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裏,牛群還在到處亂撞。剩餘的宋軍兵丁們有的正在往樹林外奔逃、還有的則拖著同伴受傷的軀體,驚慌失措地閃避。


    鍾離子規的兩名護兵,這時候也趕緊湊上前來,小心翼翼地扶起地上的鍾離子規,左右架著他的臂膀,忙不迭的往後撤退。


    此刻,在商丘城內的赤泉宮裏,國君子德和司馬皇非我、左師靈不緩等人,正端坐在木案前,麵色凝重的商議著禦敵之策。


    對於商丘城的城防,皇非我已經詳細地向子德陳述了他所布置的“三道防線”。


    子德沒有發表意見,而是沉吟了一會兒,抬頭詢問左師靈不緩:“對於這三道防線,靈大人有什麽看法?”


    “君上,皇大人所說的這三道防線,正是咱們跟其他大臣一起,共同商議製定的。”靈不緩連忙拱手抱拳,“微臣自然沒有異議。”


    “哦,”子德聞言點了點頭,“這第二、第三道防線,分別是用弓箭禦敵、用城頭上的火攻禦敵,屬於常規的城防策略,倒是沒有什麽問題。”


    “隻是這第一道防線……在城外布置火牛陣,以前從來沒有人使用過,不知道效果會如何?”子德猶豫著,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


    “君上多慮了,那赤眼狼兵雖然很強悍,但他們終究還是人。就憑他們的軀體,是根本不可能跟耕牛抗衡的。”皇非我一臉自信,“更何況咱們一次性出動八百頭牛,攻其不備,不把他們殺得七零八落才怪。”


    “寡人擔心的不是這個,”子德搖了搖頭,“寡人擔心的是,這些耕牛終究是牲口,如果它們在陣前不聽使喚,那可就麻煩大了。”


    “這個,微臣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皇非我繼續向子德解釋,“在耕牛背後點火,逼迫它們朝狼兵集結的方向奔逃即可。”


    “唔……”子德不置可否地迴應了一句,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報——”這時,一名傳令兵拖著長長地尾音,快步飛奔進來。


    他一見到大殿裏的子德,倒頭便拜,“君上、諸位大人,那城外的火牛陣……”


    “火牛陣怎麽啦?”大殿裏的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發問。


    同時,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大家的心頭。


    “那火牛陣,已被狼兵破了!”傳令兵氣喘籲籲的迴答。


    “啊!”皇非我和靈不緩不禁大吃一驚,想不到他們精心布置的第一道防線,竟然被狼兵的先頭部隊輕而易舉的攻破了。


    “到底是怎麽迴事?火牛陣是怎麽被攻破的?”靈不緩急不可耐地發問。


    “本來,鍾離將軍率領兵丁們和耕牛在樹林裏隱蔽得好好的。誰知到了晚上,那些狼兵的眼睛竟然會發出紅光,一個個形同鬼魅。”傳令兵迴憶當時的情景,“當他們走進樹林裏,那紅色的眼睛即刻就驚動了耕牛,驚得耕牛四散奔逃,咱們的兵丁也被踩死踩傷不少。”


    “唉!”子德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麵前的兩位重臣,表情頗為複雜,似乎在說:你看,被我猜對了吧,耕牛畢竟是牲口,怎麽會老老實實聽人的指令呢?


    “鍾離子規呢?他怎麽樣了?”皇非我頗為失落的問道。


    “鍾離將軍準備上前去阻止發狂的耕牛,結果……結果被牛踩斷了左腿!”傳令兵連忙據實相告,“現在已被護兵抬了迴來,正在接受醫治。”


    “知道了,退下吧。”子德有點頹喪的朝傳令兵揮了揮手,過了許久,嘴裏才嘟囔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知道他是在罵鍾離子規呢,還是在罵麵前的兩位重臣。


    皇非我和靈不緩默然的候立一旁,心情也是頗為沮喪。


    剛剛還在吹噓自己的火牛陣有多厲害,可轉眼之間就被打臉,實在是顏麵掃地。


    可他們看到子德那頹然的表情,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安慰他。


    “君上不要著急,即使城外的火牛陣被破,咱們也不至於傷筋動骨。”皇非我首先開口,“在城內,還有六萬大軍毫發無傷,我們必然能擊退狼兵的進攻。”


    “是啊,君上,這六萬名兵丁都是久經沙場的勇士,值得信賴;再加上咱們箭矢充足、城牆牢固,必定會讓城外的赤眼狼兵無功而返。”靈不緩也趕緊在一旁附和著。


    “好吧,咱們這商丘城的城防,就拜托兩位大人了。”子德很是理解這兩位重臣此刻的心情,於是敷衍地迴應了一句。


    接著,他便站起身來,一邊往後堂走,一邊喃喃自語,“不知淺瑤姑娘的解藥調製得怎麽樣了……”


    “淺瑤姑娘?解藥?”皇非我和靈不緩不禁麵麵相覷,兩人忍不住對視了一眼,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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