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村落烏泥坎。


    在曹闕的精心調養下,媿申的身體狀況已基本康複。此時,他正盤腿坐在木榻上,接受曹闕地切脈診斷。


    媿申雖說看起來還是顯得不那麽有精神,但畢竟是剛從鬼門關拉迴來的,估計再調養幾天也就差不多了。


    “媿申,當時幸虧曹先生及時趕來,不然我們就把你給埋了,哈哈。”媿永泰打著哈哈調侃道,“算你小子命大!”


    “對,你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媿玄策也隨聲附和著。


    “謝謝曹先生的救命之恩……”媿申連忙拱手鞠躬。


    “哪裏哪裏,”曹闕趕緊擺手:“這本是你命不該絕。我曹某也就是僥幸把你救活了而已,實在是不必言謝。”


    “曹先生謙虛了,能做到起死迴生,你這醫術真是天下少見!”


    “就是嘛,就是稱作神醫也不為過。”


    媿永泰和媿玄策一臉佩服,豎著大拇指恭維道。


    這時,門外又有一位婦人攙著一個幹瘦的中年漢子慢慢地走了進來。媿永泰一見,連忙走上前去詢問:“七嫂,媿炳現在能說話了嗎?”


    “哪裏還能說話嘛?現在連笑都不會笑了,跟個僵屍似的,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婦人一邊說,一邊掀起衣角開始擦拭著眼淚。


    “這是怎麽迴事?”曹闕看著中年漢子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又掀開他的眼皮瞧了瞧,隻見他的眼睛血紅、瞳孔放大,眼神空洞而深不見底,整個人就像是將死未死一般,不禁大為驚詫。


    “他這個病也是來得奇怪,”媿玄策接過話頭,“以前都是好好的,身體壯實幹活很賣力,什麽毛病都沒有。自從去年,咱族人搬進這林子裏生活,別人都沒什麽問題,他卻突然犯病了。”


    “依我看,他這大概是在森林裏撞到什麽煞氣了!”媿永泰臉上透露出一些擔憂。


    “大概是什麽時候開始犯病的呢?”曹闕一邊給媿炳搭脈,一邊詢問媿七嫂。


    “就在兩個月前,”媿七嫂擦了擦眼淚說道,“那天他說嘴饞了,想去林子裏抓隻麂子來吃。於是一個人便帶著刀和弓箭進了森林……平時他去森林裏都沒有發生過什麽意外,這次卻不知道中了什麽邪……”


    “上午出去的,我們晚上才把他尋迴來。找到他時,就隻見他一個人在森林裏癡癡地瞎轉,身上的刀和弓箭都還在,沒有丟。但人卻傻了,不會說話,就算問他也不搭理,整個人就跟個孤魂野鬼似的。”媿永泰連忙插嘴補充。


    “會不會是被毒蟲咬傷了?比如蜈蚣啊蠍子之類的。”曹闕下意識地又看了看媿申問道。


    “這個嘛,我記得當時他脖子這裏好像有點紅腫,”媿玄策走過來,伸手指著媿炳的脖子側邊說道,“不過不知道是被蟲子咬的還是他自己撓的。”


    “我看不是被蟲子咬的,被毒蟲咬,那就是中毒,像媿申這樣。他這不像是中毒了。”媿永泰提出質疑。


    “哦,”曹闕迴應了一聲,陷入了沉思,現在他已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片森林似乎有些不尋常。


    “剛尋迴來時,他隻是不會說話,人有點癡呆,其他的方麵都看不出有什麽異常。”媿七嫂接著說道,“可是現在卻越來越邪乎了,喜歡吃生肉、喝雞血,甚至還撕開樹皮去舔舐皮下的漿液。”媿七嫂說著便嗚嗚地哭起來,“他將來不會變成厲鬼吧……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嗯,這個確實很棘手,這樣的怪病曹某也從未遇見過。”曹闕診斷了好一會,起身用麻布擦了擦手,欲言又止地說道,“除非能找到一味藥,也許還能有救。”


    “什麽藥?”媿永泰和媿玄策不禁好奇地齊聲詢問。


    “血絲流蘇。”曹闕一臉的雲淡風輕。


    “血絲流蘇?長什麽樣子?”


    “據醫書上記載:血絲流蘇樹高三四丈,春、夏、秋三季均會開花,就是那種一絲絲的紅色花瓣,像鮮血在流淌一般。”曹闕努力地描繪道,“不知兩位有沒有在這森林裏見過?”


    “這森林裏開紅花的樹倒是很常見,隻是春、夏、秋三季都開花的,我們好像沒見過,是吧族長?”媿玄策看了看媿永泰。


    “嗯,的確沒見過,不知曹先生在哪裏見過,我派人去弄一些迴來,也好給媿炳治病。”媿永泰滿懷希望地看著曹闕父子。


    “我也沒見過。隻是看醫書上有說,用這種血絲流蘇的花粉釀製花蜜,再搭配其他的藥物,可以重新喚醒人的心智、進而起死迴生。”


    “哦,咱們這片森林夠大,說不定這周圍還真有。”媿玄策捋著胡須猜測道。


    “要不這樣吧,曹先生有空時,我派人陪你們兩位去周圍找找看。”媿永泰對曹闕父子一拱手。


    “那是最好,要是能找到血絲流蘇,他這病也許就有救了。”曹闕這時又拿起媿炳的手,仔細地瞧了一會兒,吩咐道,“曹業,去熬一些清淤解毒的湯藥來,暫時給媿炳喝著穩一穩病情吧”。


    “好的,爹。”曹業順從地答應了一聲,然後便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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