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喝了口泡麵湯,說:「怎麽了,你也想吃啊?」他用下巴點了點桌子,大方道,「我那還有幾桶,除了爆椒牛肉味的,隨便拿。」


    季行嶼瞬間變得冷漠,他哼了一下,說:「50乘5。」


    「啊?什麽意思,考我數學題啊?」


    俞祺看不下去了,他手上打著遊戲,抽空迴道:「他說你是二百五。」


    季行嶼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離開宿舍。


    「嗯?好端端的罵我幹嘛?」陸景風無辜地眨了眨眼,繼續埋頭吃泡麵。


    陸景風看不出來江衡肯定能看出來,他禮貌地敲了敲門,很快,門被打開,是江衡來開的門,他走進去,問:「你們宿舍就你一個人?」


    江衡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疲憊地『嗯』了一聲,又坐迴電腦前,見季行嶼不說話,在他桌上東翻西翻,他忍不住道:「找我什麽事呢?季少爺。」


    「沒什麽啊。」季行嶼佯裝不經意道,「隻是心情很好,來找你聊聊天。」


    江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抱著手靠在椅背上,氣笑了:「如果你是來找我炫耀的,請出門左轉。」


    季行嶼勾了勾唇:「還是你聰明。」


    兄弟的成功果然令人心酸難過,江衡罕見的沒了學習的心思。


    「怎麽了?你們還沒和好?」


    季行嶼拉過一旁都凳子,決定給兄弟當迴軍師,傳授自己成功的經驗。


    第六十四章 降溫


    江衡平靜地掃了他一眼:「你看起來好像有點幸災樂禍。」


    季行嶼挑眉道:「這麽明顯嗎?」


    江衡:「……」


    「行了,不跟你開玩笑,你們到底怎麽迴事?」


    江衡嘆了口氣,眉心緊蹙:「還記得高三的時候嗎?有段時間我天天晚上打遊戲,還被陸景風吐槽網癮少年。」


    「記得。」季行嶼笑了笑,「陸景風可沒少在背後蛐蛐你,整天抱怨你不帶他玩。」


    「我對遊戲不感興趣,隻是偶然得知他在做遊戲陪玩後才開了個號,從那時起,我就時不時找他,算是成為了關係比較好的網友。」


    他沒指名道姓,季行嶼也知道是誰,隻不過他不知道這人竟然在高中就玩起暗戀了。


    他猜道:「所以,他知道那個網友就是你了?」


    「還不止,」江衡接著道:「借著網友這個身份,我知道他急需一筆錢,但又不能直接給,所以我就偽裝成慈善機構的捐助人,以c市的已婚女士這個身份成功聯繫到了他,後來,也經常借著這個身份去關心他,他把我,嗯,」江衡頓了頓,苦笑道,「當姐姐。」


    季行嶼:「……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高三是一個班的?」


    江衡點點頭:「在班裏,我們幾乎不說話,他那時還完全不知道一向疏離又禮貌的班長居然會是這種人。」他嘆了口氣,「所以當他知道真相後,一直很排斥我。」


    季行嶼點點頭:「你確實夠變態,江大律師,你這算知法犯法吧?」


    江衡沒有反駁,他本質就是這樣的人,是可以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但他的方式又很平緩,以情感作為突破點,所以,即便俞祺對他的欺騙感到很生氣卻也無法放下屏幕後的那兩個人。


    一個給了他家人般的溫暖,一個給了他朋友間的溫情。


    「所以,他是怎麽知道的,以你的謹慎程度,不可能會讓他發現。」


    江衡笑了一下:「當然,如果我不告訴他的話,恐怕他一輩子也不會想到,我隻是想再推進一下我們之間的感情進度,所以,故意登錯了遊戲帳號。」


    季行嶼慢悠悠地鼓了幾下掌:「精彩。」


    「所以,你有什麽見解?」江衡做出請發言的手勢。


    「給你一個忠告,」季行嶼說,「做人還是要真誠。」


    江衡嘲諷道:「你真誠?」


    他們認識這麽多年,彼此是什麽樣的人還是很清楚的。


    「別太破防了,朋友。」季行嶼好心情地笑了笑,把陸景風之前教他的那套搬了出來,最後道,「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記得開口。」


    江衡點了點頭。


    「走了。」季行嶼打開門,對麵宿舍的門半掩著,裏麵傳來幾句聊天,都在說a市的天氣變化莫測,今晚又要開始新一輪的降溫,正巧他們說話時,走廊盡頭的窗戶開始震動,被風颳的嗚嗚作響。


    季行嶼想:「明天得督促白棠多穿件衣服。」


    第二天早上天還未亮,季行嶼就被凍醒了,他幾乎整個人都被白棠踹到了牆邊,如果有縫,他都能擠進去,身上也是光禿禿的,一角被子都沒有,再看白棠,他的腿橫在自己的腰上,用被子把自己捲成了毛毛蟲,睡得香甜。


    季行嶼小心翼翼的把橫在腰上的腿挪開,然後慢慢蹭進白棠的被子裏,像抱玩偶似的抱住他,頭靠在他的肩窩處又睡過去。


    他倒是睡著了,過了不久白棠卻醒了,他瞅了眼鬧鍾,還有二十分鍾才起床,這樣臨近起床的時間他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他向下看,懷裏是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季行嶼不知道什麽時候枕在了他的左手臂上。


    又酸又麻,白棠的腦海裏隻有這個感覺,他試著動了動,根本抽不出來,本來少睡了二十分鍾的覺就已經令他難受了,現在更難受了。


    有苦說不出,他睜著眼睛平躺在床上,艱難的等待這二十分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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