李文峰身邊,陸櫟無奈,隻能順他的意思做。


    這就導致李文峰一下子被兩個小孩子蹂躪。


    不過他一點脾氣都沒有,任憑孩子們拿捏的同時,還注意著分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細皮嫩肉的他們給傷到。


    陸櫟作為旁觀者,忍不住發出感歎:“要是別人來到這裏,見到將軍的模樣,恐怕很難相信將軍在戰場上的威風凜凜吧。”


    如今的李文峰,就像是被人拔胡子的老虎。


    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帶孩子還真是門學問。”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生氣,任憑孩子們如何拿捏,直到相對調皮的小冬伸手去扯他的頭皮,安夏白看不過去輕聲嗬斥一聲,他還幫著孩子說話:“他們還小,不懂事,你就不用擔心,我皮糙肉厚,隨便他們捉弄。”


    可他畢竟是客人,這樣下去會不會有失禮數?


    就在安夏白疑惑的時候,李文峰忽然開口,語氣惆悵道:“看著他們,我就忍不住想起我的女兒。”


    女兒?


    陸櫟暗暗吃驚,他從來沒聽說過將軍的孩子,一直以為將軍與夫人膝下無紙來著,原來他們還有個女兒?


    可是怎麽沒聽人提起過?


    陸櫟的疑惑沒持續太久,李文峰就歎息著說:“我的女兒失蹤時,跟這兩個孩子差不多年紀,也是牙牙學語的時候失蹤的。”


    至於究竟因為什麽事情失蹤,他沒有說、


    不論如何骨肉分離肯定是件傷心事,安夏白和陸櫟也不好強行追問。


    被李文峰抱在懷裏的小冬見狀,似乎看出他的心情不好,白嫩的小手捧起他的臉,然後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就像平時陸櫟親安夏白那樣。


    如此還不夠,他還手足舞蹈,咿咿呀呀的跟李文峰說話,安慰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文峰看在眼裏,心軟成一灘水:“要不是因為這兩個孩子是你們夫婦二人感情的結晶,說什麽我也得偷一個迴去!”


    安夏白看得出來他真心喜歡這兩個孩子,心念一動,笑著提議道:“不如以後就讓孩子們認個幹爺爺吧。”


    “這——”李文峰眼眸微亮,“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有什麽不合適的,”安夏白淺淺笑道,“在邊關時,將軍您對夫君多有提攜,如果不是因為將軍您的倚重和包容,我和夫君或許也過不上如此安穩的日子吧,我們都很感激您,讓孩子認個幹爺爺,就當是報恩吧。”


    她一邊說話,目光一邊轉到陸櫟身上:“夫君,你說是不是?”


    陸櫟正逗弄著小雪呢,聽到她的聲音,連忙點頭稱是:“正好孩子們也喜歡您,您就應下吧。”


    “好。”孩子的父母都同意了,他再說拒絕似乎就有點太過矯情了。


    軍營之人向來果斷,說認就認,他笑著對小冬說:“小冬乖,快點叫爺爺。”


    可惜孩子年紀還小,平時叫個娘親都是安夏白好不容易教導出來的結果,怎麽可能會叫爺爺。


    他愣愣的看著李文峰,捏著他的臉咯咯笑。


    李文峰也不強求:“好,等你以後長大一些,再讓你多叫幾聲就是。”


    安夏白和陸櫟的孩子認他做幹爺爺,他想的也很簡單,不過就是多寵愛些,反正多年征戰下來,他膝下也沒孩子,有他們在身邊,倒也有個念想。


    等會兒迴去,就把這事兒跟夫人說起!


    就在他們為孩子的事情高興時,封邑朱剛被關到房間裏邊,因為皇帝害怕她再次跑路,就連出門的機會都不給她留,甚至還派兵把守。


    封邑朱在其中,說是一直籠中鳥一點都不為過。


    傷心的她整日以淚洗麵。


    周貴妃聽到消息時,整顆心都快要碎成無數碎片,她親自去見皇帝,本想開口求情,結果皇帝一見麵,就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直接揮揮衣袖,讓她退下。


    周貴妃跪倒在地,處處可憐道:“皇上,您真的要把朱兒嫁過去和親嗎?”


