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從守衛重重的墨家離開談何容易,如晴剛拉起墨思瑉的手往外走去就有幾個家仆圍過來。


    墨奇岩站在書房中不緊不慢道:“你們想逃又能逃到哪裏去呢,與其掙紮還不如接受現實,趁著我現在心情還不錯,我可以給你們談判的機會。


    開玩笑?她如晴是會畏懼的人麽,她的人生指點中還沒出現過怕這個字。


    “拉緊我的手。”如晴壓低聲音道,墨思瑉應聲加重力道,隨後就被如晴拉著往外衝。


    其實這個時候書房外頭有很多家仆,都是墨奇岩為了防止出現幺蛾子,也為了防止自己惟一的女兒跑路特地預備下來的,他曾經再三強調過人拿下,最好不要有傷,所以家仆們都對她們十分忌憚,生怕自己下手沒個輕重不小心傷了兩位姑娘。


    如晴正是看準了他們這一點,才敢直接拉著墨思瑉往外跑。


    她們借著靈活的身體,在墨家逛了一大圈,最終在後花園的假山中甩掉了跟著的人,然後翻牆跑到了大街上。


    “街道上人來人往,我們看起來又顯得行跡詭異,還是跑到城外去吧?”墨思瑉提議道。


    如晴點點頭,心想出城之後要是走運點或許還能碰見自己的親信,到時候事情就好辦多了。


    她們混在人群中出了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城牆上有人在暗暗觀察。


    剛才出城的女人好像墨大人在找的那兩個人,自己最好還是先過去稟報一下吧。


    且說如晴帶著墨思瑉出了城門,一路往西直走,不一會兒就走到一片樹林中,正是她們當初被人綁架的那片,期間墨思瑉不知道怎麽迴事,被一塊石頭絆倒了,因著她們兩個人距離相對遠的緣故,如晴沒能夠在第一時間發發現,並將她扶起來。


    墨思瑉重重摔倒在地,膝蓋與腳踝被尖利的石頭劃破皮膚,鮮血頓時淚淚往下流淌。


    這種傷勢對如晴而言沒什麽大不了,但是墨思瑉就不一定了,她坐在地上,用手帕按住傷處,疼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如晴看得難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的腳疼得厲害,應該是走不動路了,你不用再等我了,你快跑吧。”墨思瑉強忍疼痛道。


    “那你呢?”如晴疑惑問道,“照你父親剛才打你的架勢,我覺得他不一定會因為你受傷而放過你。”


    墨思瑉笑了笑,原本想說墨奇岩再狠總不能殺掉自己時,如晴突然在她麵前蹲下身子,輕拍自己的後背讓她上去:“這段路我認得,以前走過好多次,穿過這片林子好像就有條溪流,我帶你過去處理傷口,至於之後的事情,看情況再做打算吧。”


    如晴的背不寬,甚至因為身材纖細的原因,她的背看起來很窄,墨思瑉感覺到暖心的同時,忍不住懷疑她的力量。


    “難道你就不怕我上去之後你根本就背不起我來嗎?”她笑著打趣道。


    “少說廢話,快點上來,再磨蹭下去的話,估計追兵都要趕過來了。”如晴大大咧咧道。


    墨思瑉見狀不再堅持,爬上如晴的背,輕聲道:“你要是撐不住就跟我說。”


    事實證明她看輕了如晴,她背她甚至能夠在樹林中矯健穿行,宛若一隻本來就生活在樹林中的走獸,一樹一石,紛紛在她的步履下讓出道來。


    她們很快就來到小溪邊,如晴尋到一處空地把人放下,隨後拿過她的手帕沾濕,再迴去慢慢替墨思瑉清理傷口:“萬幸隻是些皮外傷,應該養兩天就好了,剛才你覺得疼估計是因為你太久沒受過傷了,所以看見血就覺得疼,不信了你可以站起來走走,一點都不會疼。”


    墨思瑉半信半疑的站起身走了兩步,果然如她所言不疼,對如晴的好感多了幾分:“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懂醫術?”


    如晴謙虛一笑說自己是吃苦吃多了,才無師自通,畢竟她是山匪頭子,想要照料手底下的人還是需要一點本事的。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墨思瑉的臉前湊,墨思瑉從她眼眸的倒影中,看出自己臉頰的模樣,腫得像是個饅頭,心情頓時複雜了起來。


    “你疼嗎?”如晴心疼的問,她本來想上手戳一戳,但怕墨思瑉疼就就沒敢動手。


    “有點疼。”墨思瑉半低眼簾,如實迴答道。


    在這個地方,可找不到可以幫忙消腫的草藥,如晴心念一動,打濕手帕敷在墨思瑉的臉上。


    上一個對她這麽好的人,早就離開她很多年了。


    墨思瑉驀然紅了眼眶,如晴乍見還以為自己動作弄疼了她,正想道歉時,卻見墨思瑉語速極快的說了幾個字。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她說的應該是謝謝。


    如晴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她們現在的交情是患難之交,墨思瑉不用把小恩情放在心上。


    與此同時,另外的安夏白正在籌備蘇父的後事,今天正是送葬的日子,她身著校服,神情淡漠的跪在靈堂中,偶有客人進門瞧見她,會跟她說上一兩句話。


    “陸夫人,你知道嗎,陷害你父親的葛掌櫃終於被判刑了,今天就要梟首示眾,沈大人斷案真是神速,而且他家的酒樓也關門大吉了,你這算是大仇得報了!”