    “是。”即便是盛寵多年的枕邊人,皇帝仍舊冷著臉,此時的他還在為封邑朱私自跑出皇宮的事情氣憤呢,“朕已經讓使臣迴消息,表明態度說願意和親,鄰國太子也說要派人前來商談婚禮事宜了。”


    封邑朱和親,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周貴妃心如死灰,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最終她什麽都沒有說。


    皇帝裝作根本沒看懂她臉上表情的樣子,輕咳一聲後道:“你是朱兒的親生母親,去勸勸她吧,嫁給太子沒什麽不好的,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鄰國國軍對太子十分倚重,說不定她以後就是國軍,朱兒嫁過去以後,必定是他的皇後,這不是件好事嗎?”


    成為皇後,是周貴妃大半輩子的夢想。


    說道這裏,她的心有點動搖:“可是——”


    “別可是了,”皇帝直接打斷她的話語,一臉不耐煩道,“我是她的親生父親,總不能害她不是?你去勸她吧。”


    話音剛落贏,皇帝就擺了擺手,意思是讓周貴妃趕緊走。


    周貴妃不敢當麵忤逆他的意思,隻能選擇離開。


    她奉命前往關押封邑朱的院子,母女二人一見麵,就遣退所有下人抱在一起。


    封邑朱哭成一個淚人:“母妃,您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嫁到鄰國,從古至今,和親的公主從來就沒有好下場,我不想重蹈覆轍!”


    不嫁陸櫟也行,隨便嫁個沒才能的人也可以,反正不離開京城,對她就是好事。


    可惜的是,和親已成定局。


    周貴妃翻出自己的絲綢手帕,歎息著說:“我可憐的女兒,這次娘親真的幫不了你,你父皇決定要把你嫁給鄰國太子,說是婚事已經提上日程,就等著商議婚期了,我身在後宮,對前朝這些事情,實在沒有辦法插手。”


    後宮不得幹政,她就是有十二個膽子,也不敢去求前朝的人幫忙啊。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封邑朱心如死灰,“就算不嫁陸將軍,隨便嫁個人都可以,母妃,您就幫幫我吧!”


    周貴妃再次重重歎息:“我真的無能為力,你父皇已經做出決定。”


    這絕對不是封邑朱能夠逃避和親的辦法。


    “那我就真的躲不掉了嗎?”她的眼眸一下子暗淡下來。


    等她得到皇後肯定的迴答以後,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打濕臉頰,不時還發出嗚咽的聲音。


    周貴妃看得心疼,把人抱在懷裏,溫聲哄道:“其實你也不用那麽緊張,聽說鄰國太子求娶是下了血本的,而且他答應皇上,等泥嫁過去之後,一定會把你封為太子妃。你知道的,鄰國冠國君倚重太子,等他百年以後,沒有意外的話,太子必定能夠繼承皇位,屆時你就是皇後。”


    聽起來倒是美好,不過她也得活得到那個時候才行。


    封邑朱覺得,自己要是真的嫁過去,說不定命還沒有;鄰國君長。


    “母後,您久在深宮,或許沒有聽說他的相關傳聞,他在治理國事的方麵,雖然很有才華,但是性格暴戾,而且還好色,年紀輕輕就養了三五個院子的小妾,我要是嫁過去,說不定連一年都活不過去。”她哀聲道。


    “這——”周貴妃臉色大變,她之前確實沒聽過這事兒。


    比起身份地位,還是命比較重要。


    周貴妃緊緊握住封邑朱的手,母女二人不約而同生出一個念頭來:“你要是想逃婚,就得先要離開皇宮。”


    至於離開皇宮之後應該做些什麽,周貴妃一律不懂,她在深宮待了太久太久,對紅牆外邊的世界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印象,她悲傷的告訴封邑朱:“我隻能幫你逃離皇宮。”


    這是她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


    封邑朱知道她敢忤逆皇帝的意思幫自己逃離皇宮,就已經是盡力了,所以她表示理解:“出宮以後的事,我可以自己安排。”


    “嗯。”周貴妃緊緊握住她的手,無數的擔憂化作一句,“一切小心。”


    要是自己成功逃離皇宮之後,父皇追查下來,肯定會怪罪到周貴妃的頭上,比起自己在外邊的危險,她覺得周貴妃的處境更危險一些:“母妃,要不,您跟我一起離開吧?”


    天真的話語讓她既高興又心酸:“我走不掉。”


    多年在深宮的生活,讓她早就養成習慣,離開皇宮以後,她肯定活不下去的。


    更何況,公主出逃,總得要人打掩護才是。


    周貴妃輕輕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溫柔道:“你按照我說的吩咐,今晚就動身,至於我的安危,好歹做了那麽多年的夫妻,皇上肯定不會怪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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