    安夏白憔悴蒼白的臉因此流露出一抹笑意:“可惜今天要送葬,不能親眼看見他死的樣子。”


    不過知道幕後黑手的最終結局,就算足夠了。


    法師們口中的經文終於念誦完畢,安夏白作為蘇父唯一在場的親屬,自然得要扶棺送葬。


    陸櫟怕她難過,一直在她身側陪伴,瞧見她沉默不言的模樣,他的心疼得厲害:“要是想哭就哭吧。”


    哪有那麽多眼淚可以掉,前兩天她已經把自己哭成一個淚人了。


    安夏白迴眸淺笑道:“沒什麽好苦的,父親九泉下與母親團聚,仇人也遭到了報應,這不是很好嗎。”


    陸櫟歎了口氣,沒在說話。


    “今生的父女緣分,等到來生再續,屆時我一定會好好孝敬您與母親。”安夏白撫棺,神情恍惚道,“父親走好。”


    小城很久沒發生過類似的大事件了,再加上安夏白字在城中乃是頗有名氣的人物,她送葬之事,就引來了許多的人的圍觀,他們或站在街邊或跟著隊伍,無一不在為這件事情難過。


    就在送葬的隊伍準備出城時,忽然傳來一陣尖叫聲:“快讓開!”


    有兩個人駕著一匹黑色的馬兒橫衝直撞的往隊伍的方向衝過來,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們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送葬隊伍就這麽被衝散了。


    隨著障礙物的增加,黑馬嘶鳴一聲,直接把自己背上的兩個人給甩了下來,安夏白快步湊上前一看,竟然發現被甩下來的人是熟麵孔,正是如晴與墨似瑉。


    這是怎麽迴事?


    她還沒來得及把自己的疑惑問出口,又傳來一陣響動:“她們在前麵,快追!”


    又一隊人馬衝過來,安夏白頗為氣惱,畢竟這是她父親的葬禮,她隻想葬禮辦好,誰承想會出這麽多意外。


    不論如何,絕對不能夠讓他們搞破壞,與她一同送葬的人也這麽覺得,老頭子死得那麽突然,已經算是倒黴了,現在連喪禮都要被人破壞麽?


    他們攔住打算穿過送葬隊伍直奔墨思瑉的家仆們,口中怒喝道:“你們是不是瞎,這麽個隊伍沒看見嗎?”


    墨思瑉與如晴站在安夏白旁邊,她們能夠清楚的看家安夏白臉上的情緒變化,很明顯安夏白這是生氣了。


    責任在她們,她們試圖主動站出來,但是完了,兩個隊伍已經產生了衝突,打鬥間不知道誰的手腳太賤,竟然碰到了蘇父的棺槨,安夏白一下子就惱了:“你們都給我住手!”


    聽見怒喝的聲音,兩隊人不約而同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擰緊眉頭看向安夏白。


    與此同時,墨奇岩終於趕到。


    墨思瑉一瞧見他就來氣:“你究竟還想要怎麽樣,我都說了我從此跟墨家勢不兩立,你為何苦苦糾纏,真當我是可以供你拿捏的軟柿子不成?”


    墨奇岩試圖解釋,但是她正在氣頭上,根本就不想聽:“你讓你的人趕緊從這裏滾!”


    “讓他們走可以,不過你得先跟我迴去。”墨奇岩提了個條件。


    原來今天毀了她父親葬禮的人是他,安夏白緊緊盯著墨奇岩,恨得牙癢,要不是陸櫟認出了墨奇岩的身份讓她不要胡鬧,估計她現在已經衝過去與他對峙了。


    安夏白有點委屈:“我不想讓父親的身後事也辦得太難堪,我這輩子欠他的已經夠多了。”


    陸櫟明白她想要表達的意思,點了點頭:“事情交由我來辦。”


    說罷他快步往墨奇岩的方向走去嗎,神情淡定的行禮:“草民陸櫟見過墨大人。”


    墨奇岩起初並不在意他的到來,直到他聽見他的名字,神情微變:“你有何事稟報。”


    “墨大人,今日是我家嶽父的葬禮,您能否高抬貴手,讓送葬隊伍過去?”


    墨奇岩沉默片刻,擺了擺手讓自己的人都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